粉包的表皮滑落,露出里面裹着的一颗人头。
——时隔一天,巽征丸重新出现在了桥本摩耶面前。以一种相当迷你的方式。
桥本摩耶:“……”
饶是身为一个杀人如麻的组织里的成员,此时看到这一幕,他背后也不禁爬起了一片鸡皮疙瘩,对乌佐的凶残程度有了全新的理解和认知。
毕竟桥本摩耶虽然也制造或处理过尸体,但组织成员极少采用分尸切头之类会留下大量血迹的方式,那些尸体大多走的完整且安详,要么就是直接化成灰。焚烧过程他们又不盯着看……总之,比起之前的和平告别,如今的这副场面对他来说,实在有些超前。
而且掉头就算了,居然还是一掉掉两个——今天凌晨,赤沼的头刚刚被削,今天傍晚,巽征丸的脑袋也没了。
桥本摩耶忽然庆幸当初自己被调到乌佐手下时,没做什么反抗就体面地接受了新工作,否则现在……他或许没有机会体验这些,而是会以非常零碎的方式存在在警方的档案里。
旁边,库拉索听到同行那微变的呼吸,不禁好奇起来,也悄悄从睫毛底下看了一眼。
看到那颗头,她心里腾地蹿起一股凉意。
虽然巽征丸本来就是她这次任务要铲除的目标之一,可看到一个在面前晃了好几天的人突然以这种只剩头的方式出现,这还是让她心跳略微加速,脑中浮现出了乌佐那一张无辜的脸。
——不知道为什么,之前库拉索总觉得,乌佐好像并不讨厌这个总是对他出言不逊的巽家少爷。
这还让她思考过如果自己要杀巽征丸,会不会引来乌佐的不快。
结果没等她纠结完这个问题,乌佐就干脆利落地自己把人刀了。
……或许先前乌佐表现出的“欣赏”或者“不讨厌”,完全不是出于巽征丸的行为,而只是因为这个人在舞台上的价值?
一想到乌佐笑眯眯地看着巽征丸时,看到的不是一个对他颐指气使的活人,而是一个不可或缺的舞台道具,库拉索心里就一阵发凉。
“我还是低估了乌佐的演技,前天乌佐提醒巽征丸的时候,我还以为他真的不太想让这个人死,而是想留着慢慢玩。”库拉索心里警醒自己,“可现在事实证明,乌佐的心思不能揣摩,在这个人身边,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他会做什么……以后绝不能再被他的任何外在表现欺骗!”
“诅咒武士”看到两个人的反应,得意地笑了。效果如此震撼,不枉他苦心等了十多个小时的出场。
他沉声开口:“吾乃兼春。夺走了吾等性命的,正是巽家祖先——凡是与巽家扯上关系的人,全部都该诛杀!”
说着,“诅咒武士”提着长长的武士刀,站起了身,刀锋反射寒光:“阻碍吾复仇之人,唯有赐其死亡!——好好品味这来自我们的诅咒吧!”
桥本摩耶:“???”
……
看上去,掉脑袋的人又要增加两个。
不过这种事最终并未发生。
“诅咒武士”借着提刀的动作,悄然放出了麻醉气体,等山洞里的两个人再次“晕过去”,他就收起刀,带着巽征丸的人头离开了。
没多久,熟悉村里地形的冬木医生加入了警方的寻找队伍,带人找到山洞,救回了这两个倒霉的外乡人。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桥本摩耶的装睡技巧略输一筹,在回到巽家大宅后,不幸被冬木医生戳穿。
他只好“悠悠醒转”,捂着脑袋,一脸痛苦地回忆起了事情的经过:“寻找白井小姐的时候,我无意间发现了那间武者神社,因为白井小姐的脚印消失在神社附近,我就去神社里看了看情况。
“然后我就看到一个武士打扮的人,把白井小姐带进了山洞。我跟进去,却也被打晕,等再醒来,就看到那个武士坐在我面前,他身前摆着巽征丸先生的头颅。”
“?”山村警部手都吓得哆嗦起来,往江夏背后挪了挪,“……摆,摆着什么?”
桥本摩耶:“巽征丸先生的头。”
山村操:“?!!”这么惊悚的事不要用这么平静的语气说出来啊!你怎么不给个预警!!
他本想像这样发出谴责,但旁边忽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巽太太捂着脸,俯身痛哭起来。
冬木医生一怔,连忙扶住她:“你这两天也很累,先去休息一下!——刚才我去找人的时候没看到有人头。那个山洞很昏暗,没准是桥本先生他们看错了呢。”
巽太太被扶去休息了。
江夏则一把拽住也想趁机开溜的山村警部,然后对桥本摩耶道:“仔细回忆一下你在山洞里的经历,不要放过任何一个细节——那或许就是破案的线索。”
桥本摩耶很想倒头就睡,但此时江夏发话了,他也只能如这个表面上司所说,绞尽脑汁地回想。
山村操被江夏按着跑不了,只能坐在旁边哆哆嗦嗦地记笔录,充当苦力。
毛利兰和铃木园子则挤在更远处哆哆嗦嗦,三个人步调一致,一副相见恨晚的模样。
柯南倒是不怕这些凶残的案件,他坐在桥本摩耶旁边,一边听一边提出疑问:“可是有一件事很奇怪——那个人费劲把你们抓走,为什么还要让你们活着回来?他不是说要斩杀一切阻碍他复仇的人吗?”
桥本摩耶:“……”呵,今天的卷王同事也在见缝插针地咒我。
可惜乌佐大人觉得我还有用,只要他不想让我死,区区一个小屁孩的诅咒,不值一提。
桥本摩耶原本想像这样炫耀一下,但又不敢暴露关于乌佐的丝毫消息,最后之好干巴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是我运气好吧。”
这话答得非常敷衍。
不过身为一个刚刚“死里逃生”的人,他这已经算是超常发挥了——而且反正他已经完成了乌佐大人安排的危险工作,业绩达标,可以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