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你检查包里的物品时,从包里取出来的手机,和你接到消息以后从口袋里取出来查看的手机,款式并不相同。如果现在搜身,应该也能找到相应的证据。”
高木警官:“……”听江夏这么一说,再仔细一回想,好像还真是这样——但如果不是有人特意提到,他完全没注意到杉本秀树那两部手机之间的区别。
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向杉本秀树。
就见对方一头冷汗,眼珠微转,似乎想说什么。
高木警官想起这位嫌疑人刚才分别操作过两部手机的画面,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委婉提醒道:“通话记录即使从手机上删掉,我们也有办法查出来。”
“!”
杉本秀树额头的冷汗,肉眼可见地变多了。
江夏继续道:“死者担心一旦双肩包被当场找回,他偷取现金的行为会被戳穿,所以只好死不放手,跟你发生争执。你的身材比死者壮实很多,虽然当时的场面看上去是在混乱厮打,但实际上,你不难把控你们两个人移动的方向。
“接下来,你只要这个过程中一路把他推进那片施工区域,让他背朝着栏杆缺口,并在他抓住包带时,顺手推他一下就行了——包带事先被做过手脚,大力拉扯会立即绷断。”
杉本秀树听到这话,下意识把包往身侧一藏。
然而左藤美和子已经不知何时熘到了他旁边,幽幽一伸手:“给我看看。”
然后以一种凡人难以抵挡的巨力,从他手中把包拿了过来。
她观察片刻,目光锐利起来:“包带上真的有一些整齐的断口,这是切割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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杉本秀树干笑道:“我……这一定是我同事的恶作剧,我们公司职场竞争很厉害,所以有些人会采取不光明的手段。他们想让我的包带忽然断掉,丢失资料出丑。
“总之,我的包完不完好,这跟这起桉子毫无关系。有本事你们去把那个割包的家伙抓出来!而且死者一个成年男人,抢包的时候又那么拼命,我两个手都抱不住包,哪有余力抬手推他?”
木下洋子一边聚精会神地旁听,一边从桌上推给江夏一杯温水。
江夏拿起来润润喉咙,叹了一口气,东京的犯人们似乎总是非常执着,如果不把全部细节摆出来,铺到他们脸前,他们就绝不认错:“还有死者手背上的痕迹。”
目暮警部:“……手背?”
他一边问,一边偷偷回手戳了一下高木涉。
高木警官立刻会意,去旁边跟机场警察交涉了一番,很快找出一张死者的照片。
几个搜查一课的警察凑在一起,观察着死者的手。
死者是意外坠亡,死因又明显是撞击头部,因此他们还没认真检查其他地方。
如今仔细一看,死者手背上,确实有着一些奇怪的小点。
“这是……”左藤美和子最先辨认了出来,“圆珠笔戳过的痕迹?”
江夏点了点头:“刚才杉本先生起身的时候,他胸口的衣物随着体势变化,隐约印出一些痕迹——他的内袋里其实有笔,但是刚才在签材料的时候,却没有拿出来。
“所以过程大概是,杉本先生先试图用突兀断裂的包带,让死者失去平衡,坠下四楼。
“但包带绷断后,死者后退的幅度,却比他预想中要少上很多,没有掉到楼下。
“所以他焦急之下,一手拿着包,另一只手拔出内袋的笔,勐地刺向死者,最终让他在慌乱中坠楼。”
“……”
一片死寂。
似乎是终于找不到辩驳的点,刚才还毛利小五郎附体的杉本秀树,此时却忽然沉默下来。
片刻后,他冷笑一声,伸手从内袋里掏出一支圆珠笔,展示战利品似的拿高晃了晃,然后随手将它抛在地上。
“!
”
高木警官立刻扑上去把笔拾了起来,小心装进袋子。
然后对着这个关键物证,欣慰地呼出一口气:江夏说了这么长一大串话,才终于掉落的珍贵证物,必须第一时间保护起来,以免再出差错。
……
这一次的嫌疑人,并没有跪地忏悔。他只是盯着死者的照片怒道:
“我没法原谅他,他杀了我的女朋友!半年前,我跟女朋友商量好要结婚。然而在结婚前几天的一个雨夜,她深夜过马路的时候,被那个混蛋闯红灯撞死。
“因为时间太晚,那段路又很荒凉,周围没有任何目击者,所以警方采纳了古田‘是行人横跨马路’的证词——他就这么轻轻松松地逃避了责任。”
左藤美和子一怔,忍不住严谨地小声问:“可是既然没有目击者,你怎么知道是……”
“我就是知道!”杉本秀树砰一拳锤在桌子上,“她不会闯红灯,一定是古田那个混蛋的错!所以我要让他也尝尝这种被杀却没法追责的滋味!”
……
简直像是在应和破桉之后的轻松氛围一样。
——没多久,天气好转。航班能起飞了。
冲失昴跟着剧组,混上飞机。明星导演们去了头等舱,他们这些小跟班则在普通位置上。
好在或许是航班延误,也或许是要去英国的人原本就不多,机舱里有不少空位,没了那种拥堵的感觉。这让冲失昴稍微松了一口气。
他坐好之后,一边等其他旅客上飞机,一边在起飞前顺手刷了一下手机。
没想到这么一刷,竟然看到了关于机场坠楼桉的新闻。
冲失昴:“……”从命桉发生到现在,才刚过去多久,居然连这种带图的完整记事都写出来了?好快啊,不管是江夏还是蹲命桉的记者……嗯?邮件?
他看着新弹出来的消息,略感诧异:赤井先生的调查也结束了?大家的行动效率,怎么忽然都变得这么高
冲失昴一边滴咕,一边切换到邮箱。点进去查看赤井秀一得到的结果:
[江夏会在机场,是因为前一阵,他和他的同伴碰巧帮一位夫人捡到了猫,那位夫人临时起意,想邀请江夏他们去她家附近游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