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
章程皱着眉头,语气低沉:“海哥,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我刚才明明说的是电闸的问题,你却非要说我是什么卧底。”
黄发青年闻言冷笑两声,语气讥讽:“哟,憨头憨脑的章程现在开始连嘴皮子都变得利索起来了。事到如今,你再怎么样狡辩都不能改变你是卧底的事实。”
章程扯起嘴角,竟然也跟着笑了起来,笑着吹了一记悠扬的口哨:
“海哥,我没得罪你吧,你这一张嘴可真有点颠倒是非。”
黄发青年猛地上前两步,枪口死死顶在章程的后脑勺:“想要证据?不好意思,对我们这种亡命天涯的人来说怀疑就是证据,等把你带到疤哥面前,有的是法子让你吐出真话!”
章程眼中的凶意越来越浓。
万万没想到外表看过去最不靠谱,最吊儿郎当的黄发青年,其心性竟如此狠辣果决。
两人谈话间,已能看见远处的灯光。
“回头我就把那条癞皮狗给宰了。”
黄发青年虽然看不到章程的神情变化,但在他心里章程已经是个死人了。刀疤的手段心性,黄发青年在了解不过,绝对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鬼——”
突然,一声惊恐的嚎叫响彻厂房。
黄发青年一惊,食指直接扣下扳机。
几是不分先后,一条迅疾的黑影猛地从角落里扑出来,一口咬在了黄发青年的手腕,尖利的犬齿洞穿血肉,血液嗖地溅射出来。
砰!
子弹脱膛而出。
章程尽管第一时间做出闪躲的动作,可肩膀仍然连中两枪,火辣辣的疼痛登时让他眼珠发红,赶忙捡起地上的废旧铁棍朝黄发青年打去。
“草啊。”
与此同时,黄发青年只觉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身体的重心骤然失衡,狠狠摔倒在地上。紧接着,剧烈的疼痛迸发,当即让他没忍住发出痛嚎。
千钧一刻,居然是水娃子救了章程一命。
它不知何时竟从外面跑了进来。
这条白狗眼神杀气逼人,全然不见方才的温顺乖巧,反而凶猛异常,冲击而来的速度将黄发青年放倒,瘦弱的身躯爆发出极其惊人的力量,生生将黄发青年拽得在地上拖行起来。
砰!
砰砰!!!
枪声不断,却全打在了地面。
黄发青年脸庞痛得扭曲,一条条青筋在额角虬结。
他感觉这条狗快把自己的手骨咬断了。另一只握着电筒的手疯狂敲击白狗的脑袋,可尽管如此,这条畜生依旧没有松口的打算。
忽然,又是一记短促的口哨。
水娃子立即松口窜到一旁。
黄发青年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一根掀起破空啸声的铁棍狠狠将他手里的枪械打飞。
手枪飞旋落地。
章程弓步弯腰,一拳打在了黄发青年的下颚。
黄发青年双眼翻白,瞬间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嘶……”
章程抱着自己的左肩倒吸一口凉气,中枪的部位像是被火焰灼烧般疼痛难忍,好在没有伤到筋骨。他脱下衣服简单包扎了下伤口。
水娃子一言不发地凑到章程的脚边,眼神呈出明显的担忧。
“我没事。”
章程扯起嘴角强笑道:“幸好你溜进来了,要不然我这条命真要搁在这里了。”
殊不知他此刻的脸色很是苍白。
水娃子身上有个微型摄像头,方才呆在外头就是为了摸清楚这座废旧回收站的具体布局,章程在赌水娃子应该到了遛进厂房的时候。
死马当成活马医,方才吹了一声呼救的口哨。
而后。
章程看向了不远处,眉头紧紧锁在一起。
视线尽头的灯光朦胧,却异常的安静,他跟黄发青年的殊死搏斗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居然没有一个人过来,简直匪夷所思。
看来跟自己想得完全不是一回事,应该出了别的事情。
难道是内讧?
章程心想。
章程略作思忖,内心很快有了决定。他眼睛往四周的地上瞄了瞄,跨步捡起地上的手枪,检查了一下弹药,还有一颗子弹。
“呜——”
正当章程猫着身子正准备潜伏过去时,没想到水娃子却咬着他的裤腿不放,嘴里发出低声的呜咽,显然是不想让他过去。
“怎么了,有危险是吗?”
章程了解水娃子,它极通人性也非常聪明,以往在汤山巡逻的时候,它要是感觉到有猛兽过来,常常会提前预警。
“我必须过去看一看发生什么事。”
章程用力摸了两下水娃子的脖颈,轻声解释:“我已经暴露了,以这群人的警惕性,滨海以后是绝对不会再回来了,不能轻易放过这次机会。”
言语间,一幅幅血腥的画面涌上心头。
自己倾尽心血保护的动物们却惨死在盗猎者的手中,这股愤怒让他心头的火焰愈发高涨,甚至压过了子弹带给身体的疼痛!
水娃子突然转身没入黑暗当中。
章程心里笑了笑,他知道自己的伙伴会在暗处保护他。旋即,章程深吸一口气,猫着身子小心翼翼地往灯光处缓缓靠近。
太安静了。
安静到章程只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没有一点血腥味,某种不详的预感在心头越放越大。
短短不过二十米的距离,章程足足走了三分钟,摸到了一辆废旧汽车旁边,探头望向厂房中央的空地,只见那几个人包括双胞胎兄弟全部躺在地上。
“怎么回事。”
章程眼眸中闪过犹豫,拿起手枪重重锤了下车身。
砰地一声闷响在死寂的厂房内回荡。
过了片刻,章程再无顾虑,直接小跑冲了过去。
待来近前,眼前的一幕让章程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躺在地上的几个人面容呈出无比的惊恐扭曲,像是看见了某种极其恐怖的事物。
章程蹲身摸了下脖颈,入手冰凉。
他们竟然全死了!
尤为诡异的是,这伙人身死之后居然连体温都没尚存,简直不符合常理。
章程疑神疑鬼地抬头望向四周,黑沉沉的厂房倏然给他一种莫大的压力。旋即,章程似想到什么,辨认每一张脸,抬脚冲向另一处房间。
厚实的布帘被用力掀开。
呼!
从窗外涌进的寒风冰冷刺骨,章程看向倒在地上失去生机的林师傅,只觉一阵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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