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话,九爷和十爷皆是忍不住微微皱起眉头来。
十爷要说什么,但瞧见九爷正恶狠狠的盯着他呢,终究是闭了嘴。
九爷只耐着性子解释道:“大哥,四哥不是你想的那样。
如今这晋阳城的疫情早就已经过去了,城里几乎已经找不到病患。这次雪灾虽然严重,但是倒塌的房屋道具都已经修缮的差不多,粮价也已经很有效的控制住了。
这都是四哥的功劳,他这些时日也挺累的,你不该这么说他的。”
九爷这段时间跟着四爷身边,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忙的眼睛下头都乌青一片了。
大哥轻飘飘的两句话,便说四哥作假,实在对四哥不公平。
直郡王眯着眼睛看九爷和十爷好一会儿,阴阳怪气的道:“咋回事儿?你们俩现在也开始向着老四说话了?”
路上有一个小十三就够烦的了,他只要说一句四爷不好,小十三总能轻飘飘的顶回来。好像说一句老四,老四就能掉块皮似的。
不过直郡王倒也不意外,毕竟十三幼年时候还在德妃娘娘跟前养过一段时间。
虽说是挂在名上的,但老四对他照顾颇多,这两人关系亲密些倒是也是正常。
可这老九老十是怎么回事?
他们两个不是跟老八的关系最好吗?他们仨人是一块长大的,如今怎么也向着老四说话去了?
九爷这会儿也有些火气上来了,语气也带了几分生硬:“大哥,我们说的只是事实!”
都是天潢贵胄,谁也没比谁脾气好到哪儿去。热脸贴了冷屁股,九爷也是气不大一处来。
直郡王盯着九爷好一会儿,这才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们两个也是墙头草!老四那个奸诈小人,如今看来,他早早的便将这晋阳城给控制住了!
你们两个现在也跟他穿一条裤子,属实是不可信了!
老四打的好算计,以为这样就能骗过爷?他做梦!爷这张方子是断然不会给他的。若是他不去治疗疫病,爷自个儿去!”
说着,将他怀里的方子小心的又往袖子里头塞了塞。
九爷本来气的不行,可看他大哥将那如今甚是不值钱的方子宝贝似的收起来,也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大哥,你是糊涂了?疫情都过去了,我们还要方子做什么?
跟大哥说过,这方子已经有了!如今大街小巷,随便拎个人都知道治瘟疫的方子。大哥若是不信我们,大可以去街上问问!”
直郡王胡疑的看着九爷,忽而冷笑了一声:“你如今已经被老四收买了,说的话爷是不信!”
老十听这个,立即道:“大哥若是不信九哥,也该信我……”
“停!”直郡王即刻打断十爷的话:“你说了还不如不说呢!”
忽然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长袍,只道:“误入歧途啊,以后有你们俩哭的时候。”
说着,带着他的侍卫离开了衙门。
他准备先寻个地方住,把府医给的药熬制出来,然后给患者喝下去,慢慢打响他直君王的名头。到时候就是老四主动来求他的时候了。
这边想着,心情十分不错的出了府。
“主子,这封信还要送去京城吗?”近侍这会儿心里面有些没底。
刚刚瞧着九爷和十爷说话的样子,倒是颇为真诚。
再者,四爷身边那么多人,瞧着似乎精神都极好,其中不乏有年长者,也不像是得了疫病的样子。他一时之间心里也有些没底。
“送啊,干什么不送?”直郡王眼睛一瞪:“活该,让皇阿玛瞧一瞧,他这个四儿子是个什么德行。”
“可是,总觉得这事儿似乎有些不对……”
“有什么不对?”直郡王声音渐冷:“一群狗仗人势的狗官!且等着,爷掌事的时候,必定剥了他们的皮!”
这般说着,还颇为不放心似的道:“走,先去驿站寄了信,再去买药材。”
马不停蹄的将信寄了出去,直郡王这头心情好了些许,转头就带着他的侍卫进了药店。
“喏,照着这个方子给爷抓药。”直郡王珍而重之的将他的方子递给那药店的药童:“小心些,别把爷这方子扯坏了。”
“哎,”小药童即刻笑呵呵的接过来:“这就帮您抓。”
拿过来一看,他手却顿住了,狐疑道:“这位贵人,您这个方子……是有些不对吧?”
直郡王眼睛一瞪:“放肆!爷的方子怎么会有问题?”
小药童被他这模样吓得就快哭了,一时之间哆哆嗦嗦的不敢说话。
“今天你不说出个所以然来,爷把你的脑袋切下来扔出去喂狗!”
这话一出,那药童更是吓得直接掉了眼泪,颤抖的声音说:“这……这位爷,您这方子应该是治疗瘟疫的吧?里头有味断肠草的剂量不对,上头只写了三钱,寻常皆是要放五钱……”
“你说什么!”直郡王浓眉紧紧的拧起来:“你是怎么知道这是治疗瘟疫的方子的?你在哪儿瞧见过?”
这方子虽说泄露出去也没什么,可这是京城里多个太医研究出来的方子,怎可能会被旁人知晓呢?
若是知晓,他快马加鞭过来又有何意义?
直郡王也是真刀真枪在战场上面拼杀过来的,他板着脸时。就连众位阿哥心里也犯怵,更别说这样一个小药童了。
小药童此时吓的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磕磕绊绊的解释:“贵人,如今咱们晋阳城全都知晓的呀……城门口告示那里早就贴出来了。
……咱们四贝勒爷仁善,说是家中又药材不足的,还可去领上一些呢……如今,善堂里还有免费坐诊的大夫……”
听他这般说,直郡王愣愣的将人丢开,快马便奔着城门而去。
…
温酒这头,随意的逛了几家店,买了些瞧着轻巧些的珠花便回了。
衙门口,她却被人给拦住了。
十三爷身边的侍卫,手上拿着一柄长剑,皱着眉头挡在温酒身前。
他声音冰冷:“姑娘好大的本事,竟然这么快就查出咱们主子要来衙门,还敢追来了?
虽姑娘有几分姿色,但在下到底还是要奉劝姑娘一句。我家主子并非是寻常人等可刻意亲近的。再者,这衙门也不是女子能够随时出入的。”
侍卫想,如今这些姑娘可真是疯狂。他家主子才多少年岁呀?还没有面前这位姑娘年岁大吧?就这都能被人惦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