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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公主浅浅的笑出了声音来,便是知道梅羡之这话儿却只是洪她开心儿的,她心下却仍旧开心的不得了,

只觉着心里像是装满了蜜一样,恨不得倾其所有将他想要的东西都捧到他的面前,只要他开心便好。

北海公主的手不知不觉的便抚上了梅羡之的脸,梅羡之一脸的疲倦立下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素日的淡然,嘴角似乎淡淡的还带着一些温和,似是将这人装进了心里去似的。

北海公主轻轻的笑了起来,便是梅羡之瞧着在如何的像是情深的良人,她却也是不信的。

便是她们的麟儿,才出生时,咋一听闻之下,梅羡之许是有多少兴喜的,然更多的只怕是恼怒与不信任才是。

若是不是那麟儿越长越与梅羡之相信,甚至于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便是面上奉承着她,梅羡之决计却也不会当真儿欢喜那个麟儿的。

至于旁的,北海公主却是觉着不提也罢,这天下谁人不知晓,周人素来最是狡猾,其中尤其是读书人,多的是狼心狗肺之辈,

她虽心喜梅羡之却也不会盲目儿的觉着,这天底下便是我待他好,他必待我好的事儿,若不然便没那些个什么狼心狗肺的家伙,

况且,北海公主自认为却也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风流人物,却又如何能看不出一个人的真心或者是假意?

便是梅羡之面上瞧着在如何的一个情意满满,北海公主却也是自个儿瞧得清楚,若不然便是她父王当年偏爱她又如何,想来这富庶的北海之地她却也守不住,

只不过这人却像是钩子似的,勾得她心儿痒痒的,故而便是自然乐意这般儿由着他勾着。

“羡之,你便是用这最冷淡的声音说着这世间里没什么意义儿的情话,便是知晓你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只是仍旧叫我这颗心儿忍不住的偏向你,

你说这天底下当真儿没得什么迷魂药,我怎得觉着你却是同我下了迷魂药,若不然我缘何这般的在意你?

一天儿瞧不见你,心下便慌张的紧,你道我该将你如何?

因着我素来偏爱你,故而北海的臣民不满儿的却是太多了些,常道你是山中的精怪。”

梅羡之的手愣了下,随即毫不犹豫的便收回了手,整个人忽然冷淡了些多,似乎躺在他怀中的绝美公主却也不过如此罢了,没一点儿能叫他动心的,

美色,权势,便是连着握在她手中的性命却也不过如此,

只是那微微闪烁了一下的眼眸,却不是这般儿一回事儿,

他梅羡之自以为聪慧无双,这做戏的手段儿不至于天底下一等一的,却也应是极好的,

原来却也不过如此罢了,若不是因着还有些儿意思,想来那些个人的命运便是他的命运。

梅羡之深深的凝视了一眼北海公主,便闭上了眼睛在不看北海公主一眼,似乎这一眼里包含了太多的东西,隐隐的北海公主竟是觉着这个身下之人,竟是开始悄不声息的慢慢在她的眼前消失不见,

只瞧着梅羡之那模样偏偏又与以前生气时或者在不想言语时没什么两样,偏偏她还没有法子证明自个儿的想法,

故而一时之间却也不知当如何是好,复又重新躺会梅羡之的怀里。麟儿都有一个了,北海公主却又如何不知梅羡之的一些个小秉性,若是他这般模样的时候,却是一动不如一静。

若是不在意,自然动也好静也罢,却也都不过是些看不上眼的小脾气罢了,而今偏偏儿放在了心上,却是由不得她自己,故而北海公主躺会梅羡之的怀里之后,

径直拉了梅羡之的手放在自个儿的太阳穴上,其意在明显不过,梅羡之静默了一会儿到底却也没拒绝,慢慢的复又与北海公主按起了头来。

只是已经睁开并低垂着的眼眸,却在找不到半点儿先前的模样,似乎越发的冷淡了起来,隐隐的更叫人觉着他其实并没有心。

北海公主自然不会知晓这些,梅羡之却也不会告诉她,便是死,这样的事情,梅羡之却也不会告诉她的,

不为别的,只因着他怕了,依附权势、强者而活的人,不论男女,注定他们的一切都取决于那个上位者的恩宠,如他的母亲,以及那宅子里一干的女子,莫不如是,

而今他似乎却也是如此,这人虽不是他唯一要讨好的人,却是若无她,他想一步通天却是难上加难。

思即此,梅羡之忽的觉着他当待她好些,毕竟他的命,他娘的命,他幼弟的命而今都系在了这么一个人上,纤细的脖子在修长的手指间激起一阵阵的悸动,

每每午夜梦回之时,这么一个高高在上,他不过是一个以玩物而存在的存在,梅羡之如何未曾想过将这纤细的脖子勒断,

毕竟一个在那样的宅子里活下来的世家子,自是见过了太多的手段,故而若是想要叫一个人无声无息,叫人查不出缘由的死去,

在这异乡虽是难了些,却也不是没有办法。

可惜他不是一个刺客,而是一个细作,一个温柔乡里的细作,故而这杀人的手段却是要不得。

这人啊,是他的命,是他幼弟能活下去的命,更是他母亲挣脱泥潭的命,他若折在这异乡,便是靠着人家的怜悯,

他的幼弟,他的母亲能活着,到底却也不是风风光光光明正大的活着,不过是在别人的施舍下苟延残喘,最终在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算计之下郁郁而终。

故而他得活着,便是倾其所有,他却得活着回去,光宗耀祖,叫人在不敢轻视他们母子。

至于旁的,便是有些个感动,梅羡之却也不过是一句叹息而已,他们本就是两个没有什么相干的人,注定生死相向的仇敌,何必在多生些不必要的怜悯?

梅羡之心中不知何时起的涟漪,却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注定不可能心悦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