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饭后,段方山打算和刘惠、邓林一起巡视街道,刚刚站起身,巡按署大门外再次传来纷乱的脚步声。
十几个头缠锦帕的月族人,走进院内分别站在东西两侧,互相之间怒目而视,其中有的鼻青脸肿,有的衣服被撕破。
“石三叔、马大伯、你们这是干什么?谁把你们打伤了?”邓林惊讶的问道
“是他打的”
两群人中站在前面的两个老人,指着对方异口同声的说道。
见到这个场面,邓林满脸无奈的揉着额角
“不就是宅子的事吗?大家坐下谈就好了,怎么还动手了呢?”
段方山刚要询问是怎么回事,身旁的刘惠低声道
“大人、这是月族自己人之间的纠纷,咱们不好参与”见段方山看着自己,一副没有完全明白的样子,刘惠只得继续说道
“这种纠纷不管如何处理都有一方不愿意,何况这些月族人非常排外,一旦有人觉得吃了亏,就招呼一大帮人来生事,极难处理,所以、罗大人才招募了邓家兄妹来,专门处理月族人之间的纠纷”
“照你所说,江东人之间的纠纷就由你和刘勇出面?”
“是”
“两族之间的纠纷呢?”
“我们四个人一起解决”
“效果如何?”
“不怎么样”刘惠实话实说“其实这几年来,群罗城里发生的稍微大点的事,都是由阎家主和白族长他们各自或者协商解决,我们只能管些小事”
段方山点点头,没听刘惠的劝阻,走到人群面前,沉声问道
“怎么回事?”
双方你一言我一语的讲述加上邓林的补充,让段方山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马、石、两家是邻居,关系不错,三年前、马大伯的儿子从山里移来一颗槐树,种在院里遮阴,开始石家并未在意,但是日久之后,石家发现这颗槐树挡了自家的阳光,于是找马家交涉此事,双方没有谈拢,言语之间起了冲突,此后两家互不来往,如同路人。去年石家翻盖院子,私自将院墙向马家的方向移了一尺,这让两家之间,原本就不宽的小道更加狭窄,马家自然不愿意,找石家人理论,也没有作用,双方的争吵开始升级,还好白族长出面将此事压了下去,但是、根源未除,两家人的怨气也难消,经常有摩擦,邓林处理过好几次没什么用处,现在一见这两家人就头疼。
矛盾激化始于今天清晨、马大伯路过石家时,看着院墙越看越生气,于是狠狠地啐了一口,恰逢石三叔出门正看见这一幕,双方立刻吵了起来,并发展到拳脚相加,双方的家人闻讯赶来,也加入了打斗的队伍,后被周围的人劝住,让他们到巡按署解决纠纷。
“带我去你们的宅子”段方山听完,只说了这么一句,就让马、石、两家人带路,来到两所宅子面前。
段方山先是进入石家的院子,发现马家的槐树、树身高大、枝条众多,确实遮挡了石家一部分阳光,随后又回到院外的院墙处,向石三叔问道
“你的院墙是否外移一尺?”
“我家的院墙确实向外移了一点,不过...”
“把你们的家人都叫出来,屋里一个人也不许留”段方山打断石三叔的辩解。
众人听后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位大人想干什么,不过他们都已经听说了昨天巡按署里发生的事情,对这位段大人的强硬和凶悍心怀畏惧,忙把家中的女人、孩子全都叫了出来。
“里面没人了?”
石、马二人点头,段方山走到院墙前,挥动黑枪猛砸院墙,每一击都用上了八成内力,一时间、烟尘四起、石块乱飞,石家人见状,不知道这位大人发什么疯,就要上前阻止,一旁的马大伯向自己的家人使了个眼色,马家的人纷纷拦在前头,不让石家的人过去,又是一番推推搡搡,一盏茶的工夫,好好地一面院墙变成一地的碎石,不仅如此、和这堵墙相连的两道墙也坍塌了一部分,就在石家人咬牙切齿、马家人幸灾乐祸之时,飞舞的灰尘中,段方山的身影纵起,跳进马家的院子,随后院中传出几声巨响,马家的槐树在马家人的一片叫喊声中倒在地上,连带着将院门和门楼砸塌。
段方山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从院中走了出来,两家人这才明白,这位大人原来是要这么解决问题,看着面前一片狼藉的院子,马大伯和石三叔,眼前一黑、晕倒在地,两家的青壮年人全都红了眼,十几人齐向段方山扑去。
段方山将黑枪插在槐树上,赤手空拳冲入人群,十几息的工夫,石、马、两家的人躺了一地,起不来了,段方山下手有分寸,没有打伤他们的筋骨,即便如此,躺在地上的人也是一脸痛苦的摸样。
这时,街道的另一头月族族长白岩,带着几个人正往这边赶来,是邓林给白族长报的信,他见段方山开始强拆,就知道这位大人又发疯了,深知自己族人性格的他,怕事情闹大,赶紧报知族长,希望族长能把事情压下来,不过已经晚了。和他同时间跑开的还有刘惠,他和邓林抱着同样的想法,只是报知的对象是城首罗大人。
段方山走回到槐树旁,抓起黑枪,打量着正往这边跑来的一行人。
走在前面的白岩是地阶中级,这是段方山早就知道的,但是白岩身后两人的实力,出乎他的意料,都是地阶初级的武者,一下子来了三个地阶武者,看来白族长此行不打算善了。
就在白岩一行快到近前时,段方山用枪将地上的人挑到一边,白岩见状脸上的阴沉又重了几分。
“不知我的族人如何得罪了段师傅?”在距离段方山几丈远的地方停下后,白岩问道
段方山摇摇头。
“既然他们没有得罪你,你为何将他们打成这样”
“本官正在办案”段方山话中点明自己是官,也就是说,他打人并非私仇。
“哦、老夫活了几十年,第一次看到有人如此办案,难道、段大人身为巡按署署首就可以肆意妄为吗?”
“这两家人不讲道理、不知退让、该打”
“我的族人有错应该由我来教训,你有什么资格如此做?”
“本官职责所在”
“好、好一个职责所在,老夫守护族人也是职责所在”白岩说着双手摸向腰间的双刀,这时,他身后一人说道
“大伯、先让我来会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