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阿兰也看不清温元兴的表情,不过她真觉得太丢人了,忙转身,不敢看温元兴的脸,说道:“我已经到了,你可以回去了,晚些时候青桑和红曲回来这边接我。”
温元兴微微颔首,同莫格等人点点头,提着灯笼转身离开。
他一走,松岩立马追问道:“阿兰,你跟温公子是关系很好吗?你是不是认定他当伴侣了?”
这话一出,一道道视线凝固在阿兰身上。
阿兰俏脸一红,难得娇羞地转着眼珠,“你看出来了?”
“真的?”松岩好像受了什么巨大的刺激,捂着胸口倒退两步,“你在开玩笑对不对?你不是说你看不上一般人吗?”
“可他不是一般人啊!”阿兰理直气壮地说着扎心的话。
松岩不服地反驳道:“怎么不一般了?不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的!”
阿兰翻了翻白眼,忍不住吐槽道:“男人和女人不也一个鼻子两只眼睛,你干脆娶个男的回家得了,反正也没什么区别!”
“噗嗤!”墙头一声轻笑惊动了远中说话之人。
莫格皱眉厉声问道:“谁?”
松岩也摆出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不过那气势一看就是虚张声势,没有半点威慑力。
阿兰被一群汉子围在中间,倒不像他们那么紧张,而是仔细盯着黑暗中的墙角,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丝丝波动的亮光闪过,像是布料,能在黑暗中闪着光亮的布料肯定不是凡品,说明来人身份不一般,即使不是好人应该也不会是来刺杀他们的刺客,遂她一脸淡定地出声道:“不知是哪位贵客深夜到访,还请出面一叙。”
四长老在莫格耳边小声嘀咕道:“不会是董家派来的人追杀到这里了吧!”
莫格摇摇头,声音低沉地说道:“这里是安国公府,天子脚下,这一路我们都没遇上董家的人,没道理董家在这个时候动手。”
那无异于是找死。
“聪明!”话音一落,两个戴着面具的男子从墙头跳了下来。
“你你你......你们是谁?”二长老紧张得声音都在发抖,紧握的拳头一颤一颤的,不过他还没忘记把莫格挡在身后,其他人也是这么做的。
阿兰倒不觉得眼前这两个你男子对他们有敌意,只是看两人气度不凡,实在想不通他们的来意。
不等她深思,温元兴去而复返,入了院子先同二人作揖行礼,才看向莫格等人,神色多了几分严肃,“诸位,两位公子是为了月岩部落的事情过来的,咱们里面说话。”
莫格等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瞧温元兴三人率先进入房间,才犹豫着抬脚进去。
这种场合按理说阿兰一个姑娘家应该主动回避的,可她实在担心,再加上温元兴也没让她离开,她就厚着脸皮跟着入门,还顺手将房门关上,站在人群后面,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哪知端坐在上首的黑衣男子竟然饶有兴致地出声道:“阿兰姑娘刚刚的气势可不输男子,这会儿怎么退缩了?”
阿兰愣了一下,见大家全都回头看她,更加懵了,乖觉地蹭到柱子边上,拼命地摇头。
这幅做派让黑衣男子再次发出一声低沉的轻笑。
看他这态度,莫格等人紧张的心情也放松了一些了,就是还有些拘束,尤其是黑衣男子的那种傲睨万物、尊贵不凡的气势太过明显,身为一族之长的莫格感受最强烈,越发拘谨不安了,几欲开口,又没那个胆子,他不吭声,其他人更不敢说话了,屋子里陷入一阵短暂诡异的沉寂。
还是温元兴率先同黑衣男子问道:“萧......萧公子,您有什么想要了解的现在就可以当面问他们。”
萧广睨了温元兴一眼,因为离得近他还没看到温元兴不停抽抽的嘴角,心下冷哼一声,收回视线,漫不经心地问道:“莫族长,本公子想知道关于西南的现状,无论什么!”
莫格和几位长老皆是震惊地抬头,面面相窥,有些错愕,“不是来审问他们带人偷渡的吗?怎么问起西南的事情了?”
萧广身边的平舜蹙眉道:“让你们回答什么就说什么。”
莫格这才回过神来,老实说道:“西南大大小小的部落奇多,有的明面上是部落,实际上背地里干的是打家劫舍的匪徒行当,借此发家壮大,我知道的几个凶明在外的部落有天狼寨、神风寨、白虎部落、红莲山,西南五成以上的土匪强盗是从这四个部落出来的,其他全是些乌合之众,这次围攻我们月岩部落的人里面就有天狼寨和神风寨的当家。
他们的心中没有道义,只有金钱,只要给够了好处,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其他部落大多比较闭塞排外,不怎么愿意出寨子走动,顶多就是派人出来换取一些物资,还有嫁娶,寻常时候寨子的人是不会外出的。
你不惹他们,他们也不会出手,大家各过各的,相安无事,所以要说西南乱其实就是那几个爱挑事的部落闹得,大部分还是挺安分的。”
一直憋着没吭声的阿兰忍不住吐槽道:“阿爸,你怎么不说这四个部落的几乎占据了西南八成的势力!要不是他们各自为政,相互斗争争抢,谁也压不过谁,现在西南说不定早就像岭南那样反了!”
“放肆!”平舜怒喝一声。
众人吓了一跳。
阿兰惊觉自己说得太多了,忙捂住嘴巴,莫格也诚惶诚恐地替她道歉,“两位公子,对不住,我这女儿缺少管教,说话不过脑子,你们可别跟她一个丫头片子计较。”
说着莫格给阿兰使劲儿使眼色,让她躲远点。
萧广郁闷地抽了抽嘴角,这对父女俩的动作这么明显,当他眼瞎看不见吗?
“好了,本公子不计较,畅所欲言,你们有什么就说什么,本公子不怪罪。”
萧广这句话让屋子里的人都松了口气,平舜也没再吭声。
阿兰感激地朝萧广拜了一拜,咧嘴笑道:“这位公子可真是好人,跟您说,您要知道西南的事情问我阿爸他们还不如问我,他们知道的肯定没有我知道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