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绫从外头进来,禀报道:“大夫人二夫人大姑奶奶二小姐,大老爷过来了。”
卓千语想了片刻才弄明白这大老爷是谁,忙道:“大伯上门,我们还是先出去见见长辈,旁的时候稍后再说。”
温元静也不是不知轻重,当即起身简单梳洗一下,跟着她们一块儿过去。
此时温有城正跟温元宏他们几个说话,因着他的到来,屋子里的人都敢放肆,以他为中心,有问有答,瞧着就像上峰问话,下属回答似的,看着着实别扭。
卓千语领着其他人乖觉地给温有城请安。
温元宏的目光落到温元静身上,关切地问道:“可是身子不舒服?”
温有城闻言看过去,温元静心虚的不行,忙摇头,小声嘟喃道:“就是昨夜睡晚了,早早就乏了,无碍的。”
温元贞趁机玩笑道:“娘,大伯,小妹这是在家里待闷了,我说她是不是想去岭南,又说爹和大哥不在,就娘和她出去我们都不放心,结果小妹说不去岭南也没关系,她想回棣州,回浮山村,看来是真的待不住了!”
“你想回村子?”陈宁雅的眉头都快打成死结了,再三确认。
温元静呐呐地点头。
倒是温有城呵呵笑道:“我看她只是想出去走走而已,之前岭南王世子和郡主给她画了不少大饼,她对岭南可是向往得紧,现在他们走了,这边也没了动静,这孩子只怕是失望极了,正好我要去岭南一趟,若是这丫头想去,就跟我一道走一遭,有我在,不会让她涉险的。”
温元静闻言,无神的眼睛突然亮了,惊喜地看向温有城,“大伯,真的吗?没有哄我?”
她这反应就连陈宁雅都无语了,头疼地扶额道:“罢了,看来这丫头是真的心野了,京城关不住她,那就让她出去转转好了,正好我也想去见见郗家人,正好一起,到时候还要麻烦大伯哥了!”
温有城摆摆手,不甚在意道:“不过是多几个人罢了,反正我也不急着赶路,带上你们也不会吃力。”
众人听后,放心了,随后又羡慕得眼睛发红。
岭南啊!那可不像江南想去就能去的,说不定他们这辈子到死都没机会踏进岭南地界半步,陈宁雅和温元静倒好,还能跟着去走亲访友,游山玩水,真是同人不同命。
男人都羡慕坏了,更别说女人了,尤其是温元贞,都是温家的女儿,偏偏她早已出嫁,身不由己,想着,温元贞突然狠狠瞪了祁子兮一眼。
祁子兮:“?????”
因着陈宁雅拍板出门,温元静的情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好,看起来跟以前没什么两样。
第二天,陈宁雅喊来卓千语,细细叮嘱道:“我跟静丫头这两日就会出远门,辛苦你了,原本我是想把你们都带上的,正好让元良他外祖父外祖母也见见,人老了,要他们千里迢迢来京城也不现实,可惜元良现在身份敏感,岭南情况又特殊,我去还好说,你和孩子们若是都去了,皇上少不得要猜忌一二,便是皇上放心,朝臣也不会安心,若是以此为由弹劾元良,倒是不值。”
卓千语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这些道理,当即乖觉地点头,顺从地应下,“娘放心,您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如今咱们家蒸蒸日上,我爹又进了内阁,可以说是如日中天,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不会给人留下把柄的,倒是娘和小妹要多带些银两在身上才是。
此去山高水远,花钱的地方也多,还有,儿媳妇准备了不少咱们家的东西,到时候一并带过去给外祖父外祖母尝尝鲜,东西不怎么值钱,却也是我们的一方心意。”
陈宁雅就喜欢卓千语这识大体又大度的样子,当即含笑应了,转而说起另一件事,“在我们离开后,中城那边的宅子差不多能竣工,放一放,入冬之前搬进去不成问题,这些事情你看着办就是,还有亲戚之间的走动,也由着来安排,莫忘了便是。”
“娘放心!”卓千语打着包票。
陈宁雅又絮絮叨叨交待了不少事情,这才放她回去。
没过两天,温有城启程出发,她们母女俩也跟着,此行除了她们身边时常服侍的丫鬟婆子,又带了二十个身手不凡的护卫。
出了城门,温元静又收到萧广赠与她的四个侍婢,一个赛一个沉稳冷静,恭敬有礼又不谄媚,倒是让陈宁雅好奇了一把,随口问道:“你大伯给你准备的丫鬟?”
温元静含含糊糊回道:“就是跟着大伯一起过来的,说是服侍我的。”
陈宁雅没再多说什么,温元静总算松了一口气,多了四个丫头,一辆马车显然坐不下,温元静心虚,怕路上陈宁雅发问,便找了个借口单独坐一辆马车,把四个丫头都叫上,独独留下红菱跟蓝绸蓝绫待在一块。
红菱都快哭了,委屈巴巴地问道:“老夫人,二小姐是不是喜新厌旧,不要红菱了!呜呜呜......”
陈宁雅:“......”这丫头都是跟谁学的!
蓝绸忙将手帕递给她,哄道:“兴许是二小姐想问问那四个丫头的情况,再加上她们那边五个人,你再过去,只怕是要坐不下的。”
红菱收了眼泪,看了一圈,发现这车厢里算上她正好五个人,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收了眼泪,不过一会儿就跟蓝绫有说有笑,没心没肺的劲儿倒是跟她主子有些像!
陈宁雅无语地闭上双眼,假寐。
马车出发后,温元静打量着眼前四个如花似玉的丫头,迟疑着开口问道:“谁让你们来的?我大伯还是......”
坐在温元静右侧的蓝衣侍婢恭敬地回道:“小姐,奴婢是皇上的人,皇上命奴婢几人好生照顾小姐,护小姐周全,往后奴婢四人就是小姐的人了!”
虽然早已猜到答案,可从对方嘴里听来,她的心湖还是被打破了,激起层层涟漪。
好一会儿温元静才平静下来,再次看向四个婢女,问道:“你们都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