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有城见此,不再逗他,换上一张正儿八经的表情,缓缓说道:“我本名——温有城。”
“温有山,温有城......”萧广喃喃一句,只听名字他差不多已经猜到温有城和温家的关系了,顿时有些尴尬,本来以为温有城靠近温家居心不良,想拿温家之事做筏子,现在看来他倒是更像那个居心不良的人了。
因着心虚,萧广轻咳两声,故作淡定地掩饰道:“既然如此那就没事了,本世子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你可以走了。”
这解释显得有些多余,萧广也不知道自己为何鬼使神差说了这么多,反应过来顿觉懊恼得很。
温有城则是勾了勾嘴角,恭敬地应下,转身走到门口才说道:“世子,千秋节之前还是不要再过问温家的事情。”
萧广一怔,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暗芒,缓缓说道:“此事无需你提醒!”
他现在走的是一条不归路,自然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温有城这才头也不回地离开,出门的时候正好瞧见平舜挨了罚,一瘸一拐地迎面而来,便停下来,关心了一句,“看样子伤得不轻啊!”
平舜瞧温有城完好无损地出来,震惊地都结巴了,“你你你......你怎么没事?”
“我该有事?”温有城眉头一挑,反问一句。
平舜答不上来,郁闷地看着温有城春风得意地走了。
等他耷拉着脑袋进去见萧广,正好对上萧广那双喷火的双眸,顿时心一沉——完蛋了!
他也没问萧广为何震怒,扑通一声就给跪了,连连求饶,“世子,属下真的知道错了,也挨了三十大板,再也不敢了!”
“错在哪里了?”萧广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平舜眼珠子转得飞快,错在哪儿了?他怎么知道错在哪儿!只能可怜兮兮地抬头看向萧广,希望他提醒一下。
萧广顿时气笑了,大骂道:“蠢货!差点害得本世子丢脸!”
平舜还是一副云山雾罩的模样。
萧广深吸了一口气才让自己冷静下来,面无表情地说道:“平城是温家人!”
“哦,平城是温家人啊......嗯?什么!平城是温家人!”后知后觉地平舜猛地支起身子,屁股用力坐下,疼得一蹦三尺高,眼泪鼻涕都快出来了,龇牙咧嘴地说道:“世子,属下真的不知道这个事啊!要真的知道平城是温家人属下绝对第一时间跟您禀报!”
平舜真觉得自己冤死了!
萧广不满地哼道:“所以说你蠢,还特别蠢!蠢得无可救药!”
被骂得没有半点脾气的平舜生无可恋地走出萧广的书房,看着分外凄惨。
温家这边。
自从郗宏浚一行人入住,整个温家瞧着比之前热闹多了,就连温元宏和祁子兮都尽可能地找时间回来,没办法,两人都要上职,不能每天往返,自从温家祁家搬到郊外庄子后,他们直接住宫里的衙署,五天才回来一趟。
好不容易挨过五天,两人默契地直接回了温家庄子,一进门温元宏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娘,大舅舅他们呢?”
整个家里看着冷冷清清的,跟他们走之前的热闹完全不一样,温元宏瞧着有些懵。
陈宁雅用着糖水,温声回道:“你大舅舅他们来京城又不全是为了咱们家的事情,自然不能每天都待在这边,对了,千秋节你们是不是特别忙?”
温元宏和祁子兮对视了一眼,齐齐点头。
“其实也还好,大理寺主要的职责就是审犯人,只要不闹出什么乱子,我反而可以清闲一些。”温元宏呵呵笑道。
一旁的祁子兮可是羡慕坏了,“你是轻松了,我就惨了,那天天不亮就要去承清宫,礼部那边忙不过来,每次有重要的节日就跑翰林院借人,我们还要感恩戴德地应下,争取好好表现,要是被六部尚书或者侍郎看中,将来出了翰林才有希望进六部。你说我当初进翰林院图什么呢!这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行了!别生在福中不知福了!我倒是想去翰林院,可没这个资格!”温元宏摊摊手,一脸遗憾。
陈宁雅默默听着他们耍嘴皮子,目光渐渐落在祁子兮身上,沉声道:“子兮,若是那天不去的话会怎么样?”
祁子兮摇摇头,显得有些颓丧,“不去倒也没什么,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去的,只是我在翰林院也待了一年了,再过两年就要调任,若是上峰没有升一升,我是极有可能被调离翰林院的,最大的可能就是入六部,只是现在对六部并不熟悉,能有机会接触自然是要好好把握,说不定一个无心之举就入了某个大人的眼,岳母为何不想我去?”
祁子兮不傻,听陈宁雅说话的口气就明白了她的深意。
陈宁雅扯了扯嘴角,干笑道:“也没什么要紧的,只是现在乃是多事之秋,再加上宫宴上出了大乱子,不少朝臣牵连其中,幸好当时你们还是新人,没那个掺和的资格,这才逃过一劫,这次千秋宴比之宫宴有过之而无不及,元良他大舅舅又有动作,我怕到时候出事......”
陈宁雅说得隐晦,祁子兮却是心下一沉,聪明如他,已经在短时间内想到可能出现的情况,眉头深深蹙起,“岳母,现在就算不去也来不及了,名册已经报上去,每个人的职责都安排好了,若是临时不去,找不到合适的借口不说,还可能得罪人。”
陈宁雅也知道这个道理,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
祁子兮瞧她这般模样,反过来宽慰道:“其实事情也没到那么糟糕的地步,我负责的是登记那日到场的文武百官,触碰不到那些座位吃食,而且宫宴开始了就没我什么事了,到时候我一定远远避开,肯定不会有问题的。”
陈宁雅勉强笑了笑,算是听进了她的话。
出了正屋,温元宏立马将祁子兮拉到边上,难得严肃地提醒道:“姐夫,我娘不会无的放矢,她既然开口了,说明情况肯定很紧急,只是因为某些原因她不能明说,那天你要警醒一些,见机行事,察觉不妙就赶紧撤,什么都没有命重要!我就在大理寺,需要我帮忙尽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