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老三得意地:“那谭家就两个小姐,都已经出嫁是娃儿他妈了,就算出门也有丫头仆人跟着,可不是这个女娃子的样子啊,来搭货轮。老肖,你别是被骗了吧。哈哈。”
又有人说:“罗老三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是没得错,他可是重庆的包打听哟。”
肖文林:“这…我看谭小姐谈吐不凡,不像是要成心要骗人的样子,也许小妹子真的是急着回家,算了算了,都是乡里乡亲的,都已经上了船了,还是让她搭吧,我去跟船长说一声。”
“对,对,行善积德,肖老板你去吧,一会等你来喝茶。”
肖文林去船长室了。
剩下的人站在甲板上说话。
一个穿着西装的老板说道:“你们晓得不,上海那边又不消停了……”
“快说说是怎么回事?我们也只听到一点风声。”
西装老板说:“国民党和共产党闹掰了…”
“是不是要打起来了?妈呀,这才多久?”
“武汉这边还算安稳。”
“哼,安稳,恐怕也安稳不了多久。我听说国民党自己内部也分了派别。蒋总司令要在南京成立政府……”
“他这是要另立上头呀?那武汉这边呢?”
“哎,谁知道?搞不好又要打起来,你打我,我打你,咱们这生意还怎么做?”
罗老三:“怎么做?还不是照样做。城头上的大王旗再怎么变化,还不是一样要吃喝拉撒睡…”
有人说:“话是这么说,可之前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关系和商路若是因为换了人或者打仗,那又得重新开始。那之前的投资就打了水漂了。白干了。”
有人符合:“是呀,白干了。咱们做生意还是希望太太平平的,不要打仗。”
罗老三:“那有什么问题,太平年间有太平年间的做法,这打仗有打仗的做法,活人还被尿憋死?诸位,殊不知,有时候战争财还容易发些……”
“那是你罗三爷才有这样的能耐。像我等这样谨小慎微之人,不敢奢望。”
几人觉得和罗老三说不到一块儿去,就回船舱去了。
罗老三冷冷地哼了一声。
“一个个装模装样的,真到了那个时候,我看你们有钱都不赚?虚拉场合。”
话说吴敏跟着那个船员进了船舱七拐八拐到了一个房间门口。
船员:“这里本来是我们船员的休息室,因为老板们经常跟船押货,所以就给他们留了几个房间,只有肖老板是单独一个人一间,其他人都是几个人挤一间……”
“肖先生的待遇不一样呀。”
“那是。他自己花钱把这个房间租下来的。小姐,请进。”
门打开了,船员请吴敏进去。
屋子里的光线不太好。
吴敏打量着这个不大的房间
靠窗的地方有一张单人船,其他地方都堆着箱子和麻袋,只留了一条通道。
“怎么这屋里还堆着货物?”
“没办法,货船来回一趟不容易,大家都尽可能多带货,你上船的时候看到连甲板上都堆满了。”
吴敏点点头。
船员把箱子放下。
“小姐,条件简陋,你多担待。”
吴敏:“已经很好了,至少有床可以躺一躺。记得我第一次离开家坐的小货船,只能在船舱里靠着货物坐着。”
见船员看着她。
吴敏:“你不相信?我从广州到上海的时候,一路上睡地铺,睡街沿边边的时候也不少,天当被,地当床……现在这样好多了。”
船员突然激动起来:“二小姐,没想到你受了这么多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