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泊一右手轻敲桌面,脸上依旧是冷着一张脸,他倒是忘了这个尚书高大人,没想到他竟然亲自往枪口上撞。
宣政殿上下一时间落针可闻,大家都屏住呼吸,谁不知道萧王最疼爱的就是他的王妃,平日里除了上朝,夫妻两人几乎是形影不离。
这高大人真的是救女心切,竟敢把矛头直接对准了萧王妃。
“令千金被罚,是本王下的令,高大人,你是在怪本王吗?”萧泊一身体前倾,一股难以言喻的威亚朝着高大人袭来。
高大人定了定神,他当然知道是王爷下的令,可说到底不还是因为他家女儿得罪了萧王妃,才引来横祸的吗?
昨日,事情发生后,他就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询问清楚了,心里也不禁暗骂了他那个不争气的女儿多少遍。
他一直都知道女儿喜欢萧王,他也早就看出萧王定是人中龙凤。
可萧王之前从不近女色,他总不能让自己的女儿送死去吧!等萧王成亲后,众人才发现原本不近女色的萧王竟然是个宠妻狂魔。
高大人多次告诉女儿,不要心急,等萧王坐上那最高的位置后,一定会选妃的。到时候,他定会让自己的女儿成为四妃之首。
等到时候后宫人多起来,就算萧王在宠爱林少倾,都难免会被其他女人将注意力分散。
更何况,林少倾背后有没有娘家作为依仗,就算做了皇后,那后位她能坐的稳吗?
但谁能想到,还不等他出手运作,萧泊一竟然直接废去了他女儿的双腿,打入了大牢。
高大人就这么一个女儿,所以哪怕今日拼了性命,也得为女儿讨个公道,要从林少倾身上狠狠扯下一块肉。
“臣只是个二品尚书,不敢质疑堂堂萧王。”高大人回答的义正言辞,跪在地上一副大义凌然的模样,让旁人看起来倒是萧泊一有些咄咄逼人了。
“呵,瞧你这话说的,是真不敢还是假不敢,你心知肚明。”萧泊一怒极反笑,这是谁弱谁有理吗?“这样吧!本王也不为难你,你不是说本王处事不公,伤害了令千金吗,那就将昨日街上百姓叫来些许,你问问发生了什么,不就行了。”
“启禀王爷,昨日臣便在街市。”王天骄出列,行礼道“高大人,令千金对王妃出言不逊,王妃按照大齐律法,掌嘴二十。没想到高小姐不服,竟敢直接跑到王爷轿撵中,惊扰王爷。废去双腿,打入大牢,有何不可?”
王天骄怎么可能让萧泊一真的到街上去寻百姓,那他妹妹被土匪绑走的事情不就都公之于众了吗?日后,他妹妹还怎么嫁人了。
“丞相大人此言差矣,我女儿还小,更何况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犯了过错改了就好,这不是毁了她的一生吗?”高大人看向王天骄的目光充满了愤慨,都是因为王天骄的妹妹,要不是因为王诗雨的事情做引子,他家姑娘怎么会废去双腿、打入大牢。
自己的妹妹做出这种没皮没脸的事情,王天骄还敢大言不惭的出来作证,高大人也是服了王天骄的厚脸皮。
“高大人还真是宽以律己、严以律人阿!若是高小姐不受惩罚,那岂不是日后所有对王爷心术不正的人都能冲到王爷轿子里,欲行不轨之事了?”王天骄嘴角的讽刺越发的明显,昨日高小姐在街市上说的那些话,活脱脱的就是要逼王诗雨自裁,现在事情到她的头上了,高大人竟然来了一句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还真真是讽刺。
“你……你胡说!”高大人气的满脸通红,“我家小女自小循规蹈矩,是个大家闺秀。不似王家小姐,不知礼义廉耻,竟会被土匪劫上山。谁知是不是之前就和土匪暗通款曲,王大人有时间替别人打抱不平,还是回家教育好自己妹妹再说吧!”
这话一出,在做哗然。高大人作为一个朝廷里的老油条,也是气急了才说出这样的话。
但他冷静下来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
关于王诗雨的事情,在场的人大多数都隐隐约约知道些什么,但碍于王天骄的身份,没人敢在他面前提及。
高大人也算是勇士,众人也是一副看热闹的心态。
可是,哪怕这种刺耳的话说出口,王天骄的脸色依旧不变,只是周身的寒气加重,等到四周安静下来后,这才开口道“舍妹遇上土匪,实乃不幸。但万幸的是嗜血军当夜就将舍妹解救下来了,高大人这话的意思是受害者有罪论吗?我王家一直都无愧于天地,堂堂正正做人,又有何不对。倒是高大人,我今日听来一些消息,不知道你可感兴趣。”
王天骄能坐稳丞相的位置,除了有萧泊一的扶持,他自然也是很有能力的人。
在上任之初,他便将朝中三品以上官员的黑料都查个八九不离十,原本想着水至清则无鱼,萧泊一也需要人帮衬,可这高大人到底是欺人太甚,让王天骄怎么忍得了。
那案卷放在托盘处,由萧王阅览。
这段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高大人的心却越发忐忑,他不知道那托盘里放着的是什么,可看到王天骄那运筹帷幄的表情也知道那里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倒是众人,都充满着好奇,忍不住伸着脑袋朝上看,想要从萧王的脸上看出,这信里到底写了些什么。
不多时,萧泊一放下案宗,示意身边的小太监将案宗送给大理寺卿闫斌查看,这才缓缓开口道“高晨,你好大的胆子,父皇命你前往灾区开仓放粮,你竟敢昧下大笔赈灾粮款,致死百姓大面积饿死,你还配得上你头顶的乌纱帽吗?”
萧泊一这话说完,高晨才知王天骄呈给萧泊一的是什么,只是当初这件事他做的极其隐秘,王天骄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许多的想法和那种惊恐的情绪涌向脑海,此时的高晨那里还有刚刚的义正词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