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夭夭低着头,只管往嘴里塞菜吃,只当是没听见叶卓华在说什么。
这菜,做的味道确实是正。
顾夭夭正低头的时候,一双筷子落在眼前,顾夭夭抬头,瞧着叶卓华夹着肠粉过来,放在顾夭夭跟前,“这个最有特点。”
顾夭夭看了看突然笑了起来,“我其实,北方菜也能吃的惯。”
叶卓华的手停在半空中,不明白顾夭夭的意思。
“那叶家,可有会做京城的菜的厨夫?”顾夭夭轻声问了句。
“有倒是有,不过,不多。”叶卓华试探性的回答,总觉得顾夭夭意有所指。
顾夭夭只是摇头不再多言,这顿饭却吃的叶卓华心惊胆颤的,总觉得,顾夭夭好似想到了什么。
可他却记得,顾夭夭并未在叶家吃过饭,该是不知道平日里他们都吃的什么。
原本叶卓华就是趴着吃饭的,这下这觉得心堵的厉害,更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待到顾夭夭吃完后,才注意到叶卓华不妥,“叶大人可是有心事?”
叶卓华将筷子放下,“我以为你还有话与我说。”
顾夭夭诧异的看着叶卓华,“既然叶大人已经有了安排,我便没什么担忧的了。”
至于刚才的问话,顾夭夭不过是一时的好奇。
毕竟,让叶卓华适应吃江南菜也就算了,若是全府都吃,便有些太夸张了。
幸好,并不是。
饭菜吃完,外头的雨势还不小。
顾夭夭便在琢磨,该如何回去。
这个时候叶卓华将周生唤进来,让他先给顾夭夭他们探探路。
周生连忙点头,过了没一会儿便回来了,说是下的雨太大了,发了水,冲坏了石桥。
如此一来,顾夭夭她们想回去,便得绕远不说,路上还不好走,那边都是村庄,泥泞路滑大晚上的,怕是得出事。
叶卓华思量片刻,“既是天公留人,在下有个建议,还忘姑娘莫要怪罪。”
一句天公留人,便将叶卓华的意思,说的明白。
这,其实是目前最好的安排。
不过,到底是在旁人府内过夜,顾夭夭总是有些犹豫。
看顾夭夭不说话,叶卓华冲着顾夭夭抱了抱拳头,“是在下唐突了,只是这雨下的太急,姑娘若是担心,便寻个身手好的,回去报个信,明日一早便让我的人将路修好,送姑娘离开。”
顾夭夭回礼,“这雨又不是叶大人下的,如何能怪罪到叶大人身上,如此,便要再此,叨扰叶大人了。”
叶卓华嘴唇轻轻的抽动,明明眼底都是笑意,可却愣是要压下去,还要装模作样的说着,外头的房子许久没有住人,而且叶家现在没有女眷,下头的人想也不熟悉如何伺候女主子,顾夭夭住在别的院子也不方便,只能与叶卓华住在同一个院子。
且,下雨路不好走,只能让顾夭夭住西侧屋了。
两人的住的,一个走廊,只隔了一个屋子。
对于叶卓华说的,顾夭夭倒不甚在意,既都答应住下来了,只要不住一间屋子,住的隔着十万八千里,和差一里又有什么区别?
说了这么一会儿话,估摸叶卓华也累了,顾夭夭便提出先回去歇着。
下头的人领着过去,只进了屋子,顾夭夭发现有些不妥,这屋里的摆设却是与叶卓华那屋里的无异,恍惚间有一种还在叶卓华那边的错觉。
叶卓华这边,待顾夭夭离开了,赶紧让周生帮着换一换衣服,趴着这么久身上总是不舒服,换上一套干净利索的,也能缓口气。
“主子,那石桥不好修。”帮着叶卓华换好之后,周生在旁边小声嘀咕了句。
这桥是叶卓华让人给坏了的,如今明日一大早便要修好,怎么可能?
若是知晓这般,他们只当做做样子便是,何苦给自己找的这般的事。
叶卓华斜了周生一眼,只当他是傻,那桥本就多年该休憩了,趁着大雨完成了他的使命,建石桥这种大事,自然该工部去做。
他们可以去修路,将顾夭夭要走的陆,铺上青石砖,便是了。
只是这一算计,叶卓华又开始肉疼了,银钱肯定得往外拿了,在屋子里扫了一圈,寻思要不要当点什么东西,缓解一下自己的窘迫。
过了一会儿,叶卓华让周生又寻了一套干净的衣服,亲自给顾夭夭送去。
叶卓华不能走快了,几乎算是挪过去的,终于到了门外,叶卓华轻轻的扣响了顾夭夭的屋门,“顾姑娘。”扬声唤了句。
听的里头有动静,不消片刻屋门便被打开了。
因为叶家没有专门内宅婢女伺候,很多事情都需要夏柳亲自去安顿,是以这屋子里只有顾夭夭一人。
此刻她解开了束发,头发随意的垂了下去。
看的叶卓华一愣,赶紧别开视线,“那个,顾姑娘过来的时候想也没准备换洗的衣物,若是不嫌弃在下,这套衣服赠与姑娘,虽说是旧衣可也只穿过一次,洗的干净,还忘姑娘莫要怪罪。”
顾夭夭倒是没多想,顺势便接了过来,“如此,那便多谢叶大人了。”
说完,叶卓华又补充道,“姑娘的人,都已经安排妥当,我让周生也准备了干净的衣物,料子粗糙,不周到的地方还望姑娘海涵。”
叶卓华这般说了,顾夭夭自要客气一番,毕竟,一个连自己的药草都没银钱买的人,能拿出这么些个衣服来,着实难得。”
想着,顾夭夭便从袖口取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递给叶卓华,“让叶大人费心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大人请收下。”
叶卓华看了银票一眼,似乎有些为难,思量片刻,才慢吞吞的接过来,“顾姑娘慷慨。”
因着叶卓华走的慢,鞋子和衣摆都被雨水打湿,如今再配上他在门口接银钱的样子,莫名的觉得可怜。
顾夭夭长长的叹息,让出一道路来,“叶大人可要进来坐坐?”
叶卓华已然抬脚,可却又慢慢的收了回去,“天色已晚,这不太方便,待改日,再邀姑娘下我们未走完的棋。”
一抱拳头,潇洒转身。
动作倒是利落。
只是心里,百爪挠肝,总是想着顾夭夭散着头发的那一幕。
顾夭夭站在门口,看着叶卓华慢悠悠走路的样子,张嘴想将人唤住,可唇动了动始终没发一个音。
叶卓华是个可怜人,可这世人皆苦,只当是,都有自个的因果,旁人,左右不了其他。
夏柳回来,却瞧着顾夭夭站门口吹风,赶紧唤了一声,“雨大天凉,姑娘可莫要受了风寒。”
如今顾父离京在即,若是顾夭夭再病了,怕是走的也心不安。
顾夭夭嗯了一声,便没再多言。
洗沐的时候,夏柳瞧着叶卓华给送来的衣服,忍不住感叹了句,“叶大人心细。”
里里外外的,倒是准备了齐全,如今瞧着就差一个鸳鸯的里衣了。
顾夭夭斜了夏柳一眼,倒不觉得如何,“既然诚信赠人,自要想的妥帖。”
这世上皆这般穿衣,顾夭夭又不比旁人少什么,这么准备不也是长情?
不过,以为穿着叶卓华的衣服会大,不想却是刚刚好。
顾夭夭低头看着袖口针脚,瞧着衣服是从里头锁着边,想着该是拿来的时候修正过的,府内没有精细婢女,这种细致的活,也不知晓会是谁的手笔。
睡觉之前,顾夭夭习惯要看一会儿书,只是今日,穿着叶卓华的衣服,躺在叶卓华的家里,总是看不进去。
脑子反反复复想着的,却是上辈子的叶卓华。
在印象之中,叶卓华杀伐果断,人人惧怕,可这样的权臣好像一直没有娶妻。
便是到顾夭夭去世,也不记得有女子近的叶卓华的身。
顾夭夭轻轻摇头,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毕竟,叶卓华上辈子娶没娶妻,也与自己没有关系。
许是释然了,不消片刻倒是睡的香甜。
第二日清起,瞧着外头阳光明媚,是一个大好天。
这样的天其实最难熬,等着太阳升高,下头的雨水便蒸的人难受。
叶卓华那边,也是知晓的,早早的命人准备的糕点,让顾夭夭吃了回府。
免得走晚了,受罪。
因着叶卓华的身体不适,总不能让人将他抬出府送自己,与他在院子里告别,让人留步,顾夭夭便领着自个的人回了顾府。
叶卓华扶着门框,站在院子里,望着顾夭夭离去的背影。
一直望着,待到周生回来,便是这一幕,叶卓华愣是将他自己,变成了,望夫石。
“主子,您若是真念想,不若厚着脸皮去顾府住着?”左右,是故人之子,如今叶卓华也不再是什么戴罪之身,顾家也已经与皇帝闹翻了,想也不必管那么多。
叶卓华哼了一声,指了指顾夭夭住过的屋子,“带人好好的翻翻,地面墙角都别放过。”
听的叶卓华这般的话,周生笑的直不起腰来,“没想到主子还有这般嗜好?”
这是,连发丝都不放过吗,要在这府内睹物思人?
“你懂得什么?”叶卓华哼了一声,“别什么都寻不到,让我小看了你。”
这般,周生自更卖力。
就差,就地面都掀了起来。
终于在箱子底下的地面上,找到了一方有掀起来的痕迹的青石砖。
周生心一紧,赶紧掀了起来。
只瞧着下头放的是一封信件,上头写着,“绦之亲启。”
在顾夭夭住进来之前,这屋子是空的,叶卓华亲自安排人家摆放的物件,周生记得清楚,这里绝对没有被人动过手脚。
也就是说,这信件一定是顾夭夭所放。
可却不一定是给叶卓华的,因为单从字迹上来瞧,却像个男人写的一般,而且,还有些像叶卓华后头那位的字迹。
周生只惊的一身冷汗,也不敢耽搁,赶紧拿了信件送到叶卓华跟前。
叶卓华瞧了一眼,问道,“只这一封?”
周生赶紧点头,他寻的仔细,断定不再有旁的异处。
“倒是对我,手下留情了。”叶卓华轻笑一声,看完信件后让周生放一边烧了。
接过来的时候,周生扫了一眼,这信上的内容却是惊天秘辛,若是这信件传到外头,不仅叶卓华会出事,就连后头那位怕也保不住。
怪不得叶卓华说,他们都不一定是顾夭夭的对手。
谁成想到,相谈甚欢的两人,却在转头便埋下了杀人的匕首。
他只瞧着叶卓华一步一坑,可这顾家二姑娘也不承让。
也幸得叶卓华多留了个心思,不然这是会着了顾夭夭的道。
“主子,若要小的说,这顾二姑娘留不得。”虽说叶卓华对顾夭夭有些情谊,可在性命跟前,这些情谊算个屁。
命都没了,再喜欢人家姑娘,也注定了在黄泉路形影单只。
叶卓华轻轻摇头,“她对我没有恶意。”
听的叶卓华这般说,周生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他所听到的,“都这般了还叫没有恶意,若是等顾二姑娘有恶意了,是不是得将匕首穿透您的心口?”
叶卓华扑哧笑了一声,“你紧张的什么,若她真有心害我,只管将这信件交出去,我还能与你有说话的时间?”
即便,这信件是伪造的,可里头的内容却是真正的存在的,只要有心人去查,总会清楚瞒不住的。
自己让顾夭夭作画,算是握了她的一个把柄,顾夭夭自然要想法子留一个后手,说白了不过是自保。
旁人不懂,叶卓华却是懂得,因为艰难的活过,才能有这般缜密的心思。
若非现在时机不合适,绝不能让人有机会看到这信件,他一定会让这东西一直留在叶府,就当给她一个安全。
思量一会儿,叶卓华让周生去整顿整顿,毕竟,刑部又该忙了。
另一边,顾夭夭到了顾家的时候,已然巳时,因为昨日夜里顾夭夭安排夏柳着人回来送信,顾明慧是知晓顾夭夭没回来的,她不想惊动家里头的人,便让顾明慧给打个掩护。
是以,一早顾明慧便来到了顾夭夭的这边,就当是姊妹俩在说悄悄话,省的让人家注意到。
顾夭夭回来便瞧着顾明慧在屋子里坐着。
“你这丫头,胆子也太大了。”昨日夜里得到消息,顾明慧吓的魂都掉了。
只觉得这顾夭夭是什么事都敢做,怎敢在男子家里留宿。
也幸亏昨日大雨,街上没人,不若让外人知晓,不定出什么事。
拉着顾夭夭左右的瞧着,心里头有些话,却也不知该不该问。
瞧着顾明慧的欲语还休的样子,顾夭夭一笑,“放心,什么事都不会有。”
就叶卓华动都困难,能出得什么事?
更何况,她昨日在叶家留了东西,只有这般她才能安心,与叶卓华合作,总觉着是与狼共舞,万一哪日他反咬一口,自己岂不是无招架之力。
顾明慧点了一下顾夭夭的额头,“你呀,心思太大了。”
“今日兄长也进了宫,只是这会儿都没回来,也不知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南边不平稳,随时都有变化,顾明辰这个随军,也得赶紧习惯习惯规矩,好跟着顾父他们出兵,
“该是无碍的。”顾夭夭安慰了句,想着应该是临时决定离京,有不少忙的。
到了午时的时候,前头才传话,说是顾明辰自己回来了。
顾明慧与顾夭夭匆匆起身,赶紧过去瞧瞧。
顾明辰回了府中,直接冲着二房这边过来,两边的人便是在半路上碰到。
穿上朝服的顾明辰,显得格外的精神,只不过因为不爱笑,将这官府衬的格外的肃穆。
“兄长。”顾夭夭与顾明慧见了礼,顾明慧便从下头的人手中接过轮车,将他推到旁边的凉亭边。
顾明辰素来不爱多言,只点头算是回礼,待他们坐定,顾明辰直接开口,“粮草,被烧了。”
这次赈灾的粮草数目大,许多是陈年的旧米,因为怕发潮,拿到军营后总是要放置在能晒着的地方。
昨夜突然下大雨,粮草都挪在一个库房,不知为何,后半夜的时候起了大火,粮食烧了大半。
那么大的雨,粮仓起火肯定不会是意外,定然是有人故意放火。
军营是顾父管的,出了这事,便是有翰林院的先生压着,那帮子言官也有不少参顾父的,说是定然顾父不想离京,才想的这法子。
这自然是荒谬之言,皇帝倒是难得清明,没有相信言官所言,可到底还是要让刑部彻查,同时让户部那边重新发放粮草,以保证后日能准时离京。
可偏偏,户部开仓后,并没有账上那么多粮食。
天子震怒,当场便压下了户部尚书。
虽说现在只户部尚书受牵连,可是这么大的事,想想吏部也不可能干净,火烧到吏部上头,那也是迟早的事。
且粮仓着火,若是顾父清白,兵部怕是会出事,一下子牵连了三部。
如今,武将文臣与皇帝又不一心,与上次靖王太子斗法不同,他们在这节骨眼里掉链子,估摸不可能善终。
这三部,有太子的人也有靖王的人,目前倒看不出,究竟能对谁有利。
因着下头的事,都是品级较高的官员,顾明辰自是没资格旁听。
端就等着顾父回来,才能探的消息。
听的这话,顾明慧惊的从位置上坐了起来,没有粮草如何赈灾?无论这背后的人是谁,都是在拿百姓的命开玩笑。
“拿百姓的命开玩笑?”顾夭夭冷笑了一声,“百姓都得了瘟疫了,留不留又有什么用?”
顾夭夭一语像是惊醒了梦中人,“你是说,后头的人是皇上?”
说完,顾明慧捂住了嘴,这觉得不敢相信。
“且瞧着吧,必然有后招。”顾夭夭眯着眼,看似出乱子,可也不一定真的乱。
三部出事,必然要有官员下去,这也是机会,安排自己的人上来。
且好不容易将百官拧成的一条绳子,就这么散开了,如今怕是人人自危,都自顾不暇,谁还有心思,去张罗其他。
手指轻轻的敲着,默默的盘算着,“只要,咱们能平安回来,便赢了。”
顾明辰没说什么,只轻轻的点头,“一定能平安。”
老太太那边还不知晓发生的事,顾夭夭赶紧给普济庵的师太去了信,邀她来府里小聚。
借着,顾父与顾明辰离开京城的由头,来府内祈福。
长辈亲自出马,自然要比旁人心诚。
有人在老太太跟前常常说着话,也能转移了老太太的注意力。
这事,能拖一日,便有一日。
三人散开后,顾明慧将之前她准备自保给小冯将军的信,烧的干净。
他在外头,自然不能再让他操心,这京城的浑水,只能自己走一步看一步了。
只是顾夭夭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跟着顾明辰过去过去,待人停下后只问了句,“皇上,如何说军营的?”
“皇上说,将士为了百姓在外拼命,若因为一些没有证据的事便怀疑他们的忠心,便是寒了将士的心。”说完,便也提了冯将军的事。
虽说刑部的人自今没有定论,可即便有定论了,在皇帝的心中那也是喝酒误事,而已。
这般,明晃晃的抬高了武将的地位。
顾夭夭听后冷笑,一切果真如她想的一般。
好生,厉害的手笔。
仔细瞧瞧,文臣闹事,皇帝说杀便杀了,可对于武将,无论是大殿上的争执,还是外头的装模作样的请罪,到最后,不也还是皇帝罢休?
用着百姓的命,玩弄权术,他们这个皇帝真真是好。
得了顾明辰的话,顾夭夭却回屋子里歇息。
看着顾夭夭好似没有慌乱,夏柳忍不住在旁边问了句,“可要奴婢,再去安排什么?”
顾夭夭摇了摇头,“放心,出不得什么乱子。”
皇帝不可能同时动三部,顶多是换人或是夺权,要将六部掌握在他们之中。
果不其然,到了夜里回来的时候,顾父与顾大伯便将他们唤在大厅之中。
刑部这次,办事倒是快,将事情的原委都查了清楚。
说是昨夜,是看粮草的小将,因为下雨冷便点了一点火取暖,谁知道突然起了一阵风,吹的火星乱飞,点着了粮草。
至于户部,并没有说谁贪墨了,是户部文书失职,做错了账本,户部理因就这么多粮草。
吏部那边举荐人不当,自然会也受责罚。
可这失察之罪便是小了,敲打了两位尚书,又挪了一下他们的权,给了下头的侍郎。
两部尚书,这是捡了一条命,自然不敢多言,乖乖的配合侍郎。
估摸着,就等着他们再出错,这次被点名的侍郎便名正言顺的上来了。
若是识趣的,等着合适的时间,告老还乡,也保的自己的颜面性命,留的朝堂一片祥和。
这也就罢了,只是这事关民生的粮草,皇帝却只能是有多少拨多少了,若是不够的,只能委屈的百姓了。
一把大火,即便是因为下着大雨没有烧干净,可那被烟火熏的哪里还能再入口。
可用的,不过是户部又调出来的那一点点,如何够用。
且就这一点,能平安到南边的也不知道有多少。
原本那边的人受了灾得了病,正等着朝廷呢,结果这不是寒了人家的心。
那些人若是不愿意,怕是会造反。
届时,不定只能武力所压,若是处理好便罢了,处理不好回来没有功劳,反而有罪。
咱们这看似贤明的君主回来了,可实际上呢,只顾着排除异己,削权。
这使臣还没到呢,便出这般幺蛾子,等着使臣顺利离开,将士无用,怕才会是皇帝开刀阔斧大做的时候。
只是这话,顾夭夭没明说,只在心里念叨罢了。
将朝堂的事说完后,顾父才又看向顾夭夭,“一定要好好的。”
顾夭夭郑重的点头,就差来个发誓了。
一家人正说着话,下头的人过来传信,说是靖王在外头了。
许是上次得了教训了,这次靖王却没有再硬闯,而是,按照规矩送上了帖子。
点名,要见顾大伯,说是有大事商议。
顾家与他能有什么大事好商议的,顾父想也没想,便替顾大伯说了不见。
顾大伯嘴唇动了动,看了顾父两眼,到底没说出话来。
顾明慧听得靖王过来,脸色瞬间便沉了下来,坐在椅子上明显有些焦躁。
顾夭夭拉住了顾明慧的手,“他这次,定不敢乱来的。”
不然,也不会守规矩,皇帝亲自上手,免得靖王出乱子,定然会嘱咐他不许多事。
这边小厮传话没多久,又快步跑了过来,看着主子们的脸色不对,有些犹豫,可想着毕竟是王爷的话,也不能不听。
只得硬着头皮说道,“靖王殿下,殿下说,他听闻顾家曾开过茶楼,他,他说,想与顾家说道说道。”
小厮自是不会知晓这里头的道道,只觉得靖王这没头没恼的话,定然是别有深意。
果不其然,他说完后顾家主子的脸色均变了,而后齐刷刷的都看向顾大伯。
顾大伯惊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再说一句?”
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待小厮又重复了一遍,顾大伯只觉得眼前一黑,直接跌坐回椅子上。
能提的上的茶楼的事,只有上次,被顾老太太放火烧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