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夭夭拧眉,苦命倒也不错,只不过她总觉得,应该还会发生点什么。
未来的权臣,总不能因为她的重生,就此夭折吧?
“爹,我记得您送我的那把银鞭这次带到京城来了,我与冯姑娘一见如故,想讨了您的同意将那银鞭送与冯姑娘。”顾夭夭突然转移了话题。
顾父先是一愣,很快便转过弯来了,“夭夭,你怎地?”
“左右也躲过不来,那不如加把火。”顾夭夭无所谓的来了句。
原本冯将军是中立的,可如今在宫里这一跪,不少人定然以为冯将军站在了太子一派。
而顾家原本将叶卓华赶出去,将自个摘清楚了,现在也跟着去跪了,态度便耐人寻味了。
现下,两府孩子走的亲近,顾明慧从前都没做过露脸的事,顾夭夭又从江南来的,私交肯定没有,唯一的解释那便是替两府大人传信。
众口铄金,想必靖王也会被带的这么想,那般嚣张自负的人,该是能做出一些过激的事来。
叶卓华大棋已下,她就在旁边煽风点火,助这天下大定。
“还是听夭夭的吧。”老太太想了想,竟先开了口。
左右已经参与进来了,避是避不开了。
一众人说的差不多了,老太太才着钱嬷嬷带人伺候。
不过钱嬷嬷在外头等的有些着急了,一进来有些犹豫的看了顾明慧一眼。
“有什么事便说吧。”老太太身子往后靠了靠,这么大的事她都能承住了,还能有什么可避讳的。
钱嬷嬷想想,这事姑娘出面确实不好,便如是禀报了。
说是府门外,薛家夫人领着人在闹腾,说是昨日夜里回府,不知怎的马惊了撞在了墙上,薛方良从马车上掉下来,摔断了四肢。
原本这是一次意外,可是薛方良因为之前挨了顾父的打,导致没能力躲避这才摔的结实。
薛夫人倒也有心眼,不在二房门外闹事,跑到大房门外,口口声声说的定是顾明辰挑唆,才让顾将军动的手。
薛家夫人出生低,再加上成了亲嘴上没把门的,什么脏话浑话都说的,两个未出阁的姑娘着实不好听。
顾明辰那边,总不好在伤口上撒盐吧,一时间竟都不知该寻谁做主。
老太太恼的头疼,一下下拽着眉心,“着人将那泼妇打出去!”
“等等。”却被顾父开口叫住,“这事是该处理,可却不该娘先出面,儿子去去就来。”说着利索起身。
顾夭夭昨日刚与叶卓华说的了要他四肢,昨日夜里便成了,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意外,思来想去,那银鞭的事她亲自去安排。
顾父从老太太院子出去,直奔顾大伯院子。
此刻顾大伯的身子已然没什么大碍了,半坐在小塌上拿着册子瞧着,左手边还放着茶水,上头点着熏香好不惬意。
顾父从窗外瞧见这一幕,只觉得真个人都不好了。
“二爷。”院子的小厮看顾父的脸色不对,刚想拦着被顾父一把推开。
顾大伯听着外头的动静,猛的一个激灵便探出头去瞧,还没看清楚发生了何时,就听的那门被顾父一脚踹开。
许是上次挨揍挨的心里有阴影了,顾大伯下意识的缩了缩脑袋,不过脸上好歹不说扯出了一个笑容来,“今日,是吹的什么风?”
“少废话,给我起来!”顾父懒得听顾大伯这种文人之间的墨迹,上来便是一嗓子。
顾大伯一个激灵,赶紧将册子放下,将身上的衣服规规矩矩的整理好,用眼角撇了一眼顾父,“怎下了朝还没换衣服,可是朝堂出什么事了?”
顾父一个眼神扫过去,吓的顾大伯利索的将嘴闭上了。
“朝堂的事你知道?”
顾父问,顾大伯便点了点头。
“昨日春日宴的事你也知道?”
顾大伯再次点头。
“你儿子被人打了一巴掌,你也知道?”
这事,顾父还是昨夜听冯家那孩子说道的。
春日宴上那么多人瞧见了,这也并不是秘密,顾大伯想了想便又点了点头。
一看顾大伯竟然知晓,顾父的火气便上来了,这次已然是用尽全部力气压着怒火,“那,薛家夫人上门骂人你也知道了?”
顾大伯听出不对来了,小声嘀咕了句,“无知妇人,不与她一般见识。”
顾父听后冷笑一声,直接冲着顾大伯抬手。
顾大伯以为顾父又要打他,双接受利索的将头抱住,可没想到顾父倒没有打他的意思,而是拎起对方的领子,拽着往门外走去。
“顾家你个丧良心的,怪不得腿断呢,那是损阴德损阴德。”
“看不惯人家两口子亲热,想强抢民女,我呸还是朝廷二品大员,我瞧着这家教是猪狗不如。”
薛夫人冲到顾家门外的时候,只不过是一时脑热,再加上胡氏在跟前刺激了两句,便没想那么多。
刚开始喊话的时候还是有点胆怯的,可谁知道这么久顾家都没出来人,胆子是越来越大,骂的话是越来越难听。
“她怎么敢?”顾大伯被拽来,听的这些污秽之言,脸都憋的通红。
这简直是一派胡言!
“是啊,她怎么敢?”顾父甩开顾大伯,冷冷的看着他。
春日宴上挑衅也就算了,如今都敢上二品大员的门外骂人了?不说她一个妇人了,就是当家的来了,真要告比他官品大的官员,那都得滚了钉床。
顾大伯被堵的说不上话来,眼前这一幕仿佛与从前重合。
当时也是这个妇人,抱着她浑身是血的儿子讨说法。
可,凭什么要说法,原本是胡氏与顾明辰定亲的日子,他儿子犯了混没被打死却不错了。
当时顾伯母说的,不能让人觉得顾家仗势欺人,左右这亲是定不成了,不如处置了顾明辰给大家交代。
当时他也没多想,便由得顾伯母处置了。
现在瞧瞧,还仗势欺人?一个六品的都敢到二品尚书门口叫嚣了,简直是京城内闻所未闻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