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夭夭不再追问,能让顾父为难的,整个京城估计也只有叶卓华一人了。
这也说明,前些日子,顾父欲言又止发出的那个音,就真的是叶字。
看顾父还不打算解释,顾夭夭只能说句,“爹,只要他在京城,我们总少不得会被人提起,即便,他不在京城我们在,结果也是一样。”
顾父眉头紧锁,似是在考量,良久才说道,原是他派出去打听的人已经打听到了叶卓华。
此刻,正在靖王府内当马奴。
噗!
顾夭夭一边听顾父说一边品茶,待顾父说完顾夭夭一口茶喷出来,差点没噎着自个。
“谁,靖王?”顾夭夭都怀疑自己的耳朵了。
对于朝堂的事,顾夭夭肯定清楚,上辈子叶卓华能成为权臣与这夺嫡战有关,当今皇后失了圣意,东宫太子式微,贵妃之子靖王却在崭露头角,也有不少拥护的。
叶尚书为人正派,除非东宫太子出大错,不然他肯定是支持正统的,如今下场落魄不定就与靖王有关系。
如今叶卓华落在靖王手里,还有活头吗?
就算是有活头,那必然是受尽屈辱!
待顾父点头,顾夭夭只觉得一阵阵的头疼,也不知道叶卓华这辈子怎么了,不赶紧离开京城在待着不让人省心。
举办这次春日宴的华夫人,乃是先孟丞相之女,因早已外嫁所以没被牵连。
若是靖王去参加春日宴,叶卓华必然成为炮灰,当然顾夭夭这个前未婚妻,一定也会受到波及。
良久顾夭夭才说道,“爹,若是不去,能躲过去吗?”
风雨欲来,哪有树木能躲过去?
就算顾夭夭不去,那顾明慧他们呢,一样会让人问起,就算大家都不去,难道人家就没有讨论的了?
迟早他们会露面,迟早会被人拿来说事。
而且显然,靖王既将叶卓华留在身边,怕是一时半会儿的也没打算放开或者是弄死!
大道理顾父自然懂,可是情感上这一关总是不好过。
看顾父还在犹豫,顾夭夭只能撒娇的抱着顾父的胳膊,“大不了那日,父亲在附近守着,若是有事我让夏柳传话,您去帮我解围?”
顾父是武将,这点于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届时去京兆尹讨个差事,打着帮忙的名义护顾夭夭周全。
如此,顾父才算点头。
“让皓哥儿与你们一同,也有个照应,若是必要。”顾父叹息,如是有能力,他自然是希望能帮便帮帮叶卓华。
他的思绪不由的飘到了,当初与叶父把酒言欢的时候,越想心里越闷。
顾夭夭确在听着顾皓辰的时候,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我们顾家,是没人了吗?”
冰冷的语调,将顾父都吓了一跳。
顾夭夭瞬间回神,这才缓和了语气,“派个养子来这样的场合,让旁人怎么想我们顾家?”
这种地方,就是庶子庶女去都是那种特别得脸,养子这东西在京城也就是一个靠得住的奴才罢了。
当然也不乏少数养子养女与本家投缘,可顾皓辰明显不是啊,到了现在还在军营里做个闲职的,一看就不受人重视。
尤其明显这趟去会成为别人的目标,任何一个举动都可能被放大。
就顾皓辰,绝对是拿不出手的。
顾父想了想,也赞同的点头,“那孩子,确实难堪重任。”
“少爷。”夏柳取了伞回来,碰着了顾皓辰躲在拱门边上,听的认真。
夏柳一出声,也惊动了亭子里说话的两人。
顾皓辰硬着头皮上前见礼,“没想到父亲妹妹也在这。”
说完,自个都觉得牵强,只瞬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手不安的搅动,那模样自是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
顾父是武将出生,最受不得看这种娘娘唧唧的样子,军营里的战士,若是觉得不公,便是立下军令状拼个头破血流也不轻易落泪,心中烦躁都没解释,一摆手让顾皓辰先退下便是。
顾皓辰是跑着离开的,只是跑远了却又忍不住回头,瞧着顾夭夭与顾父正在谈论什么,似乎没人将他放在心上。
“少爷。”有个小厮端着盘子过来,因为拐弯拐的急,没瞧着前头有人突然撞在了顾皓辰的身上,赶紧跪下来道歉。
“少什么少,我就是个奴才。”顾皓辰嗤笑一声,摇头朝马厩方向走去。
这小厮是大房的人,瞧着顾皓辰的背影忍不住摇头,“真是个怪人。”这年头还能有人愿意当下人的?
而顾夭夭这边,既然顾父已经点头了,她便准备春日宴的事。
趁着这个空挡,家里外出的人多,趁机也谈了一处地,原本顾夭夭想着亲自去的,可顾明辰知晓了,总觉得小姑娘家抛头露面的不好,便亲自出马将事办妥了。
这日子过的飞快,眼瞅着便到了春日宴的这一日。
顾夭夭一大早就被夏柳给叫了起来,上妆穿衣梳鬓,繁琐的很。
顾夭夭耷拉着个眼皮,没好气的来了句,“这是去赴宴,又不是嫁人用得着这般认真?”
“今日的宴赴好了,将来才能寻个好夫君。”夏柳那是连眼皮都不带眨的,便对了上来。
这两天,她是已然将钱嬷嬷的话全学去了,把这次宴会那是当了天大的事了。
还特意练习了手法,说是这发鬓不能太简单了,显得没了身份,也不能太复杂了,夺了那些贵人的面子。
顾夭夭听着都头大,这是她头一次正儿八经的在京城露面,其实只要不做错事便可了,人家都在试探中,没人会因为一面之缘就让人来说亲事。
可夏柳不听,絮絮叨叨的一清晨,等顾夭夭收拾好出去,顾明慧与顾明辰已经在外头等着了。
“明慧姐姐。”在看见顾明慧那一瞬间,顾夭夭不由的惊呼出声。
她挑的衣裙果真是适合顾明慧的,再配着堕马尾,整个人沉稳大气,眼神却又灵动,这样的人就该迎到家中做当家主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