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不能控制另一个“自己”!
这些虚幻出来的人,只是单纯地执行同一个命令,并非按照敌人的意愿进行活动。
那敌人就不需要在很近的地方使用能力,可以在远处,设定一个范围,攻击这个范围内的所有人,这样一来既安全,还可以保持稳定的气血状态。
“看来敌人未必在内外三山上!”
李空白将虚境域稍稍散开,向远一点的地方飘去,看看那些地方是不是藏着什么人,如果距离非常远,未必能如此精确地将能力范围控制在主峰上,他的虚境域即便是一条直线也不可能达到数万米的长度。
外三山外面还有不少山峰,但和刀剑门都有一定的距离,这些山峰是敌人最好的隐藏地点,也是李空白重点的搜查对象。
很多人,李空白发现了很多人,一、两个,三、五个扎堆的,坐着的,站着徘徊的,看向远方的。
李空白无法分辨使用这个能力的人是谁,他虽然可以做到一次性攻击全部的人,但刀剑门现在这个情况,不宜过多树敌,如果一击必杀还好,万一不成功,让这些人躲过去了,势必会得罪一些来看热闹的人,李空白还抱着侥幸心理,不相信这些人都是来夺宝的。
李空白的剑是破天宫,相比于叶连开,他已经可以做到不虚幻出剑体,就能使剑意得到其部分威力。
只一点,完全展现出了剑的精髓。
主峰上全部“弟子”的剑意、剑气都被刺破,虚幻出来的剑也被刺穿,断成了两片,一刹那间,全部虚幻的人都消失了,正剩下“李空白”一个。
“他”仍然站着不动。
可见敌人能力的效果是刀气和剑气,本体也是,只攻击身体根本无法对它造成伤害。
李空白在出招的同时观察着周围山峰的人,千米外一个小土峰上,一个人猛然吐了一口血。
“噗!”
“怎么了?他们发现你了?”
五个蒙面人聚在一起,其中一个端坐着受了伤。
那人摇摇头,“估计没有,只是李空白太厉害了,竟然同时破了所有人的幻象!”
“什么!”
“他怎么知道本体是…………”
其中一个蒙面人说到一半,浑身骨骼开始吱吱作响,随后竟破体而出,融合成了一柄剑的形状。
一柄深深白骨的利剑,血肉还未完全脱离,挂在上面,滴滴答答的散落一地,说不出来的诡异。
“走!”
另外四人分散而逃,骨剑在虚空中连点四下,每个人的心脏都被刺穿了一个洞。
“我,我不敢了!”
其中一个蒙面人,感觉自己跑不掉了,准备求饶,可惜那个时候他的心脏已经被刺穿了。
在千米外的李空白似乎听到了什么,自言自语道:“既然你们敢来,就别想着回去了!”
五个蒙面人被杀,奇怪的是虚幻出来的人形李空白还站在那,一动不动,默然地看着远方。
“这个??”
李林也感到非常奇怪,敌人已经被杀,为什么他的能力还在,难道,这是其他人的能力?
“杀!杀!杀!”
就在众人刚刚得到喘息的时候,一个弟子突然发疯似的用刀气砍向身边的同门,另一个弟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砍下了脑袋。
激战过后,气血正处于紧绷状态,身体内的血液如柱子般向天空喷射而出,成烟花一样散落在地上。
“杀!杀!杀!”
这个疯了的弟子在找第二个人杀的时候,不远处的另一个弟子也疯了,同样砍死了身边的一个弟子。
“杀!杀!杀!”
这两个疯了的人杀不杀?他们明显被人控制了,但是不杀,怎么办?
“杀了他们!”
张文远下令道,在他眼里这样的人留着也没什么用了。
周围的人都下不去手,毕竟是同门师兄弟,刀剑门一直以来的门规也是禁止自相残杀的。
眼看没人动手,张文远正准备亲自下手,李空白动了,两股气团准确无误地打在了后脑的末玄穴上,两人立即昏了过去。
此时尴尬的是张文远,他刚要动手杀人,就被李空白阻止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默不作声,忍了下来。
在这样的情况下,很多人心里都发生了变化,张文远原本虽多疑,但并非如此残暴之人,此刻血腥之气让他的身心都沾染上了一些凶戾,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杀心变得如此之重。
原本儒和的李空白倒是没变,虽然按照以前的上下级权位,他会替张文远说几句好话,缓和一下关系,但此时他没心情,倒不是厮杀扰乱了他,而是他对张文远的所作所为非常不满,一派掌门为了自己的私欲,引来灭派之危,这样的人不配做掌门。
他起了杀心!
从张博的举报张文远这件事开始,李空白已经起了两次杀心,一次是对外来入侵的人,另一次就是对张文远。
一个脾气温和的人动了杀念,远比一个脾气暴躁的人要危险,因为他不会忘,直到杀掉这个人为止。
张文远心里也对李空白非常不满,他的欲望告诉他,不管现在这场战斗如何,将来这个人一定是他的绊脚石。
“走,快跑!”
刚才混乱的厮杀,牵动着所有人的心神,众人还来不及多想,可停了片刻,经过杀害同门这个小插曲,再环顾四周,如炼狱般的场景,让一些人崩溃了。
他们不知道接下来会面对什么,这样的情况什么时候才能好转,敌人到底有多少,那些不曾露面的人是不是要杀尽刀剑门人才算罢休?
不是坚持不下去,而是不知道坚持下去有什么意义,江湖太大了,大到不知道有多少门派,不知道有多少个虚士,这些人如果都想要掌门之位怎么办?
刀剑门呀,刀剑门,保不住了!
“跑!”
一些弟子忍不住弃派而逃,这个时候张文远止住了,他不知道杀还是不杀好,经过了刚才的事,再对自己的同门出手,会不会都反了?
张文远看了看李空白,看了看李林,他们两人也没有动,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敌人就在周围隐藏着,下山就会被屠杀,不下山也可能被莫名其妙的能力杀死,这就是普通弟子现在的处境,谁还能坚持下去呢?
“快走!”
“跑!”
眼见,门主、长老和堂主都没有反对,下山的人越来越多,算上之前被杀的,现在普通弟子剩不下几个了。
就算众人再怎么努力,也不得不承认刀剑门散了。
半个时辰过去了,疯了,杀人,再起,好像是等逃跑的人都下山,才继续动手。
下山的人也都被杀了,他们大多都是普通弟子,普通的刀气和剑气,怎么可能敌得过那些奇奇怪怪的能力!
李空白没有阻止他们,是因为他不知道怎么阻止,不知道该说什么,下山的危险性谁都知道,他们会跑也未必完全因为害怕,这主峰之上哪里还像一个门派?
别说什么大门派了,就算一些不入流的小门派,也不会如此悲惨,被各种来路不明的人围攻,甚至都看不见敌人的样子。
为的是什么?
金玉扇!
一个传说中的宝贝!
当权人在想什么,下人无权过问,可上位者的那些阴谋诡计,那些见不得光的交易,下人们猜不到?
的确,交易的内容猜不到,但无非就是钱、权二字,还能是什么,金玉扇子在手里还能干什么?
玄武门天宫的掌门宝座,谁想要?门主张文远?还是堂主叶连开?再不然就是那个隐藏最深的李空白?
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他们猜不到,但有一件事可以肯定,他们是棋子,是上位者、当权人的棋子!他们的命不重要,重要的是交易能不能达成,任务能不能完成。
李空白对曾经的那些弟子很满意,他们虽然未必能达到自己的境界,未必能成为怎样的高手,但至少可以遵守门规,相互之间融洽相处,多年未发生过争强好胜的内斗,就连狂刀堂都是如此,这就已经很好了。
像一个归宿,在这纷乱的江湖,能找到一个安稳生活的地方,比大多数人都要幸运,在这里你不必去想那些让人烦心的事,不用去担心一觉起来被人扔到湖里,是一个可以安心睡觉的地方。
江湖上太乱了,远比九州大地的政权要乱得多,岐王朝三十年的统治,即便时间不算长,可这样的稳定却从来不曾出现在江湖上,哪怕一天都是奢望。
江湖的乱,乱在你不知道自身是不是身处于漩涡中,一天不陷下去,不代表以后不会,往往当你发现这个漩涡的时候已经逃不了了。
谁都会提心吊胆,谁都会害怕。
在刀剑门的前几年里,一些弟子产生了归属感,这里很讲规矩,可以在一定的范围内做自己想做的事,不用担心敌人来袭,更不用担心自己人。
可今天他们发现自己错了,这里和外面一样,和整个江湖没什么分别,一样的危险,一样的勾心斗角,一样在背地里算计别人。
以前,或许是时机未到,他们还不到被利用的时候。
现在,这个机会来了,他们也逃不了了。
失望,对整个江湖的失望,对刀剑门的失望。
下山死,不下山还可能活,但他们却选择了下山,这个时候逃反而变成了正大光明的事,留下来却是甘为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