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重,告辞!”
“告辞!”
“珍重!”
白发老者和绿衣青年缓步走出客栈,在踏出门的一瞬间,停了片刻,才迈下步子,似乎仍畏惧那领域的力量,生怕还不能走出去,也带有一丝悲凉,或许,这一次离开的并不是客栈,而是整个江湖。
站在客栈前,回头望去,牌匾上有凤来仪四个字未变,但雄心壮志已不在,白发老者头上的白发更白了,原来还有几根黑丝夹在中间,此刻已全部变白,纯粹的白,毫无痕迹的白。
习武大半生,到头来竟比不过一个二十年来岁的青年,到底是资质平庸还是不够勤奋?
老者和绿衣青年相伴而行,他悄声说道:“这一趟可惜了,一是胆怯,二是力不能及,回去后你要更努力才行!”
“赵老,您不用担心,来日方长,我们总会有机会的!”
“机会?我没有了,此番回去,我要静养身心了!”
“赵老!你怎能…………?”
“天衰!”
“什么!!”
“出发前,我就有感觉了,体内的气血已不像从前那般顺畅,现在连走路都有些颤抖了,我这一生终究是默默无闻了!”
“………………”
绿衣青年不知如何安慰,毕竟上了年纪,谁也没办法,这是比领域约束性更强的规则。
“我不行了,但你不一样,今日之事,对你大有裨益,刚才那位龙公子挥剑时你可看到了!”
“看到了!但他什么也没斩到呀?”
“这就是关键之处,为什么他能改变规则,救我一命?”
“为什么他能破坏客栈内的房门,而毫发无伤?”
“这…………”
“就是他那一剑!我有一种感觉,你要是能感悟到那一剑十之三、四便可纵横江湖了!”
“赵老,他如此厉害么?”
白发老者此时将声音压得更低,在绿衣青年耳边说道:“他姓龙,江湖上有几个龙姓的家族和大门派?”
绿衣青年猛然醒悟道:“赵老,你说他是龙云!?”
白发老者:“我也是猜的,五大圣地静海慈航斋奈何不得的人!你看他够不够资格?”
绿衣青年浑身一颤,龙云那一剑在他脑海中不断重现,一遍又一遍,斩向虚空,不断地斩向虚空,陡然间,一丝微妙的联系从云雾中闪现出来。
“他、他………………!”
老者和绿衣青年渐行渐远,消失在人海中。
…………
龙云摸着手中的信,打量着上面的封蜡,思量着玄武门天宫这个名字。
玄武,封蜡上似蛇似龟的生物,九州大地有许多关于神仙和神兽的传说,四象中有玄武,四大神兽中有玄武,四大圣兽中也有玄武,玄武代表的含义似乎不只一样,其中有什么联系吗?
还有自己的玄武重天剑。
龙云等人在房内休整的时候发现了一件怪事,红莲宝鉴不见了,几个人找遍整间客栈也没发现,项令如甚至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在龙云来之前,还是来之后。
“如果有人用什么能力拿走了红莲宝鉴,我一定能发现,估计是我来之前被偷走的!”
项令如有些许沮丧,红莲宝鉴是好兄弟拼死得来的,自己练不成不说,现在连被谁拿走都不知道,实在愧对大胡子等人。
“如果是我来之前,有人盗走了此物,他不曾进过这间房,估计也没进过这间客栈,不仅悄无声息地偷走东西,还无视领域中的规则,再加上隔空取物,那么你无论如何也不是他的对手!”
龙云说的比较含蓄,但意思还是很明显的,项令如岂能不知,别人用偷得已算客气了,若是用抢的,不仅东西保不住,连人也危险。
“多谢龙公子提醒,在下告辞!”
龙云将信收好,准备出发,去寻找最后的两味药。
还未下楼,便看见怜月、怜心带着怜星跪在地上。
“你们这是……?”
“请公子收留我们,我们愿一生一世服侍公子!”
龙云皱眉道:“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救出怜星后,你们就别跟着我了!”
怜月将头磕在地上,说道:“求公子可怜,如今世风不古,我们无依无靠,怎能在江湖立足!”
怜心将头磕在地上,说道:“求公子可怜,我们兄妹三人不懂武功,出了这里,怕还是要被人抓走,伺候人倒好,就怕深陷青楼,再无出头之日!”
怜星也跪在地上,说道:“求大哥哥帮帮我们!”
龙云本不想管,但忽的心头一软,说道:“好吧,但你们别跟着我,我送你们去无双城龙府,我家那里比较安全!”
“公子……!”
“多谢公子!”
怜心看龙云还是不答应,刚要再说,却被姐姐怜月拦住,也不避讳,当着龙云的面说道:“进了龙府,还怕将来见不到龙公子?”
怜心这才喜形于色,站起身来,跟在龙云身后。
龙云无奈地摇摇头,一行四人赶往无双城。
…………
小树林中,逍遥羽高兴地大笑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一叠发着妖艳红光的薄纸,在逍遥羽手中不断向中心缩小,纸上的字像活过来一样,从纸面上站了起来,一个个欢舞着向中心靠拢,不一会,整个红莲宝鉴缩成一掌大小,红光在中心形成了一个小漩涡,站立起来的字都纷纷跳了进去。
“库库咔嚓!”
全部的字跳进去后,红莲宝鉴变成了薄薄的一层,中间一个圆形,四个小方块整齐排列,被圆形从中间分开。
逍遥羽将红莲宝鉴放在两指间,轻轻一转,便消失无踪,随后他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
“师兄,你的消息轩辕大人肯定收到了,为什么还没动静,那个黑色珠子这么重要,为什么还不派大队人来搜寻,还是说其他人根本不相信你的推论?”
张良:“不急,轩辕大人肯定有他的考量,也许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也许已经在行动了,也许…………只是我杞人忧天罢了!”
慕容语嫣接口道:“不会,公子的推断可能性极大,如果现在还没有动静,可能因为这个珠子只不过是‘他们’的一个工具罢了,‘他们’从什么地方来,如何来,怎么打,都是未知,师门首要考虑的应该是这些!”
韩若雨:“没错,既然知道了,就需要提前防范,整个九州大地都要处于严密的监控中,这需要大量人手和时间去准备,即便是快来了,但什么时候来,还不能确定,可能是几个月,或者几年,这个珠子很可能只是为‘他们’积聚力量,并无大用,能找到固然好,找不到也无须担心!“
韩若雨说完后,见司徒学憋住笑的样子怒道:“混蛋,你小子笑什么?”
司徒学憋不住了大笑道:“哈哈,我刚才没笑,现在才笑的!”
韩若雨气得脖子通红,粉嫩的肌肤煞是可爱,她指着司徒学的鼻子说道:“你、你,我说错什么了?”
司徒学连忙摆手道:“不、不,你分析的很对,只是没想到你也能有此番见地,在下刮目相看,刮目相看!”
韩若雨哼了一声道:“那是你少见多怪,我在门中那可是人称玲珑剔透颖悟绝伦神机妙算明察秋毫能言善辩倾国倾城举世无双小仙女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
此话一说,连张良和慕容语嫣都笑了,司徒学则笑得捂住肚子,说道:“哈哈,小仙女,哈哈!”
韩若雨:“……………………”
韩若雨遭受连番嘲笑已在爆发边缘,谁知司徒学竟从牙缝里蹦出一句:“能言善辩,我看是闯祸多了的原因吧!”
“你,找打!”
韩若雨再也忍受不了,一拳打中司徒学背脊,司徒学不注意被椅子绊了一跤,摔了个狗吃屎。
“哼,叫你嘲笑本仙女!”
四人玩闹之际,一人快步走了进来,对张良轻轻地说道:“黑珠子有下落了!”
“走!”
四人立刻同时起身,飞奔出去,再无欢笑声。
………………
一套拳脚功夫后,万延兴奋不已,他终于能够感受到气之所在,一呼一吸间,如流水般掠过眼前,天地就好像大海一样,吸收和供给所有人呼吸的气。
血液和气在体内经过五脏六腑都一一呈现在面前,万延的意识仿佛扩大了许多,甚至感受到了不远处万厉的气血,如同一股燃烧的火焰,似乎时刻都会迸发出巨大的力量。
“大哥,我成功了!”
万厉点点头道:“以你的资质,若不是之前困于皇宫,早就成为大宗师了!”
万延叹息道:“是呀,以前坐井观天,还以为自己是什么青年才俊,却不想在江湖中连名字都不配被人提及!”
万厉:“名和利,如过眼云烟,岐王朝一统腹地三十年又怎样?他刘成机关算尽,十年布局又怎样?还不是做了他人刀下亡魂!”
万延鄙夷道:“那是他听信谗言,若当初立大哥为太子,现在依旧是岐王朝的天下!”
万厉摆摆手道:“也不………………?”
“什么人?”
一个人影在树林边晃动,兄弟二人同时望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再回头,却发现凉亭的座椅上多了一个人。
来人,不急不慢,将石台上酒壶中的酒倒入杯中,一饮而尽,而后才说道:“没想到,两位余孽还在缅怀岐王朝的过去!”
气之所盛,怒之所起,万延刚刚成为大宗师正是气血澎湃之时,听到此处,二话不说,一拳打了过去。
拳停,气弱,血固,一瞬间万延感到体内的力量骤降减半,出手挡住他的并不是来人,而是他大哥万厉。
来人无所顾忌地将酒壶中的酒倒入第二杯,继而说道:“听说你们从宫中带出来一件东西,一把长于十寸的尺子?”
万厉握住万延的手一用力,将万延拉到自己身后,说道:“玉灵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