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百二十多人,全部被杀了,惨不忍睹呀,不知道有没有逃脱的!”禹城感叹道。
梁晨低头不语,心情十分低落。
禹城自嘲的笑道:“哎,劳累了大半辈子,每日处理皇朝各地的公文,却没想到换来这么一个结局!不值呀!”
二人牵着马车,在山间的小路上飞快的行驶,梁晨忽的放下手中的鞭子,轻声说道:“要是我们力劝北平王大人,事情会不会有所转机?”
“不会,北平王大人的性格我们还不了解吗,忠义二字将会永远的牵绊住他!如果只有他一个人,那他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就看他妻子和孩子在他心中有多重要了!”
“哎,真不知前路如何走下去,离开了生活多年的地方!”
梁晨回头看了看无双城的方向,心中尽是低落和迷茫。
………………
一日上朝,齐辉朝派使者进贡,竟然是千年的聚木耳,号称能够益寿延年的珍贵药材,传闻这种木耳是吸收了天地精华诞生的产物,以其入药能够达到延长寿命的功效。
太子高兴不已,端详着这个三寸大小的木耳,外表和普通的木耳没什么区别。
“很好,齐辉朝的贡品我们收下了,今年就发还你们的两个皇子,希望你们日后不要起什么异心!”
“多谢尊敬的太子殿下!”
“退下吧!”
“是!”
齐辉朝早年和岐王朝发生过争斗,战败后退到了九州大地的边缘,但是两个年幼的皇子被抓了起来,一直关押至今,每年上贡的时候都会请求释放皇子,刘成都没有答应,今年皇帝病重,太子在三公的建议下同意了请求,以展示皇朝的仁政之风。
看着使者高兴的下去,太子并不在意,伸手将盛着木耳的盒子拿了起来,端到北平王龙玉的面前。
“龙大人,多年来你为皇朝尽心尽力,身上还有伤,这难得一见的聚木耳赏赐给你吧,以后就在府中休养,不必劳烦上朝了!”
满朝肃静,一下子风声鹤唳!
在场大臣全身的毛发都立了起来,一动也不敢动,深怕自己听错了做错了而惹来杀身之祸。
龙玉愣了一下,并没有马上做出反应。
太子端着盒子的手有些颤抖,生怕龙玉一时激愤而杀了自己,或者是当场将自己震倒在地,就像之前的李卫一样,颜面扫地。
龙玉不说话,太子也不敢动,等待着他的回答。
过了片刻,龙玉似乎做出了抉择,接过了太子手上的聚木耳,说道:“臣领旨谢恩!”
太子身体虚晃了半步,长出一口气,仿佛生命到了尽头一般,面对着北平王龙玉,即便对方没有动手,也能感觉到那股深深的威慑力。
“那好,北平王大人好生在府内休养,一切待遇不变!”
一句话就将北平王支开了朝堂,从此以后皇朝内再无战神龙玉。
怀着纷乱的心情,龙玉离开了太朝殿。
“或许是时候换一种生活了,多年的戎马生涯也该结束了!”
自从和刘成建立岐王朝以来,龙玉就离开了江湖,离开了那个他曾经无比向往的地方,那个可以随心所欲的地方,再回首可还依旧?
龙玉不知道。
太子的举动超过了所有人的意料,包括三皇子和六皇子。
三公却没有那么吃惊,独门屋内,四人商讨着近些天来的变化。
“太子现在就将北平王压回府内,是不是太着急了些,胆子真是不小!”
三皇子在朝上没有吱声,但是回过头来想想,也是冷汗直流。
李卫说道:“没什么好奇怪的,太子想要登基称帝,就必须先将龙玉安置好,不然他的位子可坐不牢,这也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正好让他来顶这个灾,我们坐享其成!”
“万一龙玉不甘心起兵怎么办?”三皇子非常害怕地说道。
“不会的,龙玉和皇帝情同手足,又怎会如此,怪只能怪他的命不好了!”薛成海说道。
“嗯,也是!”三皇子点头认同道。
“对了,最近六弟的举动可不小呀,整个卫天军都被他操纵在手,连北武台征兵都变成他敛钱的工具了,我们是不是提防一下,早作准备!”
“哼!小儿一个,卫天军还翻不起什么浪来,殿下不必多虑!”卫东成嚣张地说道。
李卫和薛成海看了看卫东成,果然兵权在手,一个人的心性也会随之改变。
当下却没有说什么,继续安排着今后的计划和步骤。
且说龙玉回到王府内,和焉如意说起了府内休养的事。
大小姐气愤道:“果然,太子这小儿不顾道义,还没登上帝位呢,就对你如此,忘恩负义的东西!”
焉大小姐不管不顾,直说出心中的想法。
龙玉急忙制止了他,“不可胡说,公然辱骂当今太子,让别人听去可是大不敬之罪!”
焉如意一脸不情愿的表情,可还是闭嘴不说了。
“哎,就当是休养身体吧,这些年我也累了,每日上朝都不知道要干什么!”
龙玉安慰焉如意的同时也在安慰自己。
………………
“再翻过这座山就到文凤城了!”又过了一天,禹城和梁晨来到了罗风波镇,一个很小的镇子,平时来往的人也不多,因为山对面就是文凤城,一些赶路来往的人都喜欢住在这里歇歇脚,第二天养足精神到文凤城欣赏美景。
文凤城是一个风景优美的地方,城中有一条河流可以流入黄河,而黄河顺水而下途经北域国汇入到北海中。
这里有很多沿海的产物,一些水产品十分丰盛,来往的商人络绎不绝,再加上环境优美,很多富商都喜欢居住在这里。
这里人多眼杂,有很多不明身份的人在这里穿梭,获取对自己有利的消息。
罗风波镇背靠着一座山,从入口到里面会越来越大,边缘地带和山地混到了一起,崎岖不平。
禹城和梁晨不敢住在酒楼和客栈中,只能拼着长途劳累,住到了靠近山间的一个废弃草庙中,等第二天进入文凤城直奔边外,永远的离开岐王朝。
两人将马车牵引到别的地方,在破庙里蜷缩进两堆杂草中,外人进入破庙一眼根本不能发现地上的草堆中藏着两个人,禹城和梁晨交替睡觉,以免发生意外。
山中夜晚多寒,冷风透骨,虽是暖季,却无法忍受。
禹城刚刚睡醒,就感觉到了这股凉意,看着昏昏欲睡的梁晨,急忙提醒道:“梁兄,你有没有感觉到很冷?”
“是挺冷的,外面估计刮风了,山中冷风最是伤人,这并不奇怪!”
梁晨困倦地说道。
破庙内毫无声响,甚至连蚊虫的声音都没有,静的可怕。
两人虽然不会武功,但是感觉这个东西总是没有任何道理的。
随后一同坐了起来,这股凉意似乎让他们的血液凝固了,二人并不会武功,否则就可以轻易的分辨出来,四周宣泄着浓重的杀意。
在破庙的门口,不知何时插着一把剑。
禹城大惊:“快走!”
就在此时,一根极细的线刺进了禹城的左脚。
“啊!”一声惨叫,禹城整个人被倒着吊了起来。
“金刚丝!梁兄快走!”
梁晨还在犹豫之时,同样被金刚丝穿进脚骨吊了起来。
两个不会武功之人,被穿透骨骼倒吊而起,一只脚承受着全身的重量,是多么的痛苦。
“哎,梁兄看来我们走不了了,来世再见吧!”禹城痛苦地说道
“好!”
鲜血从脚踝处流了下来,沾染了全身,在这夜晚的破庙中显得极其凄惨恐怖。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如此手段对付两个不会武功之人是不是太卑鄙了点!”梁晨气愤道。
“哦!两位大人这一路可让我们好追呀!”
五个黑衣人从破面的四周走了进来。
“黑衣人!”禹城和梁晨同时想到了一件事,心中无比悔恨,没有早作决断,导致今日丧命于此。
“两人大人难道心中没有疑惑吗?究竟谁想要你们的命?”为首的黑衣人戏虐道。
“除了该死的刘成还能有谁如此心胸狭窄,连两个辞官的老者都不放过!”
“大胆,竟敢直呼圣上名讳!”旁边的黑衣人上去就给了梁晨一个嘴巴子。
“两位倒是聪明,不过你们手无缚鸡之力,现在荒郊野岭,只要你们求饶,认我做义父,我可以考虑放过你们,怎么样?”
黑衣人年纪不过三十余载,竟想让五十多岁的两人认作义父,侮辱之意,显而易见。
“杀人夺心?我们读书人虽不才,但心意却不会变,你们做梦去吧!”
“难道活着不好吗?真的不怕死?”黑衣人杀意盎然。
“哼,卑鄙小人,你们将来也不会有好下场!”
“那就不劳烦两位大人挂心了!”
随后禹城和梁晨的头被金刚丝给割了下来,颈处的血像水一样哗啦啦地流到了地上。
不会武功的两人没有丝毫的抵抗。
山中人迹罕至的破庙内,着起了不大不小的火光,岐王朝曾经的两位重臣就这样化为了灰烬。
五个黑衣人匆匆离去,目标地还是前面的文凤城。
“他们的家眷能在文凤城吗?”
“只能赌一赌了,相府的几个下人都不知道去了哪里,想离开皇朝赶往边外,这也算是一条捷径了,如果找不到只能如实上报了!”
黑衣人并不知道,禹城和梁晨的家人早就赶往边外,并不在文凤城中,二人来此,只为乘海迅船离开,而这数百口家眷得以逃过一劫,幸甚至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