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侍女便膝行上前,连连磕头。
“殿下,婢女冤枉啊!并非婢女没有看好孩子,而是那个叫小墨的男孩,实在顽劣不堪!!根本不听婢女的劝告和阻拦,执意要离开房间,又在城墙之上追逐奔跑,最后自己掉下了城墙,婢女来不及拉住他。”
另一个婢女也急忙道:“婢女们奉命照顾小世子,不敢有半点疏忽。”
“可谁知,那个叫小墨的孩子不仅自己顽劣,还撺掇小世子一起胡闹,不顾婢女们再三阻拦,使计跑出了房间。”
“婢女们急忙去追,可刚一出门,城墙忽然晃动,那个孩子一时不慎没站稳,便从城墙上掉了下去。”
“婢女们本想救人,可当时情况太过混乱,我们自己都摔在了城墙上,这才没来得及……婢女可以对天发誓,我绝对不是有意的!是那个孩子自己不听话,顽劣不堪,调皮爱闹,最后才自食恶果的!”
两个婢女一人一句,很快就把“真相”吐露得干干净净。
说完,两个人便重重磕头,额头上很快磕得一片青紫,“请殿下明鉴!我们冤枉啊!”
论事实而言,她们这番话也不算完全撒谎。
只是七分真、三分假而已。
云小墨自己要出门是真,不听劝告也是真的。
但他为什么这么做,两个侍女却只字未提。
仿佛她们私底下面对两个孩子时的冷漠和强硬,根本不存在似的。
城墙晃动是真的,两个侍女摔倒也是真的。
但是想救人却是假的。
这样的真假互掺,通过巧妙的含糊和语言暗示。
两个侍女三下五除二就把过错全推到了云小墨头上,她们自己反倒成了大写的冤枉和无辜,满腹苦水一般。
君无尘微眯起眼睛,冷冷地听着。
易水月适时地开口道:“听说那个叫小墨的孩子,自幼在民间长大,又不曾被好好教养过,性子颇为顽劣调皮。我这两个丫鬟许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他,令他不喜,所以便不肯听劝……”
言下之意,就是说云小墨没教养,是个缺家教的野孩子。
易水月叹了口气,口吻无奈,“只是,他自己顽皮也就罢了,却偏还要带着不离一起。城墙上情况那般危险,还好不离平安无事,否则……水月都不知道怎么跟师兄交代。”
君无尘唇角挑开一抹弧度,似笑非笑。
易水月又道:“但不管怎么说,我这两个丫鬟确实有失责之处,我便将她们交由师兄处置,希望师兄不要因为这件事,对水月心怀介意才好……”
这一套漂亮又委婉的解释还没说完,一道冰冷不悦的女声忽然传来。
“说得比唱的还好听!易水月,你要道歉也找错人了吧!”
易水月眼眸一沉,随即又闪过得意的笑,转头望去。
大厅里所有人都纷纷转头。
只见云落俏脸含霜,浑身怒气沉沉,双手一边一个牵着两个孩子,大步走进厅里,一双乌黑凌厉的眼眸如冰刀般刺向跪在地上的两个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