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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木一拍桌,观众顿时又傻眼了。

这个缺德冒烟的,怎么回回扣子都留在最痒的地方?

昨天晚上没睡好,难道今天晚上还得睡不好?

这不能行啊。

看到唐云风鞠完躬,说话就要下台,有性急的人直接就站了起来:“站住,你别走!”

就不站住,偏要走。

唐云风一边朝观众拱手,一边脚步丝毫不停。

观众急了,大声喊道:“别走啊,不然……不然我套你麻袋嘞。”

这人一说完,其他人也跟着起哄。

哈哈大笑,噫声四起,还有一起威胁的。

唐云风没想到临了临了,观众的情绪又被拱了起来。

这下不能再完全无视了,毕竟“衣食父母”四个字,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唐云风停下脚步,对着台下摊开双手,委屈巴巴道:“何必呢,何苦呢,这都几点了,还不让我下班?”

“哈哈哈哈,活该。”

“就是,谁让你又这样的?”

“你要走了,我就躲在巷子里拍板砖。”

“我打闷棍,看你受不受得了。”

“……”

台上台下都是年轻人,对唐云风也算很熟悉。

所以彼此之间,说起话来,开起玩笑来,都非常随意。

唐云风也不恼,回到舞台中央,重新拿起话筒。

“这个,诸位啊,申明一下,我真不是故意的。”

“咱们说评书的技巧,就得留好扣子,大伙想听后面的故事,也才会再买票入场。”

“如此一来,你们听了故事,我们也挣到了饭钱,这是前辈们传下来的规矩。”

道理其实很多人都懂,就是喜欢跟他闹。

有观众就说道:“唐老师,你再讲几分钟吧?”

“对呀,张小姐的尸体哪儿去了?”

“你把扣子拴在这里,我今天晚上又睡不着啊。”

“……”

唐云风笑道:“书是不再讲的,每一段都是安排好的,留到下回再讲。”

“你不怕被我们套麻袋吗?”

唐云风哈哈大笑:“麻袋就甭套了,您要是加点钱,我直接跟您回家得了。”

观众们顿时也哈哈大笑。

唐云风看他们兴致一点都不减,想了一下,道:“要不这么着,天色也不早了,我给大伙唱一段,就算是一个小返场,怎么样?”

“完了,诸位看看想听哪一段,我就唱哪一段。”

这是额外的收获,观众们哪有不同意的?

于是,纷纷七嘴八舌的报曲目。

有说《探清水河》的,有说《相声人》的,有说《说学逗唱》的……

反正唐云风唱过的歌曲、小曲,都有人点名。

唐云风道:“歌曲就不唱了,后台没准备伴奏,我清唱一段《探清水河》,给大伙尝尝吧。”

“好~~~~~”

“啪啪啪啪~”

《探清水河》可是唐云风的成名曲,现在在网络上的传播非常广,所以观众们先给了他掌声。

尤其那些没有听过现场版的人,更是一边鼓掌,一边叫好。

唐云风也不拿捏,清了一下嗓子,便开始唱。

【我有一段情呀

唱拔拉诸公听

诸公各位静呀静静心呀

桃叶儿那尖上尖

柳叶儿就遮满了天

……】

听唐云风唱曲,真是一种享受。

嗓音清柔,感情丰沛,听之如泣如诉,百转千回。

等到一曲唱罢,所有观众全部起立鼓掌,拼命叫好。

唐云风再鞠一躬,赶紧转身下台。

王月波看着全场经久不息的动静,心里既羡慕又佩服。

羡慕,是羡慕德芸社的舞台真好。

佩服,是佩服唐云风的能耐很尖。

尤其他今年才十九岁,这么年轻,就有这样的手艺,不得了啊。

于是,等唐云风同着孟贺堂走出后台时,便看到等在门外的王月波。

提前一会儿走的李青,也站在胖子身边,而且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唐云风有些纳闷,但脸上笑着拱手道:“王师叔辛苦,刚才我就见您坐在台下了,感谢捧场。”

“客气客气,都是自己人。”王月波哈哈大笑,又道,“你……你们不急着回家吧?”

“您是有吩咐?”

“也没什么,今天刚好得空,一起吃个宵夜怎么样?”

这是有事儿啊。

唐云风眉头一皱便展,笑道:“行啊,那我来请吧,难得有这个机会。”

“这叫什么话?”

王月波顿时摇头:“我提的主意,哪有你请的道理,走走走,咱们撸串去。”

……

转眼,一行四人来到鲜鱼口胡同。

这里远没有后来那么热闹,不过烧烤摊位也有不少。

此刻将近晚上11点,正是夜市最热闹的时候。

不长的胡同里酒气肉香飘洒,聊天笑闹不断,满溢的都是人间烟火的气息。

虽然离湖广会馆不远,但唐云风还是头一回来。

王月波显然来过多次,把人领到其中一家摊位,又熟门熟路的点餐张罗。

唐云风就坐着看他张罗,心里则揣测胖子今晚这是闹的哪一出。

王月波也是场面人,很沉的住气。

等酒菜烤串端上桌,就招呼大家吃串喝酒,聊天说笑。

也没有端着长辈的身份,连对孟贺堂都非常热情。

不过,言语之间,对唐云风的手艺赞赏有加。

唐云风听了半晌,又看看李青的表情,终于有点明白过来,但也没有主动开口。

毕竟,法不轻传,艺不轻授,他又不贱。

不时,王月波自己忍不住了,笑道:“小唐,你这评书说的跟别人不一样哈。”

“学艺不精,师叔您多指点。”

“咦,说的很不错了,关键是有自己的特点,这个非常难得。”

王月波夸完唐云风,又道:“你看现在的评书名家,公认的大师有袁阔成、单田芳、刘兰芳和田连元四位老先生,他们也有各自的特点。”

“袁先生说书,语言清脆,台风儒雅,尤其在‘评’一道上,见解独到,评的非常妙。”

“单先生说书,通俗易懂,会添加许多自己的口头禅,这非常接地气,让文化不高的人听着也顺耳。”

“刘先生说书,声音洪亮,中气十足,吐字清晰,铿锵有力,节奏很快,听着非常过瘾。”

“田先生说书,善于塑造人物的情绪,喜怒哀乐很是感染人,尤其‘肉中噱’的幽默感,很是抓人。”

“如果按‘帅卖怪坏’来论,他们刚好各占一门,但你跟他们又非常不同。”

孟贺堂见识不多,被他这番高谈阔论都听傻了。

等到这时,顺嘴就接茬儿:“师叔,我师哥跟他们哪里不同啊?”

唐云风顿时白了这个大迷糊一眼,这不给人递梯子吗?

果然,王月波笑道:“很不同的。你师哥别的不说,光声音变化这一点,就是别人比不了的。”

“而评书难就难在人物区分和场景、氛围的塑造。”

“比如遇到男女老少的角色,别人顶多只能做稍微区分,可你师哥能模拟到六七成的效果,甭管谁,就算闭着眼睛听,一听就知道是男人,还是女人在说话。”

“还有氛围的塑造,你看你师哥表演时,观众们被他吓成什么样就知道了。”

“要是下回说短打书,那打斗的场面,交战的场面,他再添点兵器碰撞的声音,或是枪炮的声音,那这还是说书吗?这是放电影啊。”

“另外还场景中的各种声音,像什么风声、水声、花鸟鱼虫的声音,你自个儿琢磨去吧,那效果得真实成什么样?”

孟贺堂恍然大悟,连连点头道:“对对对,我师哥这用的是口技。”

唐云风又白了他一眼,您这是给人捧上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