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舒久珵来到了摄政王府,把自己昨晚遇到的那两个疑似他国人的事情告诉了穆清朗。
说了之后,他在顺道质问一下穆清朗,昨日提出的那个建议,是不是想把他撇开?
对于这么一个问题,穆清朗没辩解什么,直接就承认了。
“我们夫妻俩一起出门逛灯会,身边带着你不合适,你长姐那么疼你,要是带着你一起,那你长姐的注意力多半会被你给吸引了。”
舒久珵以为他多少会辩解几句,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痛快的就承认了,还这么直白的说出了理由,一点儿也不掩饰自己对舒久安的感情。
这让准备了不少措辞的舒久珵顿时语塞,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可是舒久安的亲弟弟,又不是其他人,穆清朗有必要吃他的醋吗?
这么能吃醋,怎么不泡在醋缸里。
穆清朗见他不说话了,便开口问道:“你还有什么事?”
要是没什么事,就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虽然后面的话穆清朗没说出来,但舒久珵却瞬间领悟到了他话里的意思。
舒久珵生气的同时,还觉得一阵无语,他才刚来,板凳都没坐热,连口热茶都没喝呢,至于这样对他吗?
难道是因为昨日他在舒久安的面前说了穆清朗的坏话,所以穆清朗记仇了?
一想到这里,舒久珵便觉得,这很有可能。
然后他就直接问出来了,一点儿也不考虑这个问题问出来之后,会让他俩都尴尬,或者是穆清朗回答出什么答案,让他尴尬无语。
他本人不太喜欢拐弯抹角的,还是直接来比较好。
穆清朗听了他的问题后,看了他一眼,也直白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嗯,我记仇!”
这话一出,舒久珵果然更加无语了,然后也觉得自己尽问废话,这么明显的事情,他为什么还要问呢?
无语了一会儿,舒久珵便问道:“那我现在就走?”
端着茶点进来的舒久安,听着他们的对话,忍不住笑道:“走什么走啊,我一会儿亲自下厨,你就算是要走,等吃完了再走。”
闻言,舒久珵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还是长姐对我好,姐夫太小气了。”
后面的话,舒久珵是小声的嘀咕着,但隐约能听得清他在说什么。
舒久安把茶点放在桌上,笑道:“你姐夫逗你玩呢,他要是真的记仇,你都进不来摄政王府。”
虽然穆清朗是挺讨厌舒久珵这个小舅子的,但谁让他是舒久安的亲弟弟呢,所以穆清朗会对他多一些包容,不会真的为难他的,就是嘴上说说罢了。
待坐下后,舒久安便询问舒久珵今日来是为了什么事,总不至于是因为昨晚的事情,这一大早特地跑来找穆清朗麻烦的吧!
舒久珵一边吃着舒久安准备的点心,一边把事情复述了一遍。
“也不知道那两人是不是别国的探子?”
在北境的时候,舒久珵就听说了,大景混进了东邵国的探子,那东邵国的人还想掳走舒久安,然后用舒久安来威胁穆清朗。
所以,舒久珵对这事格外的警惕。
舒久安听了之后,心里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测,舒久珵遇到的那两个人,可能是东邵国的人。
原和公主被扣在盛京这么久了,想必东邵国的人已经察觉到原和公主在盛京的事情,然后悄悄派了人来寻找。
正当舒久安这么想着的时候,穆清朗的话证实了她的猜测。
“岁朝之前东邵国派了使臣到大景来了,要再过几日才就能有抵达,不过他们多半是派了人悄悄的潜入了,一会儿我去安排下,让禁军加强防守,多留意外来的人。”
东邵国是打着和大景交流一下学问的由头,派使臣前来的,但实际上是为了什么,他们心知肚明。
但舒久珵对于其中的内情并不清楚,现在一听穆清朗这么说,便有些奇怪。
“之前东邵国不是派了使臣来过了嘛,这才过了几个月,东邵国怎么又要派人前来?他们想干什么?”
舒久珵不觉得东邵国的人是真的来交流学问的,要是交流学问,何必偷偷派了潜入,多半是另有目的。
原和公主被扣在摄政王府的事情,没几个人知道,而穆清歧也下了封口令,还派了人前来守卫戒备,知道的人自然不能往外说。
所以,穆清朗就随便找了理由敷衍了过去,“兴许是为了那顶凤冠!”
这应该也是东邵国的目的之一,当初凤冠被掉包后,是被原和公主带走的,后来就被舒久安连人带凤冠都给抓了回来。
这原和公主连人带凤冠都没了消息,东邵国的人能不着急吗,他们多半是希望找到原和公主的同时,也把凤冠给带回去。
听着这么一个理由,舒久珵的眼里也就带了些愤怒。
“要真是这样,这东邵国的人真够言而无信的,那凤冠是他们输给我们,白纸黑字的写着的,他们居然还想着要拿回去!”
舒久安安抚道:“东邵国一向如此,这是他们的常规操作,不必在意,左右他们是不会得逞的。”
这到手的东西怎么可能还回去,而且东邵国也没有任何合理的理由拿回去,除非他们派人去皇宫里偷。
但皇宫戒备森严,里三层外三层的守卫,混进去都难,何况是去偷东西呢!
舒久安和舒久珵说了几句话后,便去厨房准备吃食了。
去之前,她叮嘱道:“你们两个好好相处,别吵架,更不许打架。”
舒久安这叮嘱主要是为了舒久珵好,比较这吵,他是吵不过穆清朗的,打,更是打不过。
怎么样舒久珵都会吃亏,还是安分一些好。
这一点,舒久珵也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就是有些不服气而已,但舒久安的话,他还是会听的,“我知道了长姐,我会好好和姐夫相处的。”
因为不服气,后面那句话,他不由的加重了语气,听着像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似的。
相比之下,穆清朗就显得很友好了,而且穆清朗的语气也很是温和,“夫人放心,我们会好好相处的。”
得到了保证后,舒久安这才安心的去后厨。
而穆清朗和舒久珵也如他们保证的那般,好好的相处,看着也很和平,就是说话和眼神里,都带着那么点火药味。
不过基本上都是舒久珵在挑刺,而穆清朗风轻云淡的回击,让舒久珵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有劲使不上,很是憋屈。
后来穆清朗拿了些兵书看,舒久珵见了,有些心痒痒,犹豫了一会儿便放弃了继续挑刺,然后就厚着脸皮凑了过去。
虽然舒久珵看穆清朗不顺眼,但也知道穆清朗这么多年来行军打仗,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就没输过,这心里还是挺佩服穆清朗的。
现在剑穆清朗在看兵书,他就有些想向穆清朗请教一下,但是他有些拉不下来脸,凑过去后,啥也没说,就看着穆清朗手里的兵书。
穆清朗明白他的小心思,虽然有些不想搭理他,但还是主动便挑起了话题,和他说出兵书上的事情。
毕竟他是舒久安的亲弟弟,穆清朗作为他的姐夫,怎么都得宽容一些,不和他一般计较。
因此,两人互相看不顺眼的,因为一本兵书,暂时变得友好起来。
在舒久安把吃食都做好后,他俩相处得都挺友好的。
舒久安见了,很是欣慰。
……
三日后,东邵国的使臣抵达盛京,他们一来便简单的休整一下,便直奔皇宫。
来的使臣中,有两个是几个月前来过的,其中就有那个肚子大得跟怀孕一样的毛卓立。
和几个月前相比,他现在倒是变得谦卑了不少,没了那种张狂得意的劲了。
穆清歧瞧着他这个模样,脸上不由的带上笑容。
“毛大人,几个月不见,你看着消瘦了不少,你要是途中奔波,劳累所知,可先休息几日再进宫的,交流学问的事情,可以慢慢来,不着急。”
毛卓立连忙说道:“多谢大景圣上关怀,小臣奉命前来,岂敢耽搁!”
闻言,穆清歧客套了几句,然后就安排人和东邵国的使臣们交流学问。
毛卓立在底下听着,心里有些着急,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们是查到原和公主在大景,也知道原和公主可能被扣在了盛京,但他们没有证据。
光凭这些,他们该如何开口让大景把原和公主给交出来?
大景多半是不会承认扣下原和公主这事,而且他们这一开口,也就将主动权给交了出去,对他们很不利。
穆清歧也等着他们开口,见他们犹豫不决,便说道:“事情已经安排下去了,各位使臣多日奔波劳累,就先回去休息吧!”
一听这话,毛卓立便有些着急,然后便连忙开口,“大景圣上,小臣还有一事!”
“毛大人还有何事啊?”
毛卓立想了想,便拱手行了一礼,委婉的说道。
“几个月前,吾等回国之际,原和公主不慎与吾等失散,吾等寻觅多日,得知原和公主如今在盛京,所以便前来接回原和公主,还请大景圣上看在两国邦交之上通融一二,届时吾国必有酬谢。”
这件事,毛卓立不好明说,所以就只好真假半掺,委婉的说明来意,也给彼此留个颜面。
虽然他没有直接明说原和公主被大景扣在了盛京,但那话细品的话,就是这个意思。
这话还可以简单的翻译一下,就是说他们知道了大景扣下他们公主的事情,希望大景把公主交出来,到时候大景提出什么要求,他们会尽力的去完成。
大景的朝臣们品出这个意思后,顿时就怒了,然后直接开怼。
“毛大人,原和公主是和你们一起回去的,你们东邵国的守卫是干什么吃的,那么多人居然都看不住一个原和公主,竟把一国公主给弄丢了!”
“这……”毛卓立有苦难言,他们没弄丢原和公主,是原和公主压根儿就没和他们一起走。
可这话,他要是说了,他们当初的目的就露馅了。
不等毛卓立开口,又有人接着说道:“你们自己弄丢了公主,居然还想赖在我大景的头上,你们就是想要推卸责任,怎么也得找一个靠谱点的理由吧。”
“就是,东邵国和大景隔得那么远,你们的公主的眼睛和方向感要多瞎,才能够走到我大景来,还有,你们的公主走散了,你们怎么不第一时间去找,前段时间都没见你们有动静。”
接着,大景的朝臣们,就是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把毛卓立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也让他没有开口的机会。
穆清歧等他们说得差不多了,这才装模作样的开口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