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邵国人都以为他们的勇士不会输,都以为在他们准备充分的情况下,这是个必胜的比试,可现实却是给了他们狠狠的一耳光。
没想到大景的将士们在面对这么难条件又这么苛刻的比试里,居然能表现得和他们的勇士一样出色,甚至是比他们还优秀。
原本两国的情况还算是旗鼓相当,可现在东邵国有三个人失去了比试资格,之前的成绩也作废,明显是输定了。
这一输,他们就得把那顶珍贵无比的凤冠给大景,这让他们如何能不着急。
所以即便是被人说得寸进尺,说他们的脸皮厚,他们也要继续争取加赛,坚决不能让那顶凤冠输给大景。
铛铛铛...
在他们努力争取加赛的时候,锣声响了起来,比试结束了。
这个时候,穆清岐才舍得开口,“先统计一下比试的情况,加赛的事情等会儿再说。”
穆清岐敷衍着,不给东邵国的人一个明确答复,就是要吊着他们。
同时也给自己留有余地,虽然这次比试看来穆清朗他们是赢定了,对那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先看看情况再说。
情况若是对穆清朗他们不好,那就加赛,若情况对他们好,那还加个毛!
为表公平,统计靶子的时候,穆清岐也是找了三方人,大景和东邵国、然后在随便找一个别国的使臣。
这样一来,也就不存在有人作弊和故意偏袒的情况出现,也能让人输得心服口服。
在他们统计的时候,东邵国的人,目光一直紧紧的盯着,生怕他们统计的时候出现差错。
可结果是什么,在场的人都看的清楚。
因为那一百个靶子上的正中心、或是最靠近中心的位置上最多的颜色是靛蓝色,其次和墨绿色,再则便是朱红色。
这三个颜色中,前两个颜色是穆清朗和赵明辉持箭头上包着的颜料带来的颜色,后者是东邵国的一个勇士的。
但很不幸,那个勇士已经取消了比试资格,成绩作废。
这很明显就能看得出来,中靶最多的人是穆清朗和赵明辉,而最后统计出来的结果也是如此。
他俩是第一名和第二名,第三名是东邵国的人。
在统计撞到障碍物的次数时,东邵国的六个勇士,除开被取消资格,成绩作废的那三个人,剩下的三个人是一次都没有撞到过障碍物,一次中靶的次数都没有被扣过。
而大景这边,除开被取消了比试资格,成绩作废的那个小将军。
穆清朗和赵明辉是一次都没有撞到过,赵明盛撞到过三次,扣除了一次中靶的次数,另外两个分别撞了六次和九次,被扣了两次和三次中靶的次数。
即便东邵国一次都没有被扣过,而大景一共被扣了六次中靶次数,但总数加起来,还是大景的多,是大景胜。
就算是按照个人来比,第一第二都是大景的人,也是大景胜,是压倒性的胜利,东邵国完全没法比。
如果东邵国的那三个人没有失去比试资格,说不定情况不至于会如此,但谁让他们耍阴招,踢到了铁板,阴沟里翻船了呢!
东邵国输了,还输得很好难看。
对此,大景的人高兴得不得了,恨不得现在就摆桌宴席庆祝一下,向全天下宣布这个好消息。
相比起大景的高兴,东邵国的人就像是斗败了公鸡,一个个都是垂头丧气的,除了...原和公主!
别人都沉浸在高兴中,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但舒久安却无意间发现了。
原和公主的态度很无所谓,感觉输不输和她没太大的关系,或者说是她不在意输赢...
她这态度就让舒久安很好奇了,东邵国输了之后,可就得按照约定,把他们国家的那顶珍贵无比的凤冠给大景。
那顶凤冠很是珍贵,就这么输给大景了,作为公主的原和怎么会一点儿都不在意?
更别说那顶凤冠的意义不同,但凡是皇室中有野心的女子,都渴望得到那顶凤冠。
舒久安记得,上一辈东邵国的这位原和公主,一直在和自己的几个兄弟姐妹争权躲位。
按理说原和公主应该更加在意那顶凤冠才对,为何现在会一点儿也不在意?
这有些不太对!
没等舒久安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听到那个胖乎乎的,肚子很大的毛卓立在开口请求穆清岐加赛。
他们输了比试不说,还输得这么难看,他们自然是不甘心,更别说他们不想那顶凤冠输给大景,所以便想努力的争取加赛。
一开始,他们预想着东邵国能赢过大景,让大景输得难看,也让他们一雪当年之耻。
可没想到事实却是他们是各种手段都使尽了,依旧是输的很难看,简直是面子和里子都输得干净。
现在他们也不奢望能赢了,只希望那顶凤冠别真的输掉。
他们这种输掉了比试还想着加赛,就是一种变相的赖账,也不想允诺,若他们一直输,那他们也会一直想方设法的请求加赛,直到他们赢了为止。
但这事想想就成,想实现,那是不可能的。
穆清岐按下了愤愤不平,想要用言语教东邵国的使臣如何做人的朝臣们,然后这才开口说道。
“这一场比试就已经足够分出胜负了,用不着加赛,加赛只是浪费时间而已。”
毕竟,再来几次,结果都是一样,赢得都是穆清朗他们,而东邵国只会输得更加难看而已。
闻言,毛卓立还想继续说什么,但却被穆清岐给堵了回去,
“朕知道,贵国是很想见识大景的摄政王、以及将士们的厉害之处,但从刚才的比试中,想必各位是清楚的见识到了,就不要在浪费时间了。”
“贵国的三位勇士可伤势不轻,需要好好修养,你们不在意,但朕可不行,贵国要想比试可以,等他们的伤势养好了再说。”
“大景圣上,吾国的勇士还有很多....”
毛卓立想说,可以参与比试的不只是那六个人,还有很多,他们可以派别人去。
但话还没说完,就被穆清岐给打断了,“毛大人,这愿赌服输,那顶凤冠可是你们给的彩头,不知贵国准备什么时候履行承诺呢?”
话题转的太快,让毛卓立有些愣了一下,而这话题显然也不是他乐意听的,于是他支吾着,不愿意回答,想要敷衍过去。
“这....”
见他不愿意回答,穆清岐拿起方才立下的字据,语气平淡的问道:“这白纸黑字写着的,东邵国莫不是想要食言而肥?”
穆清岐的语气和表情虽然平静,可却有一种压迫感,让毛卓立觉得头皮有些发麻,心里也慌得很。
“呃...这...吾国没有这个意思...”
在毛卓立慌得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时候,原和公主起身对穆清岐行了一礼。
“大景圣上,您多虑了,这既已立下字据,那么吾国便不会言而无信。”
“公主!”听着原和公主的话,毛卓立就不可置信的惊呼了一声,想要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因为情绪过于激动,毛卓立的声音也就变得有些尖锐刺耳。
但原和公主依旧我行我素,没有搭理毛卓立,“愿赌服输,东邵国既然输了,那必定是会履行承诺,原和这就修书一封,让父皇派人将那顶凤冠送来!”
说着,原和公主便吩咐宫人去拿来笔墨纸砚,然后就开始写信了,不管毛卓立给他使了多少眼色,她都没有搭理过。
这一天下来,所有人都对东邵国的无耻和脸皮厚都有了一个深刻的认知,所以无论东邵国的人有什么要求,要怎么推脱不愿意履行承诺,他们都不会觉得惊讶。
可没想到原和公主居然就这么干脆的应下,说要履行承诺,这让众人都觉得震惊,简直是难以相信。
穆清岐也被惊到了,他打量着原和公主,也看着原和公主和毛卓立等人的互动,心里很是纳闷,也有很多的疑惑。
定下彩头的事情时,东邵国的其他使臣都不同意,但原和公主同意了。
立下契约的时候,也是如此。
现在愿赌服输的,也还是原和公主。
这原和公主是涉世未深,太过单纯,不懂其中的厉害,也不知道那顶凤冠的价值,还是说她就是个蠢的?
不然,她怎么就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在东邵国那个女子可以参政的国家,她身为皇室公主,怎么可能会分不清这其中的利与弊呢?
而且毛卓立等人一直都在劝说她,可她就是和他们反着干。
这原和公主是有什么毛病吗,还是说她有什么阴谋?
穆清岐当皇帝这么多年,对于这样不合逻辑,不合常理的事情,总是会下意识的去阴谋论。
虽然这原和公主看着真的像是涉世未深,很是单纯的样子,但穆清岐还是忍不住去想,她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难道说原和公主打探到了大景什么机密,想趁着修书回去的时候传回回去,方才都是他们在演戏?
可这样好像也说不通啊,原和公主既然能打探到机密,难道会没有别的办法把消息传递回去?
拿东邵国的珍宝凤冠来当赌注,代价也太大了点,很不划算。
穆清岐思索了一会儿,怎么也想不通,而这时原和公主已经写好信,盖下自己的私人印鉴,让宫人递给他检查。
于是,穆清岐也只得暂且放下心中的疑惑,看了看原和公主写的信。
这信到没什么问题,就是简单的说明了一下情况,说她一时贪玩把凤冠给当成彩头输给了大景,然后就表达了一下她的愧疚,让东邵国的皇帝把凤冠给送来....
当着这么多年的面,穆清岐也不好逐字逐句的检查,在看清楚了大概内容后,他就让宫人把信递了回去。
不过,他递给了穆清朗一个眼色,示意穆清朗暗中派人把原和公主的信截下来仔仔细细的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
这件事到此也落下了帷幕!
天色渐晚,这白日的宴会也差不多该结束了,该到准备晚宴了。
在从校场散去时,穆清岐又暗中吩咐人去盯着东邵国的这一行人,要将他们在盛京这一段时间的行踪和一举一动都给记录下来,若有什么不对劲的,立马来禀。
到了晚宴时,在众人酒酣耳热,觥筹交错之际,一个让穆清岐猝不及防,但又在预料之中的消息,打破了他高兴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