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匆匆而过,春日的温暖,一点点的夏季的炎热给取代,让人清晰的感知到夏季的来临。
这期间,穆清朗变得很忙碌,经常早出晚归。
舒久安习惯等穆清朗回来了在睡,可有些时候穆清朗回来得太晚了,她耐不住困意,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只不过迷糊间,能感觉到穆清朗回来了。
可她醒来后,穆清朗又出去了,她都没能和穆清朗说上几句话。
或许因为穆清朗的忙碌,圣上都没有在盯着她的肚子,也不会催促她快点给穆清朗开枝散叶。
只是每次她进宫去给太后请安遇到圣上时,圣上总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像是愧疚、也像是无奈、貌似还带着点同情...
圣上的这种眼神,每次都会让舒久安觉得头皮发麻,不明所以,而这也她的心里也越发的好奇,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圣上用这种眼神盯着自己。
于是,舒久安就去问了穆清朗,毕竟她总不好直接去问圣上,穆清朗是圣上的亲弟弟,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的。
但穆清朗却说她想多了,看错了。
穆清朗这敷衍不愿意告诉她的态度,让她越发觉得有问题,也觉得穆清朗觉绝对是知道的。
可穆清朗不愿意告诉她,她也不好多问,只好是把这事给按下,想着以后有机会再弄清楚。
午膳过后,舒久安坐在廊下纳凉,叶心在一旁帮她打着扇子。
炎热的天气,让她有些昏昏欲睡。
直到阿七拿着帖子过来,舒久安的睡意这才消散了些,让她多了些清明。
“王妃,这是琮王府的递来的帖子,邀你出席琮王妃的及笄礼。”
舒久安拿过帖子,问道:“他们这次请了多少人?”
“琮王妃给盛京里有头有脸的人都递了帖子,看架势是要大办一场了。”
舒久安注意到了,阿七说的是琮王妃,而非琮王府,那这就说明,这事是舒久宁的主意。
阿七证实了舒久安的猜测,“这的确琮王妃的主意,琮王起初并不怎么同意,但听琮王妃说要趁此机会举办个宴会,这才勉强同意。”
本来女子出嫁了才及笄,也算不上什么好事。
所以穆宸原本只是想简单的办一下,请几个相熟的人来观礼,全了礼数即可。
可舒久宁想着舒久安及笄礼时的风光场景,不甘心自己的及笄礼只是简单的办一下,怎么都想和舒久安一样,甚至想比舒久安的及笄礼要热闹,要比舒久安风光。
所以,她就想要大办一场,不想比舒久安差。
因为理念不合,还和穆宸争执了起来。
后来舒久宁提议趁此机会举办个宴席,把盛京里有头有脸的人都请过来,穆宸思索了一会儿,便随了舒久宁的意。
舒久宁原是想借着这个时候,让她在众人面前露露脸,让他们都知道她这个琮王妃。
因大婚那日遇到的事情,让舒久宁的名声变得很不好,外面都是在传她不吉利的事情。
为了等外面的言论平息,舒久宁听了穆宸的话,这段时间一直安分的待在琮王府,哪里都没有去。
她想着都几个月过去了,外面的言论也该平息了,她也该找个机会出现在众人面前,也好打入那些贵夫人的圈子里。
但因着她的人缘不怎么好,以及大婚时发生的那些事,旁人心中有些忌讳,便没有人邀请她出席什么宴席,所以她只能自己办。
而穆宸会同意,自然是因为这对他而言是个结交拉拢的好机会,只要人来了,就有机会。
“舒久宁想要出风头,我这个做长姐的肯定帮她一把的。”
舒久安看着请帖,意味深长的笑道:“阿七,去写回帖,说我会准时出席的,然后把我要去参加的消息放出去,再给外祖母递给消息。”
那些想要结交舒久安的人,若是知道舒久安要去,那在收到舒久宁的帖子后,必定也会出席的。
这去的人越多,事情闹出来的时候,也就会越热闹。
“是,王妃!”阿七知道她的想法,必定会把这事给办得妥妥的。
....
五月初七这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是个好天气,唯一的缺点就是太热了。
因着舒久安身子的原因,受不得寒凉,所以这屋里没有放置冰块来降温。
这么热的天气,舒久安只能用扇子,偶尔用一用凉水。
舒久安坐在梳妆台前,由叶心她们给她梳妆,而她就拿着团扇给自己扇风,也给叶心她们扇扇,时不时的还用手帕擦拭一下额头上冒出来的汗水。
差不多弄了一个时辰,舒久安才收拾妥当。
看着铜镜中,妆容精致得体,衣着华贵的样子,舒久安满意的点点头,这很符合她王妃的身份。
“去备马,然后把礼品带上。”今日她是作为舒久宁的长姐去出席宴会的,怎么都得早些时候去。
这天这么热,在马车里待着,更是又热又闷,一路上,舒久安都在用团扇扇风,用手帕擦汗。
好在琮王府离得不是很远,没用多少时间,舒久安便到了。
在下马车的时候,舒久安远远瞧见了元昭公主府的马车,便不着急进去,琮王府的下人见了,也不敢催促,只得是把她的马车停放好。
“皇婶,你怎么来这么早?”
元昭公主在马车上便瞧见了舒久安,等马车停下后,她便快速来到舒久安的身边。
“琮王妃我的妹妹,我理应来早些。”舒久安拿出干净的手帕给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外面热了,我们先进去吧!”
舒久安简单的解释了一下,便和元昭公主走近琮王府,然后在下人的指引下,来到了舒久宁的院子,也是琮王府的主院。
来到这儿后,舒久安和元昭都很默契的抬头看向那崭新的正房。
这可是被雷劈塌了的房子,还是在新婚之夜被劈塌的。
这在本朝还是一件闻所未闻的稀奇事,好不容易见到了,她们自然是要好好的瞻仰一下。
这正房是后面修建好的,即便在颜色和材质上面都周围的屋子差不多,但到底是新建的,还是能看出些区别来。
本来这点区别也不是很大,也不是很引人注意,可因为这房子是在舒久宁的新婚之夜被劈塌的,那这点却别落在别人眼里,也就变得格外的明显。
就在舒久安和元昭默默瞻仰,想象当时这正房是怎么被雷给劈塌的场景时,一个语气不怎么好的声音响了起来。
“长姐,元昭公主,既然来了,就别在外面站着了,快进来坐。”
舒久宁是摆着笑脸出来相迎,可在瞧见她们两个的目光时,这笑脸瞬间就没了。
她想起了前段时间因为这是被人嘲笑议论的场景,心里不由的生出了些怒火,觉得舒久安她们是在看自己笑话。
舒久安收回目光,往下落到在正屋门口站着的舒久宁身上。
因为及笄礼的缘故,舒久宁今日并未梳髻,身上也没有一点儿的首饰,也未施粉黛,瞧着干干净净,很是清爽。
而这短时间,舒久宁应该是有好好的保养过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加的漂亮,加上她本来就貌美,所以现在即便是不梳妆,不打扮,也不输于人。
舒久安正想开口说话时,屋里又钻出来一个人。
“王妃姐姐,你怎么出来了,你今日及笄,应该在屋里待着,妾身来招待客人就是了。”
吴梓楠一边说着,一边吩咐侍女把舒久宁扶回去屋子里去,然后便来到舒久安和元昭公主面前,向她们行了礼后。
舒久宁甩开下人的手,语气中是毫不掩饰的不满,“摄政王妃是我的长姐,不是客人,我自己招待即可,用不着劳烦吴侧妃。”
说完,舒久宁就直接拉着舒久安进屋了,元昭见状,也跟了上去。
吴梓楠见状,也没有被扫面子的尴尬,依旧笑呵呵的去招呼别的人。
屋里,陈素和自己的两个儿媳、孙媳,以及郭清芸都到了,她们正在看着舒久宁准备的流程,表情怪异。
舒久安和元昭瞧着奇怪,便上去看了几眼。
这及笄礼舒久安和元昭也经历过,她们都知道具体流程。
本以为今日舒久宁的及笄礼也一样,会先在这正院里把这礼给行完了之后,才会到外面去开始宴席。
可没想到舒久宁还真的特立独行,不仅省了及笄礼的很多流程,还直接与宴席合并了,让这及笄礼,变得不伦不类的。
而且所有来参加宴会的人都在同一个地方,只是在位置上分男女席,男的坐左边,女的坐右边。
如果琮王府里有像宝合殿那样大的场地,这样安排也行,中间隔着很远的位置,还有表演的台子横着,不会失了礼数,也不会让人觉得尴尬和不自在。
可问题是,琮王府没有那么大的场地,这样安排可以说很失礼。
今日来参加宴会的人中,多少都会有未曾婚配的女子,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女子,面对那么多的男子,这让她们如何自处?
不用说了,这么失礼、且不周全的安排只能是舒久宁的主意。
舒久安此时真的很想撬开舒久宁的脑子,看看舒久宁的脑子里面到底装得是什么?
她记得自己之前教舒久宁管家的时候,教过舒久宁这些,请来的礼仪嬷嬷也教过,为什么舒久宁还会犯这样的错?
许是她们的目光太过惊叹,让舒久宁觉得有些不自在,“怎么了,我这样安排有什么不对吗?”
这不对的地方可多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