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后,舒久安歪在贵妃榻上看书。
看了没一会儿,便听见外面传来嘈杂的声响。
舒久安的目光从书上挪开了一下,吩咐道:“春琴,去看看外面怎么回事?”
春琴出去后没多久便回来了,但却是气呼呼的跑着回来的,仿佛是遇到了什么生气的事情。
舒久安见了,有些好奇,“怎么气呼呼的,发生了什么事?”
“小姐,三小姐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找来了一个道士,现在正在花园里开坛做法呢,符纸贴得到处都是,把好好的花园弄得乱七八糟的。”
舒久安一听,便知道所谓的大师出现了,“花园乱了就在收拾吧,不至于生气。”
“可是,三小姐吩咐下人拔了好多您喜欢的花草,这做法事就做法事,好好的拔那些花草作甚,那些花草又没招惹他们,小姐,您就不该由着三小姐胡来。”
一看到花园里那些花草被弄得乱七八糟的样子,春琴就来气。
那些花草可都是小姐喜欢的,府里的人都知道,可三小姐还是吩咐下人给拔了,她严重怀疑三小姐是故意的。
她原本是要去阻止的,但却被三小姐的侍女拦着,她一个人势单力薄,无力阻止,只得先跑回来告诉小姐。
闻言,舒久安放下手中的书,眉头微微皱起来,有些心疼那些花草,“走,我们去看看!”
花园里,那些下人还在勤勤恳恳的拔着花草。
一看到舒久安来,不等舒久安开口,他们便停了下来,有些仓皇局促的看着舒久安,生怕舒久安责罚。
毕竟,他们都知道这些花草都是舒久安喜欢的,所以本不想拔,但舒久宁的命令他们也不敢违背,所以只能照做。
舒久安没有说他们,只是让他们不要继续拔了,让他们把以及拔起来的花草用泥土包着根部,再浇点水,以免它们真的死了。
这样吩咐下去后,舒久安这才朝池塘走去。
池塘边上,摆着一个桌子,上面摆着香炉和和祭品,一个留着八字胡的道士,一手拿着罗盘,一手拿着摇铃,在附近走来走去,嘴上还念念有词的。
他念了一会儿,便从桌面上的抓了一把米四处撒着,完了之后,还抽出桃木剑,一边耍着看出来的招式,一边到处撒符纸。
弄得这花园里,到处都是符纸,大白天的,看着很是诡异。
而舒久宁和舒玉璃带着一帮下人,就在一旁看着,神情专注而紧张。
在看到舒久安来了之后,舒久宁才收回目光,走到舒久安的面前。
“长姐,不好意思啊,拔了你喜欢的花草,我也不想的,但大师说了这花园沾染了邪气,最好是将这些花草都给拔了,所以我只能这么做了。”
虽是抱歉的话,但舒久宁的语气里却没有一点的歉意,眼里闪过一丝得意。
“真的是这样吗,难道不是你对我不满,所以拿这些花草撒气?就算这花草沾染了邪气,那不是还有你请来的大师嘛,他没有这个能力驱除吗?”
舒久安没像以前那样忍下,反而很直接的戳穿了舒久宁的心思,让她心里有些慌。
她会如此,不过是仗着舒久安对她的疼爱,想着即便是她将所有的花草都毁了,舒久安也不会对她怎么样,她又能让打击到舒久安,让舒久安心里不舒坦。
毕竟,这样的事情,她以前这样做过不少次,可没想到这次和以前不一样,让她觉得好像是有什么变了。
但她也没在意,很快的便恢复正常,一脸无辜的说道:“长姐,你怎么能这么想呢,我怎么会对你不满呢?大师就是这样说的,你不信可以问其他人,这花草太多,一一驱除太过麻烦,所以还是拔掉比较好。”
说着,她便看向了一旁的舒玉璃,眼里隐隐带着些警告。
舒玉璃见了,装作被吓了一跳的样子,“啊!这...”
“好像是这样,我没太注意去听。”
舒玉璃犹犹豫豫了一会儿,这才说道,但说的话也很含糊不清,再加上她的表现,真的很容易引人去怀疑,去多想。
一听这话舒久宁立马就瞪了她一眼,会不会说话啊。
这一瞪,舒玉璃立马委屈了起来,然后,她身边的侍女就小声嘀咕着,“大师虽然说了这院子里的花草沾染了邪气,但也没有明确的说要拔了。”
虽然是嘀咕,但却是能让身边的人都听得到。
“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还不下去。”
舒玉璃赶在舒就宁发怒之前,就斥责了自己的侍女,不给舒久宁发难的机会。
听到这里,舒久安便冷脸看着舒久宁。
“三妹,你请这个大师回来就是驱邪的,拿人钱财特,替人消灾,他要是连做这些都嫌麻烦,那你请他来干什么,当祖宗吗?”
虽然舒久安知道这不过是舒玉璃为了挑拨使的小把戏,但她还是装作生气的样子。
毕竟,舒久安是真的不想在继续装出一副爱护妹妹的样子出来,她觉得膈应,若继续装下去,也迟早会让其他人发现不对劲。
既然舒玉璃一心想要挑拨,那她不如顺势而为。
“以前你怎么任性胡闹,我都由着你的性子来,但你这次太过分了,等这个所谓的大师走了之后,这些花草,你得给我一株一株的种回去,不然就别想出门。”
听着这话,舒久宁的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被舒久安的话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说完,舒久安就没有在搭理舒久宁,而是看向那正在跳大神的道士,问道:“这大师,你们是从哪里找来的,怎么看着一点儿也不靠谱!”
舒久宁本就因为舒久安说的话,心里憋着一股火,现在听到这话,心里越发的不服气,当下便大声顶了回去。
“长姐,你不知道就不要胡说,这大师可厉害了,我可是花了很多功夫才找到这么一个厉害的大师,我根据别人的引荐找到他的时候,他就料到了我要会找他,一直等着。”
“而且我们府上发生的事情,我还没说,他都算到了,说得一字不差,大师这般厉害,不是那么容易就请得到的,长姐怎么能说他不靠谱呢!”
废话,这道士是早就被人收买的,当然是对府里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也早就知道舒久宁会去找他。
虽然舒久安心里一清二楚,但她不着急拆穿,好戏还没开始,重要的人物都还没上场,这要是拆穿了,那这出戏还怎么唱下去?
舒久宁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是理亏,心情也就稍微的好了一点。
舒久安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终于是等到穿着朝服回来的舒闵。
舒闵可是这出戏的重要人物,缺了他可不行。
因为婚期将近,所以这段时间圣上特许舒闵,除上早朝外,其余时候只要没什么事,只要大理寺点个卯就可以回府了。
所以,这段时间舒闵基本上都是午膳左右的时间就回来,没有早朝的时候,会回来得更早。
舒闵知道舒久宁找来大师做法的事情,所以没换衣服,便径直来到了花园,想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只是,当他瞧见花园此刻满是黄符,花草都被拔了的模样时,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
舒府的花园打理的虽然不是很不是巧夺天工,别具匠心,但也是很雅致舒服的,现在怎么变得这么乱七八糟,看着这么诡异呢?
回过神后,他便看着舒久宁,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