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轩脸色一变,看着这刘哲和罗庆之两人,都忍不住破口大骂:“你们是怎么跟上来的?”
“闭嘴!”
刘哲还没说话。
那老先生便呵斥一声:“来者是客,这个到底不懂吗?去,给客人泡茶去!”
蔡轩恼怒地挠了挠头,便下去泡茶去了。
刘哲看着眼前这茅屋,水池,田间,便知这是一个世外高人,跟着便长身一揖,谦逊道:“老先生无需客套,误打误撞而已……”
“哈哈哈哈,误打误撞?”
“堂堂燕王殿下,误打误撞到老朽这里,是来抓鱼的吗?”
一阵爽朗的笑声,让刘哲都脸上一红,而后转身看去,只见一个身穿麻衣的白发老者,缓缓走出来,好一身的道骨仙风!
刘哲心中赞叹一声。
这个老者看着都有七八十岁的年龄了,但却身形矫健,精神矍铄,尤其是那双眼睛,清澈无比,没有丝毫浑浊,似乎能看透这世间万物。
江州境内,竟有如此奇人?
刘哲深深吸了口气,继续作揖:“刘哲见过老先生!”
老者摆摆手,指了指那池子边的石凳,似乎是看出了刘哲的疑惑,他呵呵笑道:“二位请坐,前些年在这里结庐隐居,倒是见过老燕王一眼。殿下和令尊,略有几分相像。”
刘哲苦笑一声。
也是,这等奇人,若是猜不出他是谁,那才是真的奇怪了。
“不知老先生名讳……”
刘哲坐下之后,好奇问道。
老者哈哈一笑,摇了摇头:“山林野夫,不值一提,我与燕王,只有杯茶缘分,倒是这茶,必是好茶。这水,也是好水,至于其他,燕王就无需多问了,好吗?”
这老者呵呵一笑,看似慈祥,却又拒人千里之外。
这又是话中有话,让刘哲哭笑不得。
果然。
高人风范,便是如此。
只有杯茶缘分?这不就在赶自己走吗?
他刚想说话解释。
老者便叹了一声:“芳华学院,启蒙读物,诗才惊天下,燕王是想跟老朽说这些么?”
这下轮到刘哲惊讶了。
没想到,这老者不出门,便知天下事。
这个时候,那胖子蔡轩端着茶走了过来,冷哼一声:“这些事情,那在桂花家喝酒的人,都晓得,肯定是你安排别人传扬的吧?”
刘哲苦笑:“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一人一杯茶。
老者看了刘哲一眼,淡淡道:“确实是雕虫小技,拾人牙慧。非是大道也。”
刘哲被人当面一说,罗庆之就差点忍不住了,便要开口反驳,被刘哲一把拉住。
老者哈哈笑道:“倒是那《自然继承法》,有点上门道了。”
刘哲谦逊道:“先生过奖了。”
老者悠悠道:“虽说客居江州,但确打算在此终老。看到江州复苏,老朽也深感欣慰。不知燕王,接下来将如何走?”
来了!
刘哲精神一振。
像是被考校的学生一样,正要开口说话。
那蔡轩却是在旁边,笑道:“先生,他倒也算有些道行的。前几日我与先生,论江州形势,先生便说过藏兵滇州。”
这一下。
便轮到刘哲和这老先生,同时惊呆了。
藏兵滇州?
这老先生竟然说过?
老先生也是一脸诧异,看向蔡轩。
蔡轩才将今日所见所闻,全部说了出来,一点都没有落。
这一下,这老先生,才眼神灼灼看着刘哲,问道:“燕王是听到老朽劣徒,说到藏兵滇州,才追至此?”
刘哲笑道:“确是如此。”
“今日孤开展全州大讨论,便是想找出与孤筹谋一致之人。奈何整个江州,无一人提出孤心中所想,藏兵滇州。”
“只有他……”
刘哲如实说来。
老先生哈哈大笑:“好好好,这有点意思了。”
这一下,他看刘哲的眼神,都有了一些变化。
难啊!
刘哲心中哭笑不得。但他却没有觉得有丝毫的委屈,他现在,对于人才的渴求,超过了任何时候。
“鄙人司徒末,劣徒蔡轩。”
如此一来,这老者才正式和刘哲自我介绍起来。
司徒末?
刘哲表示没有听过,然而,罗庆之却是脸色大变:“您是司徒老先生?曾以一己之力,搞得滇州交趾三大土司,互相征伐数十年?力保大炎无忧的司徒老先生?”
刘哲听得也是一惊。
这才知道这司徒末,是个何方神圣!
没错!
这人绝对是个大神!
听说这司徒末,本身便出自南蛮,但却从小饱读经书,然而却并不受到中原读书人的认可。但尽管如此,他还是十分推崇,并且心向中原文化。
就在五十年前,那交趾蛮族,日益强大,趁着大炎王朝皇权更迭之时,对大炎王朝,展开了雷霆一击。
大炎王朝,南域节度使,第一天便被斩杀,之后大炎军队,节节败退。
那是大炎王朝,历史以来,第一次岌岌可危。
就在这时。
这司徒末,横空出世,一计定乾坤。
离间滇州,交趾,三大土司,迫使他们不得不退兵,这才保证大炎王朝南境,五十年无忧无患。
只是。
从此之后,这司徒老先生,又不知道去了哪里。
这让很多人忍不住捶胸顿足。
但是没办法……
这种人,天生是有着傲气的,我如此尊崇你们中原文化,你们却不肯承认我是中原文人。那我便狠狠打你们一次脸,而后隐退,这番操作,着实务必风骚。
刘哲一听是他,赶忙站起来。
罗庆之也是。
两人同时一拜。
如此大神,定要拉拢收服!
谁想,司徒末却是哈哈一笑,虚扶两人:“无需如此,无需如此,老朽早说过,我与燕王,只有杯茶缘分……”
“这……”
刘哲登时都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