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益州都乱了。
香水五两银子一瓶，谁不想要？即使是那平常人家，也想挤出来一点钱，给自己的妻女买上一瓶尝尝鲜啊。
所以。
倾城宫在这天，直接排起了长长的一条队伍，从门口到益州府。人们都疯了一样。
“大家不要挤，不要挤！”
“不许多买，每人限量两瓶！”
“不能多买听见没？”
翠花今天，算得上是数钱数到手抽筋，她都忙坏了的感觉。城中不少人太不老实了！尤其是那些商贩们，一听这横空出世的香水，这么便宜，于是就起了贼心思，囤货！这东西，若是拿到帝京去卖，不得几十金？
五两变几十金，这是什么样的买卖？
于是，刘哲便下令，每人限量两瓶，多了一律不能卖！但尽管这样，这些商贩，还是找到了路子……
他们出钱，雇别人来买，不是五两银子一瓶吗？
你买来，我七两银子收，或者十两银子！
当然。
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暂且不表。
先说说这益州香料业受到的冲击。没有一个客人！整个益州城，几百家香料香囊店，竟然没有一个客人！
一个时辰，整个香料业，进入寒霜季！
一些老板，已经开始骂娘了，这程家，真的害人不浅啊！很快，这益州香料行业的掌柜们，马上就集合在了一起。
一个个焦头烂额。
“诸位掌柜，事态紧急，必须要想出一个章程来啊！”
“是啊，这几日，益州来客诸多，本想着可以赚几个银子，这这这，这突然之间就这样了，这让我们怎么活啊！”
“是啊，那香水，我也用过，留香三日，绰绰有余，这么好的东西，五两金子便也罢了，这五两银子，这是让我们这个行业不活了呀！”
所有人都在七嘴八舌。
冲击！
这绝对是巨大的冲击！
有人道：“你们说，这燕王殿下的香水，莫非真卖不完？那种好东西，何必如此？”
又有一人，嗤笑道：“可能这香水成本较低呢，五两银子都有的赚呢？”
这话一出，所有人心里都是一沉。
五两银子都有的赚？
这怎么玩？这能玩得过人家吗？一些人的心思，却是迅速活泛起来……如果这香水五两银子是常态的话……那这行，是真正迎来了狂风暴雨啊。必须改变！不如跟着燕王讨一杯羹吃？管他什么程家，管他什么刘公子！
对于他们这些商贾来说，赚钱最重要！
没错！
就是这样！
“诸位，我看这香水来势汹汹，这燕王到底有多少库存，我们也摸不清路数。不如先关门看看？”
“对！”
“理当如此！”
这个时候，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蹦了起来：“哎呀，不管了，不管了，反正我家香料，成本价都卖不出去了！完全活不下去了，我要找程家讨债去！”
“对，我也得去，不然真的揭不开锅了啊！”
这些人，一呼百应，凡是前几天，被这程家拆借香料商家，一股脑往程家跑去。
程明和程远凯，早就吓得把大门给堵上了。
然而谁管你这些？
砸开！
“程掌柜啊，你这可就不厚道了啊。跟我们拆借的时候，可是信誓旦旦的，今日这是怎么了？头都不敢露了？”
程明讨好笑着：“不是不是，这个……”
啪啪！
一张一张借条，被人拿了出来，程明想哭的心都有了，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刻。然而没想到，这才头一天，这些人就来了。
“程掌柜，咱明人不说暗话，这次燕王殿下，故意搞我们香料行业，是为何，不用我们说了吧？”
“就是，还不是你们得罪了人家燕王？”
“这事儿得你们兜着！”
“必须赔偿我们损失！”
那尖嘴猴腮的掌柜，冷冷笑道：“损失多大，暂且不说，程掌柜的，前些日子，您拆借我们的账，还是得清一下，兄弟们这家里可都揭不开锅了。”
程明一看借条，登时跳了起来：“老孙，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拆借的可是香料，你们直接给我算账，这是什么意思？”
程远凯也怒了：“就是，我们直接赔你们香料便是，为何如此？”
众人一听，纷纷冷笑。
赔香料？
哪有那么简单？当时我们是按照市价给你的香料，那就必须折成金银，香水一降价，这香料的价格，也是蹭蹭蹭往下掉。当初五两银子一两的香料，现在一两银子都没人要了！你现在要拿这价值一两银子的香料，来还我们五两银子的账？
做梦！
老孙冷冷呵斥道：“程掌柜的，做生意，可是有一说一，这借条上可是写明，五千两价值香料，而非多少斤香料，怎么，你还想赖账不成？行啊，今日你按照市价，拿出五千两的香料来，这事儿也便作罢！”
砰的一声。
他拍案怒起。
其他掌柜的，也是虎视眈眈。
“不是，不是，我……”
程明吓得瘫坐地上：“我赔不起啊，赔不起啊……”
程家这次，是真的栽了！
金银全部栽了进去，现在还欠了一屁股的债！家里那些香料，直接贬值五倍，而且现在这香料，在香水的冲击下，想要出手根本不可能。这才一天，再过几天呢？若那燕王的香水，真的库存足够，层出不穷……
别说五倍了，十倍都有可能。
程明都跪下了：“诸位，求求你们，容我们几天，看在我们以往的交情上，容我们几天……”
“儿啊，快去找刘公子想想办法……”
他冲着程远凯挤弄眼睛。
程远凯一脸苦涩。
刘公子？
这种情况，他还会管程家吗？程家现在，欠了别人十万外债！
完了！
这下真的完了！
“儿啊，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老孙冷冷笑道：“老程啊，目前来说，只有一个法子了啊……我看这刘公子，肯定不会来管你们这烂摊子了。”
“既然是得罪了燕王，不如，让你儿子，去给燕王负荆请罪，看看燕王，肯不肯饶过你们，如何？”
程远凯，脸色剧变，瘫坐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