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语的纸人一路指引,很快就到达燕尾洲的边界,一处地处低洼地带的村子。
村子早已荒废,庭院杂草丛生,渔网经风吹日晒有些破损。
可每家每户贵重东西皆在,虽然有些东西被打翻,但就只是像主人家受到惊慌后失手打乱罢了。
唯一共同之处,就是所有的门户都是大开。
灵寰不可置信揉眼睛,“这里怎么什么都没有?”
“会发生什么事让他们连财产都来不及收拾?”不言摇头,“不语昨晚跟踪路路通,既然小纸人指引来此。公子,说明他们就在此处。”
可小纸人却想晕了似的在原地打转,怎么都无法突破。
灵寰想起每每有五感灵敏的凡人不小心走入灵山时的样子,就是这样,四处打转。
她使劲眨眨眼,“怎么这么黑乎乎的?”
“黑?”牧折生将纸人抛上不言肩上,意有所指道:“看来我们走进别人的狩猎场了。”
狩猎场,就连天罗盘都无法追寻踪迹,因为到处都是它们的气息,随处可见。
“相公,我们就不能问问土地公吗?”灵寰乖乖举手示意说:“山神爷爷曾说过山水森地皆有灵,遇见不懂的可以问问。”
牧折生慢条地理卷起袖袍,“傻,教你一件事,海上的事,不归土地管。”他手指快速在空中画出一道符,黑秋秋的棍子骤然掉了下来。
“破!”
一声历呵,千秋剑直直没入地面,仿佛是什么被打碎似的耀眼无比,惊天裂地的锵然爆响!雪白的光刺得灵寰忍不住闭上眼,再睁开的时候她差点一个后蹲坐地上。
那是一颗巨大的槐树,枝繁叶茂。树干上每一块凸起的地方就是一张五官俱全的脸,那些脸或狰狞、或怒目、或悲戚、或嘶吼。但无论是什么表情都在树皮上清晰可见。
树上用笼子吊着一个人,而笼子下无数人伸长了手试图去抓他。
那些人衣衫偻烂,依稀可见是普通村民。直挺挺的,也不懂后退拼了命往上挤。
而笼子里的人一身胖乎乎的肉都在打颤,惊惧看着下面。
“真人!真人小心后面!”
被他称为真人的人正是不语,他也不出手伤人,每每击中村民脚踝或者腿让他们无法站起来。但是太多了,纵然不语身后不错,更多的,匍匐在地上爬都要爬过来去够路路通的人更多。
不言立刻前去帮忙。
“拙劣的障眼法!”牧折生取出天罗盘,天罗盘金丝飞升起化作点点碎光没入村民后颈。
霎时间万籁俱灭,那些人就像失去操控似的骤然倒地,大槐树上无数的脸更向外升了两分,仿佛一张张脸就要离开囚笼,直奔所有的活人。
而这一番,没有一个人注意到。
可灵寰的眼睛里看的是树上每一张脸背后都是一点光。什么颜色都有,从白到灰成黑。
她往牧折生身后躲了躲,方才觉得安心,又探出脑袋往那边望去。
牧折生疑惑看了眼灵寰,却也没把她拉走。
鬼叔叔曾偷偷带她到灵山边界的树上看山下的人,告诉她怎么去分辨好人坏人,最直观就是在他们魂魄出窍的时候看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