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东方微红。
三个奇怪的人走在街上。
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互相搀扶在后面,一个一向懒懒散散在前面走着,那样子就算挺直了背脊走路都是那种不在意懒得和你说话的模样,可那人容貌着实出众,纵然这般放在别人眼中也是贵气十足。
不语伤的尤其重,左肩几乎要被贯穿,草草包扎被人扶着在走。
“公子......”
“公子?原来你还知道我是你们的公子。”牧折生咳了几下,衣袖沾染血迹,“我说过要你跟着她,可现在?”
不言有些着急,“公子,昨夜是真的危险,画皮设下陷阱,若不是哥哥来助我们一臂之力,恐怕现在......”
“回不来了?”他回头,眸中生寒,“真的有危险我岂不招你而来?画皮的陷阱分明是要绊住我,无利不起早,绊住我有什么好处,不就是为了她!”
昨夜他们赶去的时候画皮居然还没走,可动手没多久后才发现花海完全是个陷阱。不言中招后不语似乎感应到了,没多久就独身而来,牧折生就那么微微分神就被画皮自爆元神所伤。
“真是,又吐血。”他嫌弃抖抖袖子,似乎是自言自语说:“得换换,指不定被她瞧见得哭成什么样子。”
不语实在走的太干净利索,一急之下完全没有给灵寰任何提示,牧折生虽然笃定灵寰不会走,可心里实在打鼓。
她若是走了,可惜了那双眼睛......
那么傻,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可就在牧折生看见客栈门口那个哭的眼泪鼻涕一大把的小姑娘,忽而笑了。
他的笑很轻,不带一丝嘲讽或者悲悯,如拨云的晨光,轻柔得像是会融化风里。
他的唇色有些苍白,隐于袍袖下的手缓缓伸出,五指修长。
灵寰也是完全忘了在离开灵山的时候五十五位叔伯大小姨哥哥姐姐们拔毛的拔毛,拽鳞片的拽鳞片塞给她,生怕她在人间受了欺负没有靠山。
出了事,完全烧一下就会有人来帮她啊。
可灵寰完全忘了,抱着簪子哭得比胡姐姐拔光尾巴上的毛还要伤心。
直到那只手出现的面前。
额,眼泪太多,糊住了没看清。
灵寰撸起袖子胡乱擦了擦,一头扎进牧折生怀里哇哇大哭,“相公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你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就走,你吓死我了呜呜呜......五十被封住了怎么办,那个人好坏他要杀我,你为什么不在啊啊啊啊......”
灵寰说得语无伦次,可她一头顶过去却是实打实,顶得牧折生一口血差点又喷出来。
牧折生这才明白画皮拖住他是为何了,他摸摸她的脑袋安慰道:“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灵寰还真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就只知道空落落的心一下被填满,她抱着膝盖蹲在地上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使劲哭,反反复复说什么不需丢下去了之类的话。
店小二似乎是被哭怕了,眼见有人来管就要哄人,得见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冷冷然看着他,害怕缩回头也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