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时无言。
苏陌汐在蔡俊哲的一再追问下。
方把事情的经过和查到的信息跟他讲了。
蔡俊哲面含讥诮地冷笑了一声:
“呵呵,果然所有赚钱的勾当都写在刑法里了。”
苏陌汐看他那样子,劝他道:
“你还是回去劝劝你妈妈吧。
这事一旦被抓了,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说不定你妈妈只是被人利用了,并不知道她帮忙中转的是什么东西呢。”
蔡俊哲苦笑道:“她干的那些事情,我是一点都不报希望的。
你知道吗?我们家现在住的房子也是她非要买的。
掏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
却还像恩赐我和我爸似的,让我们搬了进去。”
蔡俊哲又叫了一个果盘,两样小菜,一小件啤酒。
“陪我喝点?”
苏陌汐点了点头。
以她的酒量,这点还不在话下。
蔡俊哲一边喝酒,一边对苏陌汐大倒苦水。
苏陌汐这才知道。
这几年,文秋几乎就像换了个人一样。
不仅对蔡俊哲不再像以前那样关怀备至。
对他爸爸蔡松也不再有耐心,天天不是吼就是找理由吵架。
嫌弃蔡松工资低,赚钱少。
说他不像别人那样能赚钱,可以让他们一家过上好日子。
两年前更是掏空了家底,加上不知从哪借来的100万,
要死要活地要买了现在的房子搬走。
从那以后。
文秋显得更加忙碌了。
经常不是加班就是出差,就连蔡俊哲给她打电话。
也常常不回。
蔡松一问她干什么去了。
她就开始撒泼,说男人没本事赚不了钱,还不让她出去赚钱之类。
那一点就炸的火气。
让蔡俊哲和蔡松在家里都小心翼翼,不敢怎么跟她说话了。
但不论怎么说。
对于蔡俊哲来说,文秋总是他的母亲。
也不能真的就不管她了吧。
万一她是工作上遇到了什么困难。
或是受了什么的蛊惑,误入歧途呢?
有一次蔡俊哲看他妈妈晚上接了电话还要出去。
就偷偷跟在了她的后面。
出了小区就发现她上了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的大奔。
文秋一上车,男人便迫不及待地跟她亲热起来。
蔡俊哲飓开始还以为他母亲是被强迫的。
或者是有什么苦衷。
直接就拦在男人车前,将文秋给叫下了车。
文秋却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让他“少管大人的事!”
说罢就关了车门,跟男人扬长而去。
自此,蔡俊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那些所谓出差和加班的理由,不过是个可笑的借口而已!
回到家。
蔡松看着明明伤心又委屈,还要在他面前装出一副笑脸的蔡俊哲。
只是熟练地摸出一支烟点上,“我早就知道了!”
蔡俊哲一阵惊讶过后,脱口而出道:
“那你们怎么不离婚?
可别说是这了我!我不需要!”
蔡松笑了笑,继续抽烟,半晌才笑了笑道:
“不是为了你。
我不能放弃你妈妈。
如果我都放弃了她,那她岂不是更加自甘堕落。
我总想着,她玩累了,一回头,还能有个完整的家呢。”
蔡俊哲原以为他爸会说是为了让他有个完整的家。
才容忍了他母亲的背叛。
哪知道。
他父亲却是出于对他母亲的感情!
这让快意恩仇、少年心性的蔡俊哲完全就不能理解。
“你很爱她吗?”
蔡俊哲有些懂了的样子。
却不想,蔡江说出的话完全颠覆了他的观念。
蔡江深深地吸了最后一口烟,将烟蒂按熄,看着蔡俊哲。
摇了摇头道:
“只有你们这些小孩子才会一天到晚将情啊爱的挂在嘴边。
我们都活半辈子的人了,哪还有那些浪漫情怀?
不过,我更愿意把它叫做责任,知道嘛?
我娶了她,我对她便有了责任,何况,她还为我生了你这么一个优秀的儿子!
人都有犯错的时候,我怎么能因为她一时的错误就任她滑向深渊呢?”
听了蔡江的话。
蔡俊哲有些震惊了。
他实在是没想到。
一向不善言谈的父亲,居然还对母亲有着如此的包容。
虽然有些不认同他的理念。
不过,却也被蔡松关于责任感的事情论调折服了。
感情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磨。
可责任却不会。
一个人一旦背负了责任,就意味着将自己彻底困死。
“权利和义务不是相对的么?
她放弃了作为一个妻子的义务,又还有什么理由享受你给的权利呢?”
蔡俊哲为他父亲不平。
那时的他,才上初三,对许多事情都是懵懵懂懂的。
完全不明白蔡江的选择。
瞪大眼睛看着蔡江。
少年心思,非黑即白。
“背叛”一词在他的字里意味着天翻地覆!
他迫切地想要将父亲的心思弄明白。
蔡江却只是摸了摸他的头。
“再过几年你就会明白了!”
直到如今,他才恍然发现。
蔡松的做法,不过是为了不让他对自己的母亲心怀仇恨而已。
他们的婚姻早已经名存实亡多年了。
蔡俊哲又劝过他父亲两次,这样的日子还不如离婚呢。
只是,蔡江都只是笑笑。
让他管好自己的学习就行了。
父母的事情,别人的事情只提意见即可。
接不接受那是别人的事,万万不可强迫。
就这样,蔡俊哲又被他父亲明里暗里说教了几次后。
终于放弃了管大人的事情。
将一心都扑在学习上。
只是近半年来。
文秋和蔡松闹得十实有些过分。
蔡俊哲才不得不又关注起了他们之间的事情。
通过一段时间的观察。
蔡俊哲终于发现,夫妻俩人是在为钱吵架。
起因就是文秋说想做什么生意,非常赚钱。
非要让蔡松将全部积蓄都给她,用做启动资金。
蔡松自然是不愿意。
他的钱还得存着给蔡俊哲上大学、买房子呢。
再说了。
就是蔡松没什么需要用钱的地方,两人的夫妻关系早已名存关亡。
文秋再向蔡松要钱去做生意也是无理取闹的事情。
更何况,文秋的那什么一本万利的生意,一听就是被忽悠了。
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好赚的钱呢!
见文秋实在闹得有些不像样。
蔡江便偷偷打探文秋在做什么生意。
哪知道,文秋每次都向背后长了眼睛似的。
无论蔡松怎么跟踪,她都能将他给甩掉。
蔡俊哲看父亲没了头绪。
自告奋勇地跟踪了几次。
回家之后,脸色却是一次比一次难看。
从此以后决口不提文秋的事情。
就连在家里碰到文秋也当成陌路般,连招呼都懒得打一个。
这一点,令蔡江十分疑惑。
屡次旁敲侧击,想从蔡俊哲口中问出端倪,却都是无功而返。
想了想,左不过是碰见了文秋那些腌臜破事而已。
也就不再追问了。
蔡俊哲也将事情给烂在了肚子里。
“我两次跟踪,不仅发现她和好几个男人关系暧昧,他们居然还一起......干那种事情!
我偷偷跟踪过那几个男人,还发现他们居然吸毒,并且看起来都很熟的样子。
你说,我怎么能对父亲说呢?
她有脸做那些龌蹉的事情,可我能对我父亲讲吗?”
蔡俊哲狠狠地灌了两口啤酒。
苏陌汐默默听着,不时跟蔡俊哲碰碰杯。
文秋居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如此丑陋不堪。
如今还涉嫌犯法!
“你,还是劝劝她吧。
就当是再尽一尽身为人子的责任。”
半晌,苏陌汐还是艰难地开了口。
这个世界上,永远没有感到身受那样的事情。
所谓的感同身受,不过是一种人道主义的怜悯和心里上的同情而已。
子非鱼,焉知鱼之痛?
刀斧相加的疼痛,没有真正落到自己头上,所谓的感同身受何其肤浅!
只是,文秋再怎么不堪。
她毕竟是蔡俊哲的母亲。
苏陌汐不想蔡俊哲以后后悔。
所以,尽管知道他内心的痛苦和对文秋的憎恨。
还是不得不劝劝他。
几罐啤酒下肚,蔡俊哲已经有了些许醉意。
可意识却越来越清醒。
“我这时候去找她摊牌,你会不会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