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魁隔壁桌的五个年轻人正在窃窃私语。
飘忽的眼神不时瞟向陈魁他们。
其实他们几个只比陈魁他们早到了几分钟。
“这地方很邪门。那些村民到现在都没有说过话,只是盯着我们看。说实话我有点怕。”一个黄毛青年小声说道。
“对。刚才我试着和他们搭讪,一个都不理我。按李恩说的,我刚才试着走出院门,他们也没有阻拦我。”黑夹克补充道。
旁边一胖子接着道:“这些村民肯定有问题。至于为什么现在没行动,估计是缺少了什么触发条件。”
另一中年人也赞同道:“是的。虽然感觉不到他们身上的鬼气。但不排除都是鬼奴的可能性。”
和陈魁一样选择坐在主位上的西装男李恩,压下手掌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一群鬼奴不能把我们如何。等会关键是出现机会后,及时抢下白玉菩萨。还有,我们得小心隔壁那帮人。我觉得他们不简单。说不定也是冲着白玉菩萨来的。千万不能让他们得手。”
“李哥。你眼神好。他们是不是也是‘下面’来的人?”黄毛好奇地问道。
“很有可能。一般人找不到这里。不过对方有两个外国人,暂时搞不清来历。我们先观望观望。”李恩谨慎地回道。
他是这次行动的发起人,也是名义上的队长。知道的信息要比其他人多。不过他并不打算,将所有信息都分享给队友。
所以见他们几个还在担心村民问题时,他心里只是暗暗冷笑。
一群人,靠在桌上你一言我一语的小声商量着。
结果全被隔壁尖着耳朵的陈魁听到了。
陈魁的五感受到了鬼眼潜移默化的强化,灵敏得跟猫一样。
将五米外隔壁桌的讨论一句不漏地听进了耳朵。
“陈魁,好无聊啊。来聊聊天?”江玉燕手撑在下巴上,悄悄在桌子底下用小腿勾了下他。
今天她穿的是牛仔连衣裙。裙下是黑色的丝袜和白色运动鞋。
显然是为了今天的行动方便,放弃了她最喜爱的高跟鞋。
但对男人来说,依旧充满了足够的诱惑力。
陈魁收回腿,没有理她。继续偷听着隔壁,试图找到对自己有用的讯息。
马卡列夫见到妹妹艾丽卡坐下来后,就一直面无表情地望着门外。
本想说几句话的他,在妹妹瞥来的冰冷眼神中败退下来。
“陈魁~来猜猜。这里是准备办什么宴席?红的,还是白的?”百无聊赖的江玉燕,继续骚扰对面的陈魁。
就欺负我知道的情报最少是吧。可惜要让你失望了。
陈魁扫了一眼院子,随即故意说道:“菜没上,碗筷没摆。人却坐满了。不管是红是白,都不是我们能吃的。”
“果然是我最聪明的小魁魁。姐姐给你100分。”江玉燕吟笑着占陈魁的便宜。
女人将发梢绕在手指上玩了玩,接着说道:“这里可是要办喜宴的哦~等漂亮的新娘子来了,你可别心动……”
“江玉燕!”马卡列夫低沉着嗓门阻止道。
似乎因为女人不遵守约定。主动向陈魁透露了不该分享的信息,而感到了愠怒。
倒是旁边神情淡然的艾丽卡,伸手拉了一下想要站起的兄长。
见到妹妹阻止自己。马卡列夫又忍住怒气,乖乖坐下了。
陈魁啧了啧嘴。对江玉燕递过来的妩媚眼神,报以感谢的微笑。
两人就像在无声中达成了某种共识。
倒是让隔壁桌的五个家伙看得津津有味。
以为他们四人发生了内讧,脸上都挂着幸灾乐祸的笑意。
这个人情我可真不想认。陈魁于心里暗道。
这女人完全可以私下告诉自己这件事。偏偏选择在这时候说出来。
江玉燕的心很大啊。借此拉拢自己,对抗那对兄妹。还可以把水搅浑。
她现在搞出来这么一出。恐怕之前大家商量的“分赃协议”,就要作废了。
漂亮的新娘子,不要心动。
江玉燕这是在暗示我,待会即将面临的危险和应对方法吗。
陈魁觉得至少可以相信一半。
江玉燕真要是故意坑自己,对她并没什么好处。
反而如果想要在之后,和那对兄妹以及隔壁五人竞争。
没有自己的帮忙,她一个人恐怕不行。
咣!
突然隔壁桌传来一声凳子倒地的声音。
只见五人中背对院子坐的黄毛,此刻正跌坐在地上。脸上全是惊恐之色。
他颤抖的手指着前面的主桌,结巴道:“喂!你,你们,看!”
众人凝神望去。
却见不知道什么时候,主桌上已坐下了一对双目浑浊的老人。
看模样像是一对老夫妻。都是穿着酒红色的唐装,头上白发苍苍。
同样呆滞的眼神,直直地望着院门外。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陈魁倒吸一口凉气。
这对老人能够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背后,鬼眼居然还没有什么反应。
对他来说,已构成了生命上的威胁。
他现在最难对付的,就是这种明面上非鬼魂类的异物。
鬼眼就像是个极为挑剔的宝宝。
哪怕知道对方体内有鬼。也得等陈魁先给它剥开了壳,才会吃进嘴。
在鬼魂现出真正的本体之前,陈魁只有生死自负(陈魁:喜欢附体的鬼物都该死!)。
随即陈魁眼神异样地,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江玉燕。
这女人居然还在悠闲地撩自己的头发。
她应该是和那黄毛同时注意到老人的出现。偏偏却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
看来江玉燕透露给自己的信息多半没错。结合这对老人身上比较正式和喜庆的穿着。
这里还真是在举办婚礼来着。
“叫唤个屁!大惊小怪的。给老子赶紧起来坐好!”西装男马着脸站起来训斥道。
早知道黄毛这么怂,就不该带他出来。
不过黄毛也有优点。相对其他几个人,比较听他的话。
“好的,李哥。”黄毛见那对突然出现的老人,只是盯着院门外看。心里顿时踏实了几分。
他正一边答应着,一边打算从地上站起来。
便见一抹红色,从自己鼻尖前扫过。同时飘来一股类似硫化氢的腐臭味。
那味道像似将臭鸡蛋的刺鼻和煤气的窒息,揉合在了一起。
黄毛差点就反胃地吐出来。
更令他感到恐怖的是。
对面一向冷静从容的李哥,此时脸上竟是浮现了他从没见过的惊惧。
甚至嗖的一下迅速坐回了凳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