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的一声,有东西掉在了地上。
江以宁和阿日拉看过去,只见雅在弯腰捡东西,而地上掉落了一枚发卡。
似乎察觉到了她们的注意。
雅抬起头,冲着她们微微一笑,抱歉道:“我发卡不小心掉了。”
说着话,她把发卡攥在了手心里,站起了身。
结果,肩膀不小心撞到柜子一角。
动静大的,使得桌子晃动了几下。
摆在上面的玻璃茶杯和茶壶,剧烈晃动了好一会儿。
而雅也疼的嘶了声,捂住自己的胳膊,一脸痛苦的模样。
“你这孩子,怎么那么不小心呀?有没有事?”阿日拉夫人关切的问。
雅眼里噙着泪光,坚强的摇了摇头,“我不疼。”
可这表情,哪里像不疼的?
阿日拉夫人对一旁的佣人说,“你去找医生,开点伤药,给雅抹一下。”
撞伤不及时处理,要疼上很久呢。
雅要出国,肯定得忙一阵子。
肩膀伤着,行动不便可不行。
佣人走了出去。
江以宁拉着雅,让她坐到沙发上,“你把衣袖解开,我给你看看。”
“不用了。”雅不停地摇头。
江以宁不容她拒绝。
自己伸手解开了她衣服上的扣子,然后看到了一片淤青,隐隐的还渗出了血。
这撞得是真的重。
江以宁微微叹气,道:“你这几天,别用这只手了。”
“嗯。”
雅点了点头。
而佣人很快回来,带来的还有伤药。
阿日拉夫人指挥她,去给雅涂抹到伤处。
佣人走到了雅跟前。
雅不好意思的说了声谢谢。
佣人道了声不客气,随即又为了方便涂抹药物,把她衣领往下拉了拉。
正要上药时——
却听到背后传来了阿日拉夫人的惊叫。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回头看向她。
“夫人,你怎么了?”
“干奶奶……”
阿日拉夫人却没有理会旁人,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雅的后背,仿佛着了魔一样。
她不顾身体的虚弱,从床上翻了下来。
一步步的走向她。
这样的举动令所有人不解。
雅也装作不知道,疑惑的望着她。
“干奶奶,您到底在看什么?”江以宁边问,边循着她的目光,看向了雅。
只见她光洁、白皙的后背上有个月牙的胎记。
除此以外,没有任何特别的。
“月牙……月牙……我的小乖乖……”阿日拉夫人颤抖着双手,抚摸上雅的肩膀,眼泪冲出了眼眶,不停地掉落,“阿姆想死你了……”
“夫人……你怎么了?”雅抬眸问。
阿日拉夫人听到她的话,捧住了她的脸,哭着说:“你这胎记,是出生就有的吗?”
雅低声回答,“不是的,几年前,我莫名其妙的生了一场病,才长出来这个东西的。之前以为是什么恶性的肿瘤,还去医院看过。但医生说,只是胎记,用不着担忧,所以……一直由着它了。夫人,这胎记有什么吗?”
有什么?
当然有了……
她的宝贝外孙女,打小就有这个胎记,所以小名叫月牙儿。
倘若雅从出生开始,就有这个胎记,她还不会觉得有什么。
但偏偏是几年前,突然长出来的。
这让阿日拉觉得,她的月牙儿又回来了。
阿日拉夫人心情复杂的抱着雅,仿佛得到了最珍贵的宝贝。
雅歪了歪头,看向江以宁,似乎在询问她,阿日拉夫人这是在干嘛。
江以宁微不可查的蹙了下眉头。
从阿日拉夫人的奇怪举动,以及刚才两人的对话。
她多少猜到了一些。
可是……
死去人的胎记,出现在活人的身上。
这未免太荒唐。
不得不让人起疑。
江以宁不愿意怀疑雅,但眼下的事情真是太不对头了。
只不过,看阿日拉夫人激动地模样,以及雅疑惑不解的样子。
她也不好说什么。
江以宁选择了沉默。
……
阿日拉夫人哭了很久,才渐渐地停住。
佣人生怕她出什么问题,赶忙把情况偷偷地向忽颉利汇报了。
忽颉利说,自己会很快过来。
而阿日拉夫人拉着雅的手,说:“雅,你能不去国外,继续留在忽家吗?这一次,我保证,再也没人敢欺负你,包括颉利。他再敢动你一根手指头,我就跟他拼命。”
雅咽了下口水,怯懦道:“夫人,我知道您是好意,可我真的不想破坏你们家的和睦。请您不要为了我,和忽先生起冲突。”
她说的诚恳。
阿日拉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
很想跟雅解释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但那么多的事,一时间也说不清。
阿日拉夫人急的额头出了汗。
雅望着她,不知所措。
最后,还是江以宁开口道,“干奶奶,您先别着急,有什么事,我们商量着来就行。况且,雅也不是今天就走,总得准备几天。”
雅点了点头说,“对呀,江小姐说的是。”
阿日拉夫人长长的出了口气,“好,我们慢慢来。不过,雅,你从今天开始,搬去忽家住吧。别在其他地方了。”
失去了外孙女一次,她不想再失去第二次。
她要把雅留在眼皮子底下,分分秒秒看着。
确保其安全。
“这不太好吧……忽先生不会同意的……”雅为难道。
“他不同意,我就搬去跟你一起住。”
阿日拉夫人任性道。
雅正不知该如何回答时。
病房的门被嘭的一声,暴力的推开。
紧接着,忽颉利脸色阴沉的走了进来。
跟在他身后,一起来的还有陆执。
房间里所有人的心跳,都漏掉了一拍。
阿日拉夫人最先反应过来的,神情严厉道,“你不会敲门进来吗?这么暴力的进来,是想做匪徒?”
忽颉利没有回答阿姆的话,而是走到雅跟前,沉声质问:“谁准许你进来的?我不是警告过你,不许再接近我阿姆?再敢靠近她,我绝不会饶恕你的。”
说着,他拉住了雅的一只胳膊,将她往外拽。
雅哭着解释,“我只是来跟夫人道别的,没有恶意。忽先生,你就饶了我这次吧。”
忽颉利压根不听。
阿日拉夫人却扑上来,拼尽全力,要把雅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