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准备的充分,贺夫人却不愿意配合。
三位护士想给她换上病服。
贺夫人不停地大吼大叫,甚至拿起东西,朝她们砸了过去。
一位护士的脑壳,被砸破了。
鲜血直流……
现场一片混乱,谁都不敢再上前。
江以宁等了几分钟,见她们还没准备好。
忍不住过来查看。
见到这样的情景,她拧眉道:“你们先出去,我来服侍夫人。”
“是。”
护士们都退出了房间。
江以宁走上前,眸色淡淡的望着贺夫人,道:“得罪了。”
“贱人,不许碰我!你敢碰我,我就跟你拼了!”贺夫人依旧破口大骂。
江以宁毫不犹豫的拿出一支麻醉剂,摁住她一条胳膊。
强行打了下去。
中间,贺夫人还想伸出自由的左臂,把麻醉针抢走。
江以宁瞪着她,道:“你还记得自己的儿子吗?他现在性命垂危,指望你去救他呢。”
贺夫人听她提及贺苍霖,不由得一怔。
然而——
就是这短瞬的功夫。
江以宁已经把一针筒的麻醉药,全部注射入了她的体内。
并将针筒拔了出来。
贺夫人总算回过神来,挥舞着胳膊,张牙舞爪道:“贱人!你给我注射了什么东西!”
“让你清醒的东西。”
江以宁站在一旁,目光冷静的盯着她,等药效发挥。
过了大概五分钟……
原本生龙活虎的贺夫人渐渐地平复下来,眼神也失去了光彩。
江以宁朝门外喊了声,道:“都进来吧。”
护士们走进来,看着乖巧的贺夫人。
暗暗地佩服江以宁胆大。
她们也能给贺夫人注射麻醉药,让她清醒过来。可谁都不敢跟贺夫人动粗呀。
以贺夫人的权利和地位,随便动一下手指头,都能让整个帝都变天,更不要说她们这些小喽啰了。
江以宁当真一点都不怕贺夫人报复。
护士手脚麻溜的给贺夫人换上了病服,并将她放在了单架上,抬进了临时搭建的手术室。
江以宁没多会儿,也换上无菌服,进入了手术室。
陪她一起做手术的,还有五六位顶尖专家。
原本宽敞的房间,挤进了这么多人,显得有些拥挤。
但每个人都有条不紊的做着手头的事情。
手术室外——
陆执带着人,严防死守。
哪怕一只蚊子,不经过允许,也休想飞进去。
……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
江以宁通过仪器,精准的确定了子蛊的位置,捏着锋利的手术刀,慢慢的划开贺夫人的肌肤,逐渐靠近子蛊。
而子蛊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开始蠕动起来,想要逃窜到其他地方。
江以宁目光清冷,下手沉稳的继续逼近。
三厘米……两厘米……一厘米……
零点三毫米……
每一刀下去,都极为谨慎。
整个急救室的人不约而同的悬起了心。
这子蛊剧毒,平时只是散发微量的毒药,都能控制人的神经。若是让它受伤,或者察觉到危险,爆裂而亡,怕是贺夫人命悬一线。
所以取出来的过程,要千万小心。
否则,一不留神……
他们所有人都要为贺夫人的命埋单。
最后一刀划破肌肉……
只见红色的血管下,一只黑色的、胖乎乎的虫子藏身其中,正在往上移动。
江以宁用纳米型镊子,掐住了血管,堵住了它的去路。
蛊虫躁动不安起来。
几乎是同时——
连着接贺夫人心跳的仪器,发出尖锐的声音。
站在江以宁一旁的两个副主刀专家说,“贺夫人情况不好,再继续做下去,怕是有生命危险。江小姐,不如先停下,我们再商量下,接下来如何做手术。”
“商量就能出结果吗?手术之前,我们已经把所有的可能,都考虑进来了。不管怎样做,都会面临巨大的风险。你们放心,不管这次手术是怎样的结果,我都一人承担。你们只需要负责,给我做帮手即可。”江以宁声音清冷道,“把我之前准备的药拿过来。”
护士赶忙递给她。
江以宁接过后,将药粉洒在了纳米探测针头上,直接刺破血管,扎进了蛊虫的身体里。
而她这一针下去……
贺夫人的血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
蛊虫也拒绝的挣扎起来。
“滴滴滴……”
连接着贺夫人心脏的仪器,发出几声尖锐的鸣叫后。
变成了一条直线。
所有人都傻眼了。
死了!
贺夫人死了!
江以宁害死了贺夫人,他们所有人都要跟着完蛋!
江以宁却没理会任何人,目光专注的将蛊虫挑出来,丢到了一旁。之后,迅速的拿出另一种药,敷在了血管上。并冷静的开始为贺夫人做心脏复苏。
一下……两下……三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
所有人都以为她在白费力气,抢救一个死人时。
死寂的手术室里,突然再次响起了急促的滴滴声。
江以宁声音懒懒道,“都傻站着干嘛?接下来的事,不会做了吗?花那么多钱,请你们过来,可不是让你们欣赏我一个人做手术的。”
众人反应过来,迅速的行动起来。
……
四个小时后——
紧闭的房门嘭的一声打开,江以宁满头大汗的走出来,踱步到陆执跟前,丢给了他一只黑乎乎的虫子。
陆执下意识的拍开。
蛊虫滚了几圈,掉落在走廊的一角。
“累不累?”
他眼里满是关切。
江以宁弯腰把蛊虫捡起来,笑着说:“这可是我千辛万苦,才挖出来的宝贝,你就这样给丢了?”
陆执定睛一看,这才认出来,那是一只很罕见的虫子:“蛊虫?”
“嗯。”江以宁缓缓开口说,“咱们所有人,都被一只小虫子,耍的团团转。”
陆执上前一步,从她手里接过来,道:“虫子没问题,有问题的是人心。”
若不是有人存心想害人,这些虫子压根不会被生产出来。
江以宁笑了笑,道:“那倒也是。”
“累了吧。”陆执拿纸巾,擦去她脸上的汗:“我送你回去休息,接下来的时间,都交给我看着。”
江以宁靠着他的肩膀,说:“我走不动了,你抱着我走吧。”
摆明了是撒娇。
可陆执偏偏惯着她,二话不说,弯下腰,小心翼翼的把她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