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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治,不过你要受不少苦。”

江柔之前得的病跟寒毒相克,所以用药需格外谨慎。但即便用心调理,不同药效的药,也会在她体内留下后遗症。

江柔耷下眼帘,责备道:“我吃的苦还不够多吗?这么多年来,我生不如死。”

言外之意,还是以宁给她带来了痛苦。

江以宁最见不得别人轻贱自己的性命,已经一再规劝她了,还是不听,心一横道:“如果你真的受不了,可以打电话通知顾战擎接你回去,不用死在我眼前。江柔,这些年来,我承受的一切,不比你少。你何必在我跟前装可怜、卖惨?”

江柔得病,好歹有顾战擎疼着她,为她忙前忙后。

可自己呢?

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只能依靠自己。

现在,江柔来怪她,凭什么?

江以宁后退了一步,掏出手机,作势要拨打顾战擎的电话号码。

通知他过来接人。

江柔上前,抢过她的手机,说:“不许通知叔叔!他知道我得病,会伤心难过!我不想看着他伤心!”

“不想让他知道,那就乖乖的治病。等治好了,马上给我滚蛋。若是你在陆家,作天作地、耍花样,我饶不了你。”

江以宁说完,拿回自己的手机,转身离开了房间。

江柔站在原地,疼的再也坚持不住,往后退了几步,跌坐在了床上。

清澈的眼泪顺着眼角滚滚落下,可她眼神坚定,没有半点后悔的模样。

寒毒是她自己搞出来的,为的就是证明以宁克她。

现在以宁不上当。

没关系。

等之后的几天,她会想法设法,让以宁相信命格之说。

江柔用力的攥紧手心。

忍住下一波寒毒的发作。

……

江以宁走出来,命令佣人给江柔准备一间客房,又找了管家,让她帮自己去买药材。

管家马上去准备。

江以宁回到客厅,沈漫离开,去忙别的了。

陆执坐在沙发上,正用kindle翻看一些资料。

听到细微的脚步,他抬眸看向她,问:“你妹妹的病,怎样了?”

“不是很乐观,但不管怎样,都是她自己作的,轮不到我们心疼。”江以宁嘴上说话很绝情,但紧皱的眉心出卖了她。

陆执放下kindle,走到她身边,动作轻柔的为她按摩太阳穴:“医学上的事,我帮不了你,无法给你提建议。可你们姐妹俩之间的事,我还是想劝你一句,别太惯着她了。”

江柔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好像一朵纯洁、无辜的小白花。

可他看她说话时,眼神总是四处游移,给人不老实的感觉。

所以,他对江柔没多少信任。

江以宁笑了一下,“放心吧,等给她治好病了,我便把她送走。”

她跟江柔是双胞胎,而江柔的病是从母体里带来的。

哪怕没有命格之说,江以宁也认为,是自己在母亲的体内,吸收了太多的营养,才会导致江柔天生体弱。

因此,江以宁对江柔一直抱着亏欠的心。

即便已经跟顾家撕破脸皮了。

她依旧会替江柔看病。

“嗯。”

陆执点头。

两人聊了一会儿,管家把备好的药材,拿了过来。

江以宁清点了一番,发现没问题。

跟陆执说了声,回到楼上,开始为江柔研究看病的药。

陆执冷声吩咐管家,道:“这几天,江柔住在家里,多盯着她,别让她惹出乱子。”

“是。”

哪怕陆执不说,管家也会这么做的。

她一定要守护好少奶奶,稳固自己在陆家的位置!

……

夜色浓重。

下了一整天的雪,总算停了下来。

江以宁忙活了那么久,手脚冰冷。

哆哆嗦嗦的回了房间,把衣服脱了,换上睡衣,攥紧了被子里。

陆执感受到她的低体温,心疼的把她抱在了怀里,用炽热的身体,为她温暖手脚。

江以宁怕冰着他了,不乐意,想抽回自己的手脚。

可陆执牢牢地压制住了她,不许她离开。

江以宁只得放弃了挣扎,趴在他怀里,心里暖洋洋的。

陆执看着她满头的乌发,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哄她睡觉。

……

两人睡着了,没过多久。

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江以宁睁开了眼睛。

陆执也被惊醒了,不悦的朝着门口喊:“这么晚了,什么事?”

“姐姐,我好冷呀。”

江柔虚弱的声音,仿佛女鬼一样,回荡在空气中。

江以宁从温暖的被窝里出来,趿着拖鞋,走到了门口。

打开门,便看到江柔披着被子,哆哆嗦嗦的望着她。

“睡觉之前,不是让你喝了药剂吗?”

“喝了……没用……”江柔说着话,眼泪啪啪的掉下掉,松开被子,扑到江以宁的怀里,哽咽道:“姐姐,我不想死……我白天跟你说的都是气话,我被命理之说吓到了,所以怪罪于你。”

“我对不起你……咱们俩是亲姐妹,我怎么能被区区命理之说,给迷惑了心智呢?姐姐,求你救救我……”

江柔无助的像个孩子,牢牢地抓住江以宁的胳膊,不肯撒手。

江以宁推了她两下,没能推开,回头对陆执道:“我先送她回房间。”

“去吧。”

陆执想帮忙,可江柔只穿了一身单薄的睡衣。

他得避嫌。

江以宁半拖半拽的拉着江柔,回了客房。

陆执躺在床上,想着刚才江柔说的那番话,陷入了沉思。

——命理之说。

究竟怎样的命理之说,能把江柔吓成这个样子?

而以宁……也从未跟他提及。

是忌惮命理之说吗?

……

江以宁把江柔放回了床上,为她测量了下体温,已经低到三十五度一了。

正常人的体温在三十六度左右。

三十五度的体温,已经很危险了。

江以宁为她揉搓了下手脚,又倒了一碗温水,喂她喝药。

做完这一切,她没离开。

而是坐在床边,守着江柔。

江柔窝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可怜兮兮的从被子底下,握住了江以宁的手,道:“姐姐,你还在怪我吗?”

江以宁不说话。

江柔默默地流着泪说,“以前,我们姐妹俩在一起时,无忧无虑的,感情可好了。姐姐,你还记得有次,我跟着你一起爬树,结果一脚踩空,我摔下去,把手腕摔断了的事吗?”

江以宁愣了下,摇头:“不记得了。”

“我记得,那次你被吓坏了。叔叔罚你跪三天三夜,你以往都会跟他犟嘴,表示对他的惩罚不服气,可那次你很乖,什么都没说,就乖乖的领罚了。我怕你饿着,把点心藏在被子里,等晚上没人时,偷偷拿给你吃,你也不肯吃。”

“我怕你被饿死,急的一直哭。你也跟着我哭,最后,你还是把点心吃下去了。”

“以前,我们能那么纯粹,为什么现在不可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