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为人有多骄傲。
平日里,谁敢得罪她,她绝不会低头,而是想办法惩罚那个人。
方才,她却主动跟陶年年说对不起。
她肯为他做到这一步,他又怎能忍心看她受委屈?
江以宁心脏的某处,蓦地一软。
“其实……也没那么委屈。”
“一点点委屈,都不行。”
陆执坚定地说。
江以宁唇瓣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是这世上,唯一一个肯无条件护着她的青年异性。
她以前没碰到过像他这样的人。
仿佛熊熊燃烧的大火一样,肆无忌惮的侵入你的生活,令你无所适从。
天不怕、地不怕,不惧任何事物的她。
此刻,有些手足无措。
两人四目相对,无声无息的情绪,开始悄悄蔓延……
陆老爷子踱步到两人身后,轻咳嗽了声,打断了他们俩之间的平静。
“阿执,你做的太冲动了。”
得罪了陶家,损失的是整个陆家上下的利益。
陆老爷子很欣赏,方才江以宁的识大体。
作为陆家的媳妇,唯有这样,才能让陆家枝繁叶茂,更上一层。
陆执敛了目光,沉声道:“我能对自己的一言一行负责。爷爷,如果因为此事,令陶家和陆家起了冲突,我承诺,会让我们陆家不受任何损失,打败他们陶家。若我做不到,我随时可以离开陆氏集团。”
他的神情坚毅且笃定,说出的话,令人深信不疑。
陆老爷子望着眼前的孙儿,心里犹然生出一股自豪感。
责怪之情顷刻烟消云散。
自己没选错继承人!
阿执若是有能力,有担当,行事高调又怎样?
不服,来咬陆家呀!
看谁能斗的过谁!
暗里美滋滋,但面上,陆老爷子还是略严厉的说:“好,你的话,我记住了。”
看向旁边的江以宁,又道:“以宁,好好帮我监督他。”
江以宁微微点头。
陆老爷子背过手,转身离开。
江以宁想到刚才陆执说的话,有些担忧道:“你真能拿捏得住陶家?”
“对你老公没信心?”
陆执清声问。
江以宁:“……”
都什么时候了,还故意逗她?
陆执见她半晌不吭声,抬手,摸了摸她柔软的长发:“放心吧,我从不做没把握的事。”
陶家……
他动定了!
……
医院。
陈清潋晚了三四个小时,才接到了陆家那边传来的消息。
知道因为江以宁,陶家和陆家闹翻了脸。
她望着憔悴的女儿,面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可欣,事情已经成功一半了,咱们再添一把火,不怕江以宁不被赶出陆家。”
陈可欣眼里闪烁着激动地光芒:“妈,我想快点好起来,亲眼看着她,被赶出陆家。”
自己给陶年年打电话,说了潘琦的事。
并且添油加醋,抹黑江以宁。
原本,只指望陶年年为难一下江以宁。
没想到,他们因为这事,彻底闹翻了脸。
陈可欣郁结的心,总算舒畅了许多。
“还有陶斯渊那个替罪羊呢,怕什么。”
所有的事,她都处理的好好地。
压根不怕被发现。
陈清潋经过之前的事,已经再三小心了。
“嗯。”
陈可欣握住母亲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边,轻轻地蹭了两下,低喃道:“妈,我一定会让你享福的。”
也一定会让江以宁,永无翻身之地!
陈清潋露出欣慰的笑容。
沉沉的夜色下,母女两人的野心和欲望,难以掩盖。
……
江以宁接到店主的电话,说是陶瓷杯已经做好了,可以过去取了。
“好,我中午十二点过去。”
挂断了电话,江以宁问叶小西,要不要一起去。
叶小西点头答应。
回头去问萧夜雨。
“啊?我早上接到店主的电话,已经来上学的时候,顺道取了。”
萧夜雨不敢跟她们一起。
因为,怕被发现茶杯上刻的字。
“这么快?来,让我看看成品。”叶小西道。
“唔,我让司机给我捎回家了。”
“好吧。”
叶小西觉得有些遗憾。
但也没勉强。
很快,到了中午十二点。
江以宁和叶小西,乘公交车,去取了水杯。
杯子做的很漂亮,店主还说下次她们带男朋友来,可以打八折优惠。
叶小西调侃,“以宁,你赶紧带你老公来吧。别让店家忘记了你,错过这次优惠了。”
江以宁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叶小西笑了笑,把自己的杯子,放进了包里。
晚上——
江以宁放学回到家,把杯子取出来,拿在手里把玩。
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要不……
直接拿给他?
可看着水杯上刻的两人的名字,莫名觉得羞耻。
江以宁犹豫了片刻。
要把水杯放回去。
可就在这时,陆执走到她身后,将水杯抢了过来,边看边问:“这是送给谁的?”
“你还我!”
江以宁大窘,站起身就想把杯子夺回来。
但两人隔着沙发。
陆执往后一退,便轻松地躲了过去。
“这上面怎么写着你跟我的名字?”陆执轻笑了声,心情愉悦:“还有个爱心?”
“是叶小西做的,说感谢我们的。”江以宁破天荒的扯了谎话,脸颊染了一层红晕,“我正想把它丢掉,你还我。”
“既然是送给我们俩的,怎么能由你一个人,决定处理?”
陆执眼里的笑意加深。
江以宁垂眸,避开了他的凝视:“你不觉得上面的字,很别扭吗?”
“一点也不。”
陆执毫不犹豫的回答。
江以宁的心咯噔一下,失去了原有的频率。
扑通扑通的……
好像有只小鹿,在不停地踩踏一样。
“我喜欢这个杯子。刚好你觉得它别扭,那就给我了。”
陆执把捧在了掌心里。
江以宁想到,那是自己做的,脸颊仿佛被火烧了似的。
烫的越发厉害。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
陆执探身,想用手摸她的额头。
江以宁神经反射的往后退了一大步,结果腿撞到了桌子上,疼的嘶了声。
陆执绕过来,说:“你看我怎么跟看到狼似的?我又不会吃了你,那么怕我做什么?”
“我才不怕你呢。”
江以宁嘴硬反驳,“我先回去了,不跟你说了。”
她迈开腿,欲走。
陆执却牵制住了她的手,将她强行按在了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