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君陌炎平时调戏她的时候没个正形,可手把手教她修炼的时候,确实有一门宗主的风范。
加上他先前给的那枚丹药,云惊鸿体内的经络仿佛都被打通一般,修炼起来无比的流畅,几乎每日都在跨级生长,令她不由地暗暗后悔起来。
这么好的丹药,早知道她就留下一点研究研究成分了,以后拿复制版的出去卖,估计又能收获一番天价。
对此,筹骛很是不耻。
兴许它也意识到了自己没什么用,白日君陌炎教云惊鸿修习的时候,它便乖乖地不插嘴,一到晚上,便将云惊鸿带入黑白幻境,又教她些别的东西。
但因为和君陌炎同乘一辆马车,云惊鸿怕进去地太久被他察觉,每次都是一两个时辰便出来,而后被他抱着睡上一夜,那满面正经的模样每次都让云惊鸿恨得牙痒痒。
一路行来,每日都会有君陌炎的人找过来汇报情况,虽然没有刻意避开云惊鸿,但他们在说些什么,她也听不懂,索性开始装聋作哑。
在云惊鸿这般不舍昼夜的修习下,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了。
云惊鸿感受着丹田内灵气的飞速流转,按照君陌炎教导的方法开始吐息,那灵气流散到她四肢百骸,身上丝毫没有赶远路留下的满身疲惫,反而轻盈得不像话。
经过十天实打实的修炼,她的灵力突飞猛涨,居然也到达了中阶巅峰,虽然只能勉强自保,但这么飞速的晋级,和其他人相比已经是天才了。
当然,这里面也多亏君陌炎给的丹药,和筹骛的修习功法。
待体内灵气调息地差不多了,她缓缓睁开眼睛,便见君陌炎一手撑在下巴上,一手执着本古朴的书卷,正认真的研读着。
天色接近黄昏,外面的夕阳从车窗扑洒进来,给君陌炎镀上层淡淡的金光。长睫柔软,青丝吹顺顺,未遮掩的下半张脸精雕细琢,美好得宛若神袛。
一个男人,长这么好看干嘛?
云惊鸿正看得有些痴,却见君陌炎睫毛动了动,将手中执着的书放下了:“为夫知道自己好看,夫人也不必盯着看这么久吧?”
“谁看你了!”云惊鸿将书抢过来,二话不说扣在他脸上,试图掩饰自己脸上尴尬的神色:“咱们现在到哪了?”
“再过小半个时辰,就能到接壤青尧城的山石镇了。”君陌炎将脸上的书拿下,面上笑意浅浅:“我们在镇中歇息一夜,明日再进青尧城。”
按理来说,今日连续赶路,是绝对能到达青尧城,再办理好参赛手续的。可云惊鸿却点了点头,对他的话没有丝毫异议。
因为一旦办好手续,便很难再出得来了。
这一路上偶有空暇,君陌炎也同她讲了些药师大会的规矩。参加药师大会的世家宗族只需要赶在药师大会前一天入场即可,参赛者却要提前十天。
为了方便管理,所有参赛者都必须住在主办方安排好的小院里,小到吃穿用度,大到出行游玩,只要上报,都可以被安排得妥妥贴贴。
参赛医者也有部分是草根出身,每日在青尧城的花销也是个不小的数目,倘若差别太大,心里难免落了平衡,也会有被高门子弟欺负的可能。
药师大会这般安排,也算是给他们的人身安全和吃穿用度提供保障,但这又何尝不是种监视呢?与其老早早地进去被人管控,还不如多在外面逛上几天。
她闭上眼睛,索性继续吐纳起来。
终于,在太阳残留最后一抹余晖之时,终于到达了山石镇。这里虽名叫山石,却和山石没有丁点关系。
下了马车,一道高大的城门便出现在众人眼前,有葱花和酱料的味道扑鼻而来。云小宝激动地向前跑了两步,又蹦又跳道:“娘亲快看,好多好多好吃的!”
城门后连通的是条宽敞的大街,大街上挂着俏皮的红色灯笼,下面全是摆摊卖吃食的小贩。而散发葱花香味的正是一个卖烤串的小商贩,旁边围了密密麻麻一堆人,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
“走走走!”云惊鸿牵起云小宝,回头冲君陌炎喊道:“咱们去吃点好吃的去!”
他们一行所有人都易了容,根本没有人认识他们,自然可以放开了玩。君陌炎回头吩咐黑鹰和陌九去停马车,随后抬脚跟了上去。
青竹抱了件大氅跟着陌一下来,尽管步伐走得再乖巧,四处流转的目光也暴露了她的内心。
她活了这么多年,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天启城了,突然来到这么个热闹繁华的小镇,心里能不激动吗?
云惊鸿拉着云小宝挤到那烧烤摊面前,上面摆的是些玉米粒、牛肉之类的小串,佐料只撒上简单的辣酱葱花和辣椒面,看起来色香味俱全,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
云惊鸿跟着云小宝使劲往里挤,便听旁边有道青涩的男声响起:“老,老板……”
那人似是咽了咽口水:“你这烤串怎么卖啊?”
“素菜三文荤菜八文,客官,你要哪一个?”
“啊?八,八文啊……”青年挠了挠头,手不由自主在袖包里掂量了一把,喃喃自语道:“算了,还是再忍一忍,去了青尧城再说吧。”
这句青尧城一出,云惊鸿不由地看了那男青年一眼。只见他穿着身粗布衣裳,身上背着个巨大的药箱,头发一丝不苟地梳成发冠,还戴着个药师帽,虽然简单,却眉清目秀,让人看起来十分顺眼。
恰好老板将上个人的烤完了,对云惊鸿笑眯眯地道:“小公子,你要什么?”
那男青年出不起银子,便从人堆里挤出去了。街上繁华,来来往往的人中也不乏参加药师大会的医者,可大家都三两结伴,衣饰也不失体面,反观他自己……
他看了眼自己洗的发白的衣裳,苦笑着摇了摇头。
好像无论是哪,都跟这些人格格不入。
他背着药箱,找到处有些昏暗的地方,一屁股在地上坐下,从怀中掏出半个馍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