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们兜兜转转好不容易绕到新房前,却见新房空无一人,全然没有一丝喜气。可儿乐儿对视一眼,心中顿时咯噔一声,赶紧加快脚步朝那边赶。
而坚持了一路的云凌烟一进门就迫不及待的扯下了身上的嫁衣,身上只着一个红兜兜。她又痒又难受,迫不及待的开始往身上抓,保养得修长的指甲顷刻便在身上留下一道道划痕。
跟她来的丫鬟吓了一跳,赶紧去抓她的手:“二少夫人,抓不得,抓不得呀!”
“滚开!”云凌烟一把将那丫鬟甩开,丫鬟一个不稳摔倒在地,她哪里见过这么凶的主子,眼泪滴滴答答就开始往下落。
“你还哭?”云凌烟抄起一旁的枕头狠狠砸在丫鬟身上:“刚刚就是你大呼小叫的是不是?!要不是你,本小姐会被人叫麻风病吗!”
云凌烟一双美眸圆睁,面颊涨得通红,身上的痒意无时无刻都在提醒她刚才所受的屈辱。可儿乐儿一开门便见到这样一番场景,顿时吓了一跳:“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乐儿赶紧上前扶住云凌烟,看见她身上密密麻麻的一片红疹,顿时瞪大了眸子:“小姐来的时候还好好的,现在怎么会这样?!”
“我怎么知道!”看见可儿乐儿来了,云凌烟心中的委屈一下子袭上心头,她指着地上那丫鬟,将方才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
地上那丫鬟更加惊恐,跪下连连磕头道:“奴婢还请二少夫人原谅,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
“原谅,呵,现在事情弄成这样,你让我怎么原谅你?”云凌烟看了眼自己布满红疹的胳膊,心中冷笑,她恨不得将这丫鬟杀了逞一时心头之快!
可儿看穿云凌烟心中所想,赶紧上前将她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道:“小姐,奴婢知道你生气,但我们要是第一天来君家就闹出了人命,被君夫人知道了恐怕不妥啊。况且今日就让二小姐出尽了风头,小姐要是再克制不住自己,那不是平白让她看了笑话吗?”
可儿这一番话可算把徘徊在暴怒边缘的云凌烟给拉回来些许。
是啊,她最近都是怎么了,怎么老是做出些不考虑后果的事来?
她深深地呼了口气,身上的痒意又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云凌烟走到床边将衣裳重新披上,而后对乐儿吩咐道:“你去找找君二少,让他请个大夫过来。”
“是。”
乐儿转身准备出去,没有云凌烟的允许,那丫鬟依旧瑟缩成一团跪在地上,连挪都不敢挪。乐儿心中发出一声冷哼,当作没看见似的,故意往那丫鬟身上狠狠踢了一脚,而后扬长而去。
就在她行至门口时,迎面又撞上一名丫鬟,正是方才去前厅说云凌烟水土不服的那个。看见乐儿出来,两人皆是不约而同的愣了一愣。
乐儿皱着眉道:“你是谁?”
“回这位姑娘的话,奴婢采儿,是府里的丫鬟。”名叫采儿的丫鬟福了福身,不卑不亢地道:“奴婢给二少夫人找了大夫过来,还请二少夫人让奴婢进去。”
里面的云凌烟听到大夫两个字,还没等乐儿有所回话,便高声道:“乐儿,让他们进来。”
“是。”乐儿应了一声,给采儿让出条道来:“我家小姐在里面。”
采儿点了点头,对身后拎着药箱的女大夫使了个眼色,两人便一前一后的进去了。跪在地上的丫鬟见采儿来了,忙给她投以一个求助的眼神,可采儿权当没看见。
云凌烟此刻半倚在床沿上,一只手不住的挠着自己的胳膊。那女大夫赶紧走上前去:“还请小姐将手伸出来给我看看。”
云凌烟将手伸了过去,大夫立即为她看查起来。另一旁的采儿趁机过来,对云凌烟福了福身,温声道:“前面的事还请小姐不要担心,夫人让奴婢谎称小姐是水土不服,已经给掩过去了。”
“嗯。”云凌烟心烦意乱的点了点头,前厅越是喧闹,就越让她心生烦躁。
好好的一场大婚,怎么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偏偏自己进了君家的门,除了可儿乐儿之外连个能说事的人都没有。
那大夫检查了一阵,眸中的惊异之色一闪而过,但很快便恢复如常。她将云凌烟的手放下,一边翻找着自己的药箱一边道:“二少夫人不必担心,不过是普通的过敏罢了。我一会儿给你开副药膏,你每日抹上一贴,坚持一段时间应该就会有成效。这段时间切记不可抓挠,不然过段时间就该留疤了。”
听了这话,乐儿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过敏?可是我家小姐从早上开始就未吃任何东西,怎么可能会过敏?”
“除了食物过敏之外,还有许多的可能性,或许是二少夫人在来的路上吸到了什么东西。”大夫将一瓶药膏递在乐儿手上:“你拿着这个给二少夫人涂上吧。我是府中的府医,若是不够用了就去找我,我随时都在。”
虽然云凌烟一直对自己莫名其妙起疹子的事心存疑虑,可大夫都这么说了,想来真不是云惊鸿的手笔,只好耐着性子点了点头:“多谢大夫了。”
“既然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那大夫和采儿对视一眼,只见采儿点了点头:“你先走吧。”
云凌烟皱起了眉头:“你还有话要同我说?”
“今日之事,确实是这妮子莽撞了。”采儿满含歉意地对云凌烟福了福身,随后看了眼地上的小丫鬟:“她是新来的,凡事都容易大惊小怪,还不懂规矩。奴婢知道二少夫人心中有气,可她到底是君夫人身边的人,二少夫人倘若私下处置,恐怕不妥。”
可儿乐儿开始给云凌烟抹药膏,云凌烟将这采儿上下打量一番,不知怎么的,从看见她第一眼开始,就觉得她身上的气质怪怪的,无论是举止还是谈吐,好像都不像个丫鬟。
可她毕竟是君夫人身边的人,君夫人那般老狐狸,养出来这么个丫鬟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