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卯长老出手更加阔绰,竟然直接动用了一千个药徒,以便他们能更加清晰地确认这第二版丹药的药性。
这次的结果让两人都很欣喜,一千个药徒里,出问题的只有一百二十一个,余下的八百七十九个全都保存了下来,经脉受损情况也都在可控范围之内,严格来说,这第二版丹药已经足够罗空给老赵一个交代了。
但是卯长老却还是对这版丹药的效果不太满意,她对罗空说,
“丹药一途,讲究力求全功,时间尚且充裕,你且先收起来这版丹药,我们再研究一下下一版,若是真得拿不出更好的作品,到时候你便带着第二版去,也是对你的那位故人有所交代了。”。
罗空对卯长老抱拳,刚想说些什么,却听见卯长老笑道:
“好了,开始准备吧,我们继续改进丹药的效力。”。
这次时间最短,罗空和卯长老、月龄三人仅仅用了半年,对这丹药进行了数次微调,增加了一味催化作用不强的中和药剂,便成功地做出了第三版解药。
卯长老依旧是大手笔的拿出了一千个药徒,没过多久,第三版丹药被送进这些药徒的体内,三人都是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这次丹药见效极快,没有让三人等待太久,三人看着这次的结果,都是无比欣喜。
这次的结果令三人十分满意,只有四十一个药徒出了问题,剩下的药徒身上的天门丹禁制之力都是被完全瓦解。
卯长老分析了一下,对罗空说:
“这次的丹药十分合适,对于实力的解封也顺延到了乾道境,这丹药对那个小女孩来说,是绰绰有余了。”。
罗空拱手谢道:
“弟子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感谢卯长老了,只希望卯长老日后有用得到弟子的时候尽管开口便是。”.。
卯长老点了点头,她对罗空说:
“快带上丹药,去吧,你多拖一刻,那个小女孩便要多承受一刻的痛苦。“。
罗空拱手告别卯长老,又飞速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将自己的情况全都报告给泽平之后,便准备离开东乡济道院。
月龄却在这时,主动找到了罗空。
罗空有些诧异,他问道:
“月龄,有什么事情吗?“。
月龄的大眼睛笑成了小月亮,她对罗空说:
“卯长老担心你在半路上会耽误时间,所以特意让我来给你送这东西。“。
月龄摊开手,一个小小的竹排正静静地躺在她的手心。
罗空问道:
“这莫非是……“。
月龄直接将竹排塞进了罗空的手中,笑道:
“莫要误了事,赶快去吧。“。
罗空对月龄抱了抱拳,直接转身离去。
月龄看着罗空的背影,笑道:
“真是,还从未见过卯长老如此爱惜后辈呢,这罗空,倒是沾了那个昌西的光。“。
……
罗空只用了半个时辰便掌握了这竹排灵宝的使用方法,他全力催动,在避开禁飞区的前提下,只用了一个月便来到了人界的边缘。
“总算是到了边界,再有半月,我便能到当年的那座小城,老赵,这次你可是要请我喝酒了。“。
又半个月后,罗空终于来到了当年落脚的那座小县城。
当他推开老赵家的房门时,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这里早已经是一片荒芜,房屋倒塌殆尽,院中杂草丛生,两具相拥在一起的白骨,被丛生的杂草牢牢地绑在一起,罗空一眼便瞧出来,其中一具白骨是老赵的。
罗空叹了口气,他呢喃道:
“老赵,难道我真得来晚了吗?“。
罗空将目光移到另一具白骨上,他发现,这一具白骨是老赵媳妇的。
罗空叹了口气,在这座宅子里搜索起来,许久之后,他并没有发现第三具尸骨,很显然,老赵提前便将小囡囡转移了。
罗空走到老赵两人的尸骨前,轻轻地将二人的尸骨从杂草上摘了下来,他取出了两套崭新的男女锦衣,分别为两具尸骨套上。
罗空叹了口气,准备抱起两具尸骨,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将他们安顿好,突然,他的余光发现了老赵的肋骨上凹凸不平,像是有字!
罗空暗道一声“得罪了“便轻轻地解开老赵的锦衣,仔细地读起了老赵肋骨上的字。
上面记载了小囡囡的下落,并请求罗空帮他照顾好小囡囡。
罗空看了一下,这些字并不是刻上去的,而是用灵力蚀刻而成,这种过程极为痛苦,想来应该是老赵濒死之际,忍痛完成的。
罗空叹了口气,将两人的尸首安葬,然后便准备去寻找小囡囡。
小囡囡并不难找,她就隐藏在那片瓜田里,罗空刚到瓜田,便发现了小囡囡。
小囡囡看到罗空,以为是坏人找来,她眼中含泪,举起一旁的树枝,冲向罗空。
罗空蹲下身子,待到小囡囡跑到近前,直接将小囡囡拥入怀中。
小囡囡先是愣了一下,她扭过头来,看清了罗空的长相,这才放心地哭出声来。
“罗空前辈,您怎么才来啊……”。
罗空将小囡囡搂的更紧了,他对小囡囡说:
“对不起,我来晚了。”。
小囡囡的身躯颤抖着,她哭得撕心裂肺,用含混不清的声音给罗空讲述着这些年里发生的事情。
原来不知怎么,有一次老赵喝醉了酒,竟然将天门果的事情说了出去,这才引来这杀身之祸。
罗空叹了口气,他对小囡囡说道:
“小囡囡,你放心,我既然来了这里,你就不会再有性命危险了,日后,你就跟着我吧,我便是你的义父,有我一口吃的,便有你一口。”。
罗空催动灵力,将所有天门果全都收了起来,他抱起小囡囡,问道:
“饿吗?”。
小囡囡点了点头。
罗空便笑着对小囡囡说:
“走,我带你去下馆子。”。
小囡囡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罗空无奈地笑了笑,他刚才搂着小囡囡时,便发现了小囡囡煮饭的锅里不过是一些树皮草根,小囡囡的体内早已经没有半分灵力,这些年里,她没有饿死便已经算得上是奇迹了。
罗空带着小囡囡去了饭馆,菜上来后,小囡囡吃两口便偷偷地看罗空一眼,那般模样,当真算得上可怜。
罗空叹了口气,他对小囡囡说:
“敞开肚皮吃,不够了我们再点。“。
小囡囡吃了这些年里最饱的一顿饭,她看着罗空,眼眶里又有水花涌动。
罗空对她说道:
“我已经安葬了你父母,待会我带你去买两身换洗衣服,再找个地方让你沐浴更衣,然后我便带你去认一认你父母的坟。“。
小囡囡点了点头,她跟着罗空,做完了所有事情之后,便来到了老赵夫妇的坟前。
小囡囡跪在坟前,又哭了起来。
罗空叹了口气,他知道,囡囡这些年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他想不出什么话了,他叹了口气,只好再次蹲下身子,安慰小囡囡。
罗空对小囡囡说:
“我会送你去一个十分安全的地方,我的妻子,你的义母就在那里,她会照顾你,你放心,她会像对待自己的亲生子女一样对待你的。“。
小囡囡看着罗空,问道:
“义父,我……我……“。
罗空问道:
“怎么了?“。
小囡囡鼓起勇气,对罗空说:
“我想跟你一起……“。
罗空的笑容如同三月的暖风,一点点地卸掉了小囡囡的心防。
他对小囡囡说:
“为父也很愿意带着你,可是……不行,你要知道,我要去的地方都是很危险的,我保护自己都很困难,是没办法护你周全的,你跟着你义母,她不会亏待你的,我当着你亲生父母的面,不会骗你的。“。
小囡囡虽然眼中带泪,却没有继续坚持。
她只是说:
“我一定会好好孝顺义母,不惹她生气的。“。
罗空抚摸着小囡囡的小脑袋,对她说:
“你且为你的父亲和母亲守墓百日,百日之后我们再启程。“。
小囡囡点了点头,然后便跪到老赵夫妇的墓前,静静守候了。
罗空能做出这种决定,很显然也是出于一番思虑,他不能丢下小囡囡不管,又不能丢下小囡囡,所以他只能将小囡囡送到木灵族,这点无可厚非。他让小囡囡守孝百日,是因为人生路长,小囡囡不一定还会回到这里,即便若干年后,小囡囡故地重游,这方矮矮的坟墓还在不在,也是个未知之数,所以他想得是让小囡囡再陪她父母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
罗空叹了口气,他知道,这样对小囡囡来说很残酷,但这的确是他能够想到的最稳妥、能够对老赵有个最好的交代的方法了,而且李清漪许久未见到思箜,让小囡囡去陪着李清漪,也能让她们互相陪伴。
罗空叹了口气,静静地等待着。
百日之后,罗空站起身来,看着小囡囡,问道:
“小囡囡,我们今日就该启程了,你可有什么需要做的事情?“。
小囡囡摇了摇头。
罗空看着小囡囡,扭过头来,对老赵夫妇的坟墓作了个揖,便带着小囡囡离开了。
……
前路,春暖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