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情绪听得出来皇后确实是生气了,但她早已想好了应对的话术,道:“皇后娘娘,方才清漪本想耍些杂耍,将砚台抛掷空中再接回,砚台中的墨水倾洒在屏风处会使屏风画锦上添花,可谁成想清漪多年不跳舞了,这舞技实在是倒退,不小心砸中了寇员外,还真是对不住。”
寇员外:“……”这话句句听起来就像是瞎编的,这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不砸中别人偏偏砸中他的!
寇员外站起身,指着卫清漪刚想出口反驳,谁知卫清漪道:“寇员外,方才您也说了,不责怪民女出错,跳舞只是为了助兴罢了,可是您现在……”
卫清漪抿着嘴,水汪汪的大眼睛快溢出泪水,怎么看怎么惹人恋爱,谁还能将楚楚可怜的卫清漪和“攻于心计”融合在一起呢?
寇员外半天说不出话来。
没错,这话的确是自己说的,可是……可是谁成想卫清漪这丫头竟然做出此等事情!
仲黎道:“皇后娘娘,我家夫人平日里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今日更是不可能会坑害寇员外的,况且就算要坑害,也是寇员外无礼在先。”
寇员外:“你……”
“不得胡言乱语!”寇员外刚要发作,谁知卫清漪比寇员外嘴巴更快,怒斥道:“寇员外可是皇帝身边的红人,提供军饷立下了汗马功劳,岂是容得你议论的?就算寇员外哪天骑到了侯爷的头上来,咱们也无话反驳,这是寇员外应当的!”
卫清漪的一番豪言壮语引来了周围人的赞赏。
“哎,这个侯夫人还真是大度啊,寇员外都这么羞辱她让她当众跳舞她都不生气,反而还向着寇员外说话。”
“就是的,虽说这寇员外长年为皇家提供军饷,可是这做派……”
“这做派也太嚣张了,侯夫人还不介意他骑在自家夫君的头上?”
“……”
议论声不大,但却被周围的人听得一清二楚。可怜的寇员外现如今还不懂得居安思危,听到这些恭维的话只觉得无比自豪。
那是,他可是皇帝身边的红人,骑在侯爷身上不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吗,算她卫清漪聪明。
卫清漪对皇后道:“娘娘,清漪从未想过要坑害寇员外,还请皇后娘娘明查。”
皇后摆摆手:“罢了罢了。”卫清漪已经得了人心,这个时候自己要再责怪,岂不成了不通情理之人,况且这个寇员外的确是留不得了,清漪今日所作所为就当是给自己出气了吧。
皇后道:“本宫方才只是觉得奇怪,这好好的砚台怎么还飞出去了,既然清漪都已做出了解释,那便无事了。”
“皇后娘娘!”寇员外不甘心。
皇后一拍桌子:“寇员外!本宫都已经定清漪无罪了,你还想说什么?莫不是有朝一日你也想骑在本宫的头上来吗?”
事已至此,寇员外还能说什么呢,只好咬牙切齿道:“臣不敢。”
“你最好是真的不敢,可千万别让本宫看出你有什么歹意来!”
寇员外这回是半个字都不敢言语,只得咬牙切齿隐忍地低下头。
皇后慈眉善目道:“清漪的舞还真是不错啊,你过来。”
卫清漪上前,皇后将自己手腕上的手镯卸下来,递给卫清漪道:“这是本宫随身了五年的,据说这玉还有段典故,随身者可保这人平安。”
卫清漪受宠若惊:“皇后娘娘这可使不得,清漪何德何能可以佩戴皇后娘娘这随身之物啊?”
皇后笑道:“本宫说你行你就行,什么何德何能?来,快戴上。”
“既然如此,那清漪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卫清漪接下手镯,看这玉果真是上上品,通身晶莹剔透没有一丝杂质,但要说什么佩戴者保平安……嗐,封建迷信害死人,异世的人就相信这个。
“母后您偏心!”
卫清漪刚戴上,下一刻就有一道不满的声音传过来。
此人乃三公主,名为成月,听闻生母逝世,皇后便将这人收养在自己的膝下,如今这女子恃宠而骄,可是越发越刁蛮无理。
成月道:“母后,这个镯子可是我求您好久您都舍不得给我的,干嘛给一个外人啊!”
皇后轻斥:“成月,不许这么说话,谁是外人!”
“母后!”成月撒娇道:“母后就是偏心,哼!”
卫清漪不语,但心里已经对这个公主起了反感的心思。
这女子可是和自己差不多大,都像个小孩子一样还撒娇的吗?况且,当着众人的面如此不给皇后面子,这也太无礼了吧。
成月怒道:“你就是卫清漪吧?我看你刚才这舞跳得也不怎么样啊,也就和本公主府中的舞姬能比吧,本公主府中的舞姬可一个个都是下贱坯子啊!”
众人沉默了。
“这三公主是不是和侯夫人有仇啊?”
“是啊,哪有一上来就这么羞辱的?”
“这三公主被皇后娇生惯养惯坏了,但是谁知道这么目中无人啊,卫清漪好歹也是侯夫人,这……”
周围人声四起,卫清漪面不改色回敬道:“公主过奖了,清漪知道公主的舞艺肯定是比清漪还要好的。”
“那是当……”成月刚想自夸,下一刻显然意识到自己中了圈套了。
如果自己接了这个夸赞,那岂不是默认自己和舞姬划分为同等行列了吗?
“卫清漪,你算计我?”成月气得跺脚:“母后,卫清漪算计我!”
皇后知道成月飞扬跋扈,这个时候也不想理她,摆摆手道:“下去吧下去吧,整天在宫里闹腾不嫌乱吗?”
成月只好闭嘴,埋怨地眼神瞪了眼卫清漪。
卫清漪不慌不乱,对成月公主行礼之后便退了下去。
公孙霁看着自家夫人“凯旋归来”的样子,不禁嘴角上扬。
起初还怕她被人欺负,看来事实证明自己的想法是多虑的。
公孙霁道:“夫人好舞艺。”
卫清漪瞥了公孙霁一眼,没好气道:“连你也想羞辱我吗?”
“自然不是,只是觉得夫人聪明得很,委实惹人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