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霁的出现令卫清漪陡然间冷静了下来,海棠今天确实有些古怪。
面对的海棠声嘶力竭地哭泣下,沈初霖已经不知不觉间走出了侯府,只留下他们三人在前堂。
此时此刻,海棠竟对着卫清漪连连磕头,请求谢罪:“夫人,都是海棠的错,都是海棠的错啊……”
卫清漪的心里闪过一丝不忍,随即将她扶起,“先起来。”话音刚落,却被海棠推拒了。
在卫清漪疑惑的表情下,海棠才勉强忍住哭腔,说道:“夫人,之前你让海棠去看皇榜上的内容,其实海棠隐瞒了你,根本就没有御赐金牌的赏赐。还有你留给侯爷的书信,也是海棠藏了起来,就连你之前在国公府被庶出的小姐们算计,海棠也参与了……”话说到最后,海棠的声音越来越小。
站在海棠对面的卫清漪,听到她的话后,露出了一脸不敢置信。
她这么相信的贴身丫鬟,居然从始至终都是骗她的,这叫她如何接受!从前她心里一直拿海棠当作姐妹,现在对方却是一直害她的帮凶。
卫清漪望着哭到颤抖的海棠,半晌才开口问道:“为什么?”
殊不知,这三个字耗费了她多少力气,身子一时间没了力气忍不住倒退了好几步。
“小心。”身侧有一双温热的大手将她的肩膀揽住,她才勉强没有摔倒。
倒是跪在地上的海棠字字含泪地说:“海棠自知罪无可恕,夫人如何惩罚海棠都不要紧,但就是千万不要伤害了夫人自己的身子!”
“海棠,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你那么做都是为什么!”
今天要不是沈初霖来到了侯府,她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她的身边人竟然还有奸细。但是她都不知道海棠是帮凶,那沈初霖又是从何而知。
海棠的背后之人又会是谁!
“海棠……海棠……”跪倒在地的柔弱女子张着口,却始终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眼里满是害怕与挣扎,末了才一脑袋磕在了地上,说道:“请求夫人降罪责罚。”
话音刚落,卫清漪怒不可遏。
他们主仆多年的情分,难道都不能让海棠说出真相,她背后之人到底是谁她要这么袒护!
卫清漪怒道:“来人啊,将海棠这个吃里扒外的丫鬟丢入柴房。如果她一直不说出幕后凶手是谁,一日不得进食!”
此话一出,海棠如临大赦般喊道:“多谢夫人。”
这副模样不像是惩罚,倒像是赏赐了她天大的好处似的。
卫清漪深深地看了一眼海棠被拖走的背影,直到那背影消失的无影无踪时,她突然间失去了所有力气,要不是公孙霁在旁边托住她的身子,她可能现在就已经在地上了。
“我先带你去休息吧。”耳边传来公孙霁的带着磁性的声音,她顿时觉得有了些主心骨,点了点头,两人回到了房间。
短短几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宫里的事她没有头绪,就算回了侯府也感觉到无形之中有一张大网将他们牢牢网住。
“宫里是什么情况,蓁妃的病可有办法治好?”公孙霁柔声问道。
卫清漪知道对方是想要转移话题,她故作镇定地回答道:“蓁妃的病症确实古怪,我原先以为是因为对罂粟上瘾,后来发现蓁妃行为不受控制,每次醒过来都好像是疯狗一般。”
“所以夫人认为这到底是什么病?”
听到公孙霁的话后,卫清漪开始回忆起宫里发生的一切,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可就是说不上来到底是哪不对劲。
奇怪的是,这些事情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沈初霖。
“是西域的子母蛊。”卫清漪回应道,“这个子母蛊的来源就在西域,传闻说这子蛊下在谁身上,拥有母蛊的人便可以操控被下子蛊的人。
照这么说,臻妃很有可能就是被人下了蛊。
“本侯之前听说过子母蛊,据说被下了子蛊的人,除非是找到母蛊的真凶,否则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就算侥幸活了下来,也如同活死人一般。”
“没错,更何况现在臻妃还对罂粟上瘾,要想让臻妃恢复如初,那简直就是难上加难,真不知道到底是谁这么残忍,居然对臻妃用了如此狠毒的手段!”卫清漪叹息道。
本来海棠之前所言那御赐的金牌就是假的,那么她就不用接下这个烫手山芋了。但是现在皇帝亲自下了圣旨,不日她就要和沈初霖一同调查真凶了。
等等,如果没有御赐金牌的赏赐,她根本就不会想到要去进宫,那么幕后凶手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她进宫调查?
可是所有的矛头都指向沈初霖,如果凶手真的是沈初霖做的,那么为什么还偏偏要当着皇帝的面揽下找凶手的活呢,难不成沈初霖还有自虐的倾向不成。
看来这件事另有玄机。
站在卫清漪身旁许久的公孙霁见她久久不言语,盯着她出神的模样,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你在想什么呢?”
冷不丁被人打了个岔,卫清漪竟脱口而出道:“沈初霖。”
她的话刚一说出口,立马住嘴。果不其然,等她抬头的时候就看见公孙霁的脸色黑如锅底。
“侯爷,你听我跟你解释!”卫清漪急忙说道,生怕公孙霁误会了什么。
结果公孙霁竟然全然不听,直接朝着她步步紧逼过来:“解释什么?”
“是解释你夜不归宿一直跟沈大人待在一起。”公孙霁又凑近了几步,直到跟她笔尖贴着鼻尖,将她抵在了墙角处:“还是让你解释一下刚才为什么想的人是沈初霖?你现在都已经跟他这么熟了,不叫沈大人直接直呼其名。”
公孙霁的鼻息就在她的耳边,只要她往前再靠近一点点,两人便能吻到一起。但是处于现在这个样子更是暧昧,卫清漪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宛如擂鼓,一阵阵敲击着她心里最脆弱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