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菱华什么都没有打探到,便被明宜蓝驱逐离开。
她气呼呼地掀起马车帘子,示意车夫在路边打停,然后她怒气冲冲地跳下马车。
凤卿酒坐在她身后,好整以暇地笑道:“贺神医!小心脚下!”
说来也是凑巧,这贺菱华原本走得好好的,被她这么一说,顿时脚下一记趔趄,差点狼狈不堪地摔倒在地。
电光火石间,楚因宸骑着骏马赶到,跟随在侧的墨鸦挥舞衣袖,击出一道强劲的罡风,将差点摔倒的贺菱华扶了起来。
赤练看到这一幕,冷艳地问道:“墨鸦!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肠?”
墨鸦挠了挠后脑勺,讪讪地回道:“这,我这不是……看在药王谷的面子上帮个小忙嘛。”
赤练轻嗤一笑,依她之见,还不如让贺菱华摔个狗啃泥。
贺菱华看到楚因宸骑着马,一派英俊潇洒,俯瞰众生的高贵模样,她立即从地上跳起来,羞答答地问道:“楚公子!能不能载我一程?”
楚因宸勒马,停在马车旁边,没有搭理贺菱华的请求。
凤卿酒打起帘子,透过窗口,看到他冷峻昳丽的身影,下意识地问道:“王爷?”
贺菱华耳尖地听到,震惊无比地尖叫道:“你!你叫他什么!”
楚因宸掏了掏耳朵,差点被这个女人的尖叫声震成聋子。
凤卿酒一怔,糟糕,她居然忘了,还有贺菱华在场。
事已至此,她只能承认道:“王爷啊,他的真实身份不是王爷么?”
她想了想,补充道:“我猜的。别当真。”
贺菱华吓得连连后退,心中又是妒忌又是愤怒,忍不住质疑道:“你瞎猜的?不可能!你怎么可能猜到王爷的身份上去?”
可见,你肯定是有预谋的。
贺菱华迅速冷静下来,冷笑道:“好一个小酒!城府如此之深,肯定是早就盯上楚公子了!”
她转身看向沉默伫立的楚因宸,提醒道:“楚公子!你家中有妻妾,怎么能放任这种居心叵测的女人刻意接近你呢?”
楚因宸漫不经心地扫了她一眼,不耐烦地回道:“你不是也早知道?贺神医,不要跟我们装傻,你一直企图接近我,难道不是为了京城的那一层身份?”
贺菱华顿时气得心神俱碎,好不容易爱上一个天底下最出色的男子,结果三番两次被他打击得体无完肤。
楚因宸跳下马来,示意墨鸦将自己的坐骑牵走。
他钻到马车里,就见凤卿酒正在品茗,一旁的明宜蓝正在大献殷勤。
此行,明宜蓝打算跟随她,一起去京城,还要在京城落户。
开一家医馆,悬壶济世?
楚因宸心中冒出浓浓的危机感,笑道:“小酒!不如来玩骨牌?”
“三个人,怎么玩?不如把贺神医一起叫上来?”
凤卿酒以手托腮,将啃完的梨子随意地从窗口抛出去。
明宜蓝泡的茶,很好喝,她忍不住多喝了一盏。
楚因宸不喜欢那个贺神医,但是凑在一起玩玩游戏,还是可行的。
于是,贺菱华被凤卿酒叫上车来,一起玩骨牌猜谜游戏。
墨鸦和赤练骑着高头大马,在一旁负责守卫。
不远处的另外一辆马车里。
虞苏苏和哥哥,月桓坐在一起。
虞苏苏觉得有一点尴尬,因为月桓已经跟铁颖儿正式和离了,他现在是自由身。
长相清俊,出身不凡,坐拥江南清月楼,富甲一方。
不管从哪一方面来看,月桓都是那些江湖女子眼中的香饽饽。
不过很可惜,他瞧着兴致不高,神色恹恹举止僵滞,很显然是被前任夫人铁颖儿深深打击到了,整个人弥漫着一种颓废低迷的情绪。
虞苏苏随意地跟他聊天,问了问清月楼的一些事。
他知无不答,对待虞苏苏这个小姑娘,倒是极为和善,处处体贴。
虞涌泉突然在一旁凉丝丝地笑道:“苏苏,我之前的提议,你考虑得怎么样?”
虞苏苏吓得小脸一白,着急地反驳道:“不行!大哥!我不嫁人!”
“傻丫头,女孩子怎么能不嫁人?何况虞家待你不薄,就算替虞家的名望考虑,你也必须嫁一个门当户对的好人家。”
虞苏苏顿时变得十分沮丧。
大哥真是可恶,居然当着清月楼月桓的面,故意问自己这种不靠谱,不着调的问题。
虞涌泉看了看一脸尴尬的月桓,打了一个商量笑道:“月楼主,你也可以考虑一下,如今你已经跟铁颖儿和离,清月楼缺女主人,我倒是很希望你可以重新娶一个有能耐的女子为妻。”
之前在桃花坞里出了那等事,其实虞苏苏的清白有点保不住,何况那丐帮符帮主和铁颖儿也知道这件事,保不准会跑出去告诉别人。
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将计就计,让清月楼和武林盟主家族联姻。
不等月桓考虑明白,虞苏苏就神色激动地吼道:“不要!大哥能不能不要强人所难?”
强扭的瓜不甜。
虞涌泉拿自己的妹妹没辙,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一脸宠溺。
虞家这一辈,就只有他和妹妹两个嫡出。
能怎么办?只能宠着她。
月桓冷静了一下,笑道:“虞盟主!若是苏苏小姐不看重这门婚事,不如就放下芥蒂,另寻他愿吧!”
他倒是豁达,毕竟跟女子睡在一张床上,他也没有多吃亏。
虞涌泉不敢跟自己的宝贝妹妹撒气,对月桓,他才不会收敛脾气。
“月楼主,你什么意思?事后诸葛亮,打算逃避你的责任?”
“你身为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居然不敢面对自己犯下的错误?先别说你已经和离了,不是第一婚,就说我这个妹妹,江湖上有名的美人,配你绝对是绰绰有余,一点都不会埋汰你……”
虞涌泉化身为操心老父亲,巴拉巴拉推销一通,说得月桓冷汗直流。
仿佛他只要胆敢拒绝这门婚事,就是十恶不赦,大逆不道的。
被虞涌泉冷厉的眼神盯着,月桓吓得不敢待在马车里,寻了一个借口,便麻利地跳下马车。
他跟自己的扈从要了一匹骏马,准备骑马前行。
虞苏苏心底有些膈应,不爽地质疑道:“月楼主这是什么意思?哥,难道我不比那个铁颖儿好?他当初对那个铁颖儿可是宠爱至极。”
可惜,再怎么宠爱,等老丈人遇到危险的时候,他还是选择自保。
没能救下铁颖儿最尊敬的老父亲,淮帮帮主。
虞苏苏见虞涌泉满脸复杂和感慨之色,便讽刺道:“哥!依我看,月楼主这种性子太过懦弱,难道你没有看到,在桃花坞的时候,那个铁颖儿对他喊打喊杀,他连个屁都不敢放?”
而且铁颖儿在外面勾搭丐帮符帮主,当众嘲笑昔日的夫君。
当时月桓是什么反应?
不说愤怒反击,或者教训一下符帮主,反而畏畏缩缩地躲了起来。
虞涌泉笑道:“苏苏,他非圣贤,孰能无过?月桓确实有点懦弱,但是这些年,清月楼在他的打理下,欣欣向荣,江湖名声很好,说明这月楼主只是在男女婚事上有些懦弱,其实他的本事还是够用的。”
虞苏苏不管,冷笑一声:“反正我不喜欢他。”
虞涌泉倒也没有强逼她,纵容地笑道:“行了!既然你无意,那月桓也不是什么死缠烂打的男人,就此别过吧!”
此时,月桓骑着马,落后一步,从凤卿酒乘坐的马车旁边经过。
她打起马车帘子,月桓穿过窗口,正巧看到那四人正在玩骨牌游戏。
他心中痒痒,也想加入凤卿酒的游戏。
“小酒?这是骨牌吧?你们在玩什么新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