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很直白。
除了这张脸,凤卿酒就没有别的优势了?
凤卿酒抬起头来,直勾勾地盯着贺菱华:“贺神医。”
贺菱华自以为高人一等,在她跟前,有一种莫名的优越感:“怎么?你不服气?还是以为,我在故意编排你?”
凤卿酒不屑地扯了扯唇角:“至少我还有这张脸,那么贺神医呢?你打算凭借什么去吸引楚公子的注意力?”
贺菱华俏脸骤沉,真是会心一击,她最怕别人说自己配不上楚因宸,在她自己眼中,她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
还有不凡的家世背景,和药王谷的神奇医术!
贺菱华尖刻地笑道:“我凭什么?我凭的东西可多了!倒是小酒,你除了年轻漂亮,好像就没有其他拿得出手。”
凤卿酒倚靠在马车窗口,打起车帘,懒洋洋地沐浴着南方的暖阳。
“贺神医这是心虚了吧?如果你真的可以勾引到楚公子,那你何必在我跟前气得跳脚呢?真正的胜利者,不需要这样炫耀,不是么?”
再次会心一击!
贺菱华气得脸色一狞,正要悄悄对她下毒,让她尝尝自己的厉害!
偏在这时,明宜蓝从马车门口钻了进来,他在凤卿酒身边落座,神色阴翳地盯着对面的贺菱华。
“你是不是打算下毒?”
贺菱华被他阴冷的眼神吓了一跳,就像一条毒蛇在她身上爬行。
贺菱华下意识地后退半步:“你,你想干什么?”
明宜蓝轻哼一声,舔了舔艳红的唇角,没有多说什么。
贺菱华极为防备,立即给自己把脉,刚开始没有任何异样,直到马车从南门进入元洲城中。
她眼前一黑,突然软绵绵地晕倒在地。
虞涌泉一直关注着她,见她迟迟没有下马车,便小心翼翼地跳上马车,就见贺菱华晕倒在车里,呼吸渐渐变得十分微弱。
“贺神医!”虞涌泉顿时急了,将她抱出来,急匆匆地送到元洲城中的医馆里,替她诊治。
明宜蓝和凤卿酒早就跳下马车,沿着游客如织的繁华街道,慢悠悠地闲逛着。
明宜蓝得了属下的禀告,笑道:“卿卿!那个贺神医嘴巴臭,我已经教训了她一顿,将她送去医馆躺着了!”
凤卿酒一怔,并没有产生多余的同情心,毕竟都是贺菱华自找的。
“随便她吧!宜蓝,我想找一家画坊卖画,你能不能陪我去?”
明宜蓝心中笃定,笑道:“刚巧今天有元洲城画坊联合举办的拍卖会,不如我带你去见识见识?”
凤卿酒欣然应允。
楚因宸带着墨鸦从她身后追过来,凤卿酒冷淡地瞟了他一眼,心中还是跟他赌气,不想轻易放过他。
楚因宸被她这么一瞪,就知道她肯定误会了,可是来不及解释,就被明宜蓝中途截了胡,带着凤卿酒头也不回地走了。
墨鸦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主子!我感觉,小酒是不是被那个纳兰深和南迦公子洗脑了?”
楚因宸神色一凛,冷笑道:“不会,小酒很聪明。”
到了这个危机时刻,他还是选择维护凤卿酒的清誉,不想让自己心仪的女子沾染半点不堪的名声。
墨鸦又分析道:“可是她对你很冷淡,难道不是听了纳兰深的挑拨?那两个前辈,真是为老不尊……”
“喂!臭小子!我都听到了!”
纳兰深突然骑着一匹神骏的高头大马踢踢踏踏地跑过来,她打断墨鸦的分析,高傲地盯着楚因宸:“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楚因宸回怼道:“真相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纳兰深傲慢地笑起来,笑得十分讽刺:“嘁!别人会怕你,我和南迦可不会怕你!这次的主婚人,我们当定了!”
“驾!”
不等楚因宸反驳,纳兰深便游刃有余地驾着高头大马,身姿潇洒而又傲然地跑远了。
楚因宸神色阴沉,看着纳兰深潇洒不羁的背影,他隐约觉得自己这次可能失策了!
他就不该让凤卿酒稀里糊涂地活着,他应该及时告诉她真相。
墨鸦在一旁提醒道:“主子!忘情丹的解药,我们一直都没有找到,我怀疑是不是被纳兰深藏起来了?”
楚因宸深吸一口气:“继续排查!过两天是武道大会,我会想办法将那株绿虞夺回来。”
两人再次追上凤卿酒的脚步,跟在她身后,不远不近地缀着。
明宜蓝何等敏锐,察觉到那个楚公子的纠缠气息,他不悦地问道:“他究竟是怎么回事?像个赖皮鬼一般,非要跟着我们!”
凤卿酒微微一愣,下意识地回头扫了一眼,果然在不远处的街角发现楚因宸主仆英姿绝伦的身影。
她还在赌气,不想搭理楚因宸,就催促道:“别管他们!宜蓝,先去拍卖会热热场,怎么样?”
明宜蓝欣喜不已,立即在前方引路,将她带到举办书画拍卖会的元洲珍宝阁里。
珍宝阁。
凤卿酒将自己的画作取出来,装裱之后交给负责检验货品的掌柜。
掌柜是个中年人,眼神精明,神色冷清,看到凤卿酒这张陌生的脸,他倒也没有多加重视,随手将凤卿酒的画作丢在一旁的篮子里。
凤卿酒并未在意,和明宜蓝在一楼寻了一个窗口位置坐下。
小二搭着毛巾,兴冲冲地走上前来:“二位需要喝点什么?”
她和明宜蓝服饰精美,气质不俗,在小二眼中就是个金疙瘩。
明宜蓝对元洲城中各大馆子很熟悉,笑道:“来一壶大红袍,来四样点心和四样干果,要最新鲜的。”
小二欣喜地笑道:“好嘞!”
凤卿酒坐在窗边,以手支颐:“宜蓝!今天阳光这么好,我觉得我们不应该浪费!”
明宜蓝非常尊重她的意见,除了忘情丹,他对她倒是没有半点隐瞒。
“嗯,要不,我带你出去游街?”
凤卿酒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笑道:“人太多,路不容易走。”
“这个不用愁,我一包毒丹丢下去,保管那些人逃之夭夭,再也不敢出现在你跟前。”
凤卿酒有点无语:“别!你下的毒,应该很难解吧。”
两人正在闲聊,虞涌泉突然带着一帮人急匆匆地赶来。
明宜蓝看到这个脚步仓促的武林盟主,眼珠子一转,笑道:“卿卿!那个胆敢欺负你的贺神医,来跟我们赔罪了!”
凤卿酒一怔,果然,虞涌泉和身后的扈从手中抱着昏迷不醒的贺菱华,这虞涌泉似乎惊得冷汗直冒,主动凑上前来问道:“少庄主!贺神医什么时候得罪你了?”
明宜蓝摆出一副晚辈的姿态,笑道:“不敢不敢!贺神医没有得罪我,但是她对我的未婚妻出言不逊。”
虞涌泉了解完这件事的经过,对贺菱华也是十分无语,在他看来,贺菱华的酸言酸语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是小女人的阴暗心思。
无非就是嫉妒楚公子对凤卿酒另眼相看而已……
虞涌泉笑道:“我替贺神医,给小酒姑娘赔罪,不知少庄主能否看在我的面子上,对贺神医网开一面。”
明宜蓝看向凤卿酒,笑道:“卿卿,你觉得呢?”
凤卿酒捧起精致的骨瓷茶盏,慢悠悠地抿了一口,没有搭话。
明宜蓝沉了沉漂亮的眉眼,不耐烦地呵斥道:“虞盟主!我的未婚妻很伤心!暂时不能原谅这位药王谷的贺神医!”
很伤心?
虞涌泉瞧了瞧凤卿酒的神情,明明这就是一副品茗岁月静好的画面,哪里瞧出来她的伤心?
虞涌泉无奈,只能给贺菱华喂了灵丹,她幽幽转醒,只觉得一阵反胃,猛地呕吐出来,吐了虞涌泉一身!
虞涌泉很尴尬,身上被贺菱华弄脏了,如果不是风度极佳,他早就将这个麻烦的女人甩开。
虞涌泉从扈从手中接过干净的毛巾,擦了擦身上的脏污,将明宜蓝的意思告诉贺菱华,示意她给小酒姑娘道个歉,换取救命的解药。
贺菱华自然是不服输的,她再次给自己把脉,从随身携带的小药箱里掏出一盒银针,打算给自己针灸祛毒!
明宜蓝悠哉乐哉地瞧着,故意压低嗓门讽刺道:“卿卿!你放心!等会儿该有好戏看了!”
贺菱华给自己针灸,结果上吐下泻,被明宜蓝的毒药折磨得十分憔悴,她终究还是顶不住,恨恨地望着面带笑意的明宜蓝。
“少庄主!你太过分了!我只是随口说几句,你就……你就护着这个小贱人,给我下毒?”
明宜蓝脸色陡变,冷笑道:“你才是贱人!给我滚!”
贺菱华气得够呛,不愿意低头认错,更不愿意给凤卿酒赔罪,她转身逃也似的跑走了。
虞涌泉急忙追了过去,那些扈从也一股脑儿地跑出去。
耳边终于清净了,凤卿酒继续喝茶,品尝新鲜干果。
却不料,一个穿着粉色襦裙的小美女突然兴冲冲地跑过来:“你就是万蛇山庄的少庄主?也没有传闻中可怕嘛!”
凤卿酒神色一顿,没想到,明宜蓝身边也有烂桃花?
下一刻,明宜蓝就不耐烦地挥挥手,那个甜美的小美女顿时中了毒,脸上冒出一片难看的红疙瘩,又痒又疼,她只能不停地抓挠。
“啊!好疼啊!救命啊!”
两个年轻男人奔了进来,给小美人检查一番,便掏出灵丹给她喂下:“小铃铛!你真是鲁莽!你知道这位少庄主有多毒么?”
小铃铛便是江湖美人榜排行第四的美女,也是元洲城飞鸢阁阁主唯一的女儿,她长得娇俏动人,性子活泼,气质甜美,在家里向来都是被那些长辈如珍似宝地宠着,几乎没有在外人手中吃过亏。
小铃铛服下灵丹之后,便解了毒,脸上的红疙瘩渐渐消除。
她狠狠剜了明宜蓝一眼,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凤卿酒,见明宜蓝亲自替她剥干果,她好奇地问道:“你是谁啊?看着好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