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吕家。
管家殷勤地出来迎接,看到束雨眠,便熟络地打了个招呼:“束小姐!还是你关心我家老爷的身体!”
束雨眠落落大方地笑道:“这位是战王妃,我今天特地将她请来,替吕老爷治病。”
管家急忙行礼,毕恭毕敬地笑道:“老奴见过王妃!”
凤卿酒很快发现,这吕家的下人很懂礼数,知礼守节,看样子吕老爷治家有方,很懂得管束下人,不会轻易闹出什么狗眼看人低的闹剧。
凤卿酒二话不说,让管家带路,径直来到吕老爷居住的院子里。
吕夫人站在院子门口,亲自迎接战王妃。
她长得面目平庸,放在人堆里就会消失不见,但是常年做当家主母,身上自带一股威严的气势,让人不敢小觑。
凤卿酒跟吕夫人见了礼,便来到寝屋,一进门就嗅到浓郁的药味。
几个大夫围在床榻跟前,正在替吕老爷熬药喂药,针灸排毒。
就像束雨眠说的,这些大夫无法根治吕老爷的疾病,只能减轻和抑制,就连萧神医都拿这种病没辙。
凤卿酒走到众人中间,替正在喝药的吕老爷把脉。
初步诊断,应该是血气不旺,血液里滋生出来的痼疾。
这些大夫看到她,得知她战王妃的身份,原本有些不服气,直到听完凤卿酒的诊断结果,他们才知道对方真的有两把刷子。
而不是人云亦云,借着战王府的权势在这里瞎指挥。
束雨眠跟了进来,一脸担忧地问道:“王妃,怎么样?吕老爷的病,还有得治么?”
凤卿酒点点头,那些大夫见她露出笃定之色,纷纷提出质疑。
“吕老爷的病是血疾,不能胡乱用药的,也没有办法彻底治愈。”
“是啊,我们已经翻遍医经,找不到根治的药方,王妃为何如此自信,真的有把握治愈吕老爷?”
吕老爷的儿子吕蒙挤进来,跟束雨眠打了个招呼,直言不讳:“王妃毕竟不是职业大夫,这看病,还是得专业的人来。”
束雨眠听到这话,有些不悦,笑道:“王妃的医术在京城有目共睹,吕蒙,你可不要带有偏见。”
吕蒙不服气,他说的话,跟这些男大夫的心声一模一样:“王妃毕竟只是女流之辈,会看些寻常的小病,便很容易传出名声,但是我爹的血疾不是普通的小病,还是得让职业大夫来诊治,才是稳妥之举。”
那些大夫纷纷点头附和,表示赞同。
凤卿酒毫不畏惧,笑道:“既然如此,不妨让我试一试,如果本王妃的药方没有效果,大家接着治,不是一样的道理?”
众人面面相觑,吕蒙不敢忤逆战王妃,只能瓮声瓮气地笑道:“既然王妃如此有把握,不妨一试。”
迎着众人质疑不屑的眼神,凤卿酒示意束雨眠取来一些活的水蛭。
束雨眠是个精明干练的女掌柜,并不惧怕水蛭这种软绵绵的虫子,倒是那些丫鬟听说要弄一些水蛭来,顿时吓得脸色都白了。
但是束雨眠和吕夫人颇有威严,令出必行,这些丫鬟只能老老实实地跑到厨房后院,四处搜寻水蛭的踪影。
等了片刻,这些丫鬟取来十几条水蛭,软绵绵的虫子看着有点恶心。
凤卿酒吩咐丫鬟煎了药,给吕老爷服下,然后让吕老爷躺在床榻上,露出消瘦的脊背。
她戴上手套,将这些水蛭一条条放在吕老爷的脊背上。
吕夫人似乎吃了一惊:“王妃,这,能有用么?”
吕蒙更是面露怀疑之色:“王妃!你用这种水蛭给我爹吸血?我爹是患了血疾,但是不至于给他吸血吧?”
凤卿酒没有搭理他们,专心致志地给吕老爷祛毒,她祭出鬼行针,将血液中的毒素全部逼到吕老爷的背部。
然后交给那些水蛭,那些水蛭将血液中的毒素全部吸了出来。
半个时辰后。
水蛭喝饱了毒血,一条条翻开肚皮,竟然直接被那些毒血毒死了!
至于吕老爷,在凤卿酒的鬼行针治疗之后,脸色从刚开始的蜡黄逐渐变得红润健康,萦绕在身上的衰弱之症也大为改善,呼吸也变得沉稳有力起来!
众人看到吕老爷身上显而易见的身体变化,顿时大吃一惊,纷纷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
“神了神了!战王府的王妃居然可以治愈血疾!这可是医经上记载的不治之症!”
“那些水蛭,都被毒死了!这,究竟是为什么?”
凤卿酒摘下手套,再次给吕老爷把脉,发现他体内的血疾基本上痊愈,这才慢条斯理地解释道:“吕老爷的血疾其实是一种血毒,我用郭老发明的鬼行针给他排毒,用水蛭给他吸出所有血毒,如果没有意外,吕老爷明天就可以痊愈如初,生龙活虎!”
那些大夫顿时恍然大悟,血疾与血毒,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到底还是传统中医的经验论,在吕老爷身上栽了跟头。
有个男大夫露出一脸崇拜之色:“王妃!你怎么会郭老的鬼行针?”
凤卿酒淡然笑道:“是郭老亲自教我的,我们互相切磋,郭老的医术确实是当世一绝,对我启发很大。”
那些男大夫纷纷露出钦羡嫉妒之色,能够得到郭老的指点和启发,这战王妃真是行大运!
凤卿酒替吕老爷治好了血毒,很快,吕老爷就从床榻上爬起来,一扫之前的憔悴不堪,整个人变得神采奕奕,生龙活虎。
“王妃!你真是大才!”
吕老爷示意手下取来吕家客栈的印鉴,就像束雨眠之前承诺的那样,他给了凤卿酒客栈通行的好处。
在风云大陆,只要打尖住店,遇到吕家客栈,就能享受最好的待遇,而且是免费享受。
凤卿酒客气一番,便收下吕家客栈的印鉴,这是一种身份的证明。
从吕家宅邸里出来,凤卿酒和束雨眠并肩而行,有说有笑。
“王妃真的好厉害!在下甘拜下风。”
“行了!别贫嘴。”
束雨眠顿了顿,笑道:“王妃,我知道你除了医术,还擅长断案,你知不知道京城以前有一桩奇案?”
凤卿酒从善如流:“什么奇案?”
束雨眠解释道,以前京城有个盗婴案,罪犯陆陆续续盗走十几个婴儿,那些婴儿下落不明,家中父母哭得死去活来,但是没用。
罪犯非常狡猾,现场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京兆尹派出大量人手,始终无法查到罪犯的痕迹。
后来这件案子惊动了锦衣卫,锦衣卫指挥使亲自出马,勉强抓住一个犯罪的小官,据那小官供述,盗婴案的背后似乎颇有牵连。
但是那人很快就服毒自尽了,就连锦衣卫都只能中断案件,再无寸进。
凤卿酒听完束雨眠的介绍,若有所思地盯着前方。
盗婴案,看似简单,不复杂,但是难就难在罪犯不留任何痕迹,不管是京兆尹还是锦衣卫,都无法顺藤摸瓜查到有用的证据。
她正在思忖这件盗婴案的线索,战王突然从不远处迎上前来。
“小酒。时辰不早,本王来带你回家。”
凤卿酒看到他,莞尔一笑:“宸哥,你今天没事做么?”
“都办完了,左等右等,没见你回府,就寻了出来。”
凤卿酒撒娇一般牵起他的大掌,笑道:“没事做的时候,你可以自己写字画画,看书练武,也没有必要来寻我嘛!”
楚因宸伸出修长如玉的指尖,刮了刮她挺秀的鼻梁:“习惯了,本王习惯有你在身边,看不到你,心里就像缺了一块。”
束雨眠看到两人相亲相爱的模样,心中也是极为羡慕。
只羡鸳鸯不羡仙,这是世间多少女子追求的爱情理想。
说来也是凑巧,锦衣卫指挥使裴峥,就跟在楚因宸身后,等战王和凤卿酒腻歪结束,他走上前来笑道:“我方才好像听到束掌柜谈起昔日的盗婴案?”
束雨眠点点头:“嗯!我告诉王妃,想听一听王妃的意见。”
裴峥眼神蓦地一闪,转身看向凤卿酒:“盗婴案悬而未决,自从本官接手锦衣卫之后,这件案子便一直都是锦衣卫的心病之一。不知王妃有何高见,能否像之前一样,助我们一臂之力?”
凤卿酒神色泰然:“可是时日已久,那盗婴案的现场早就被破坏了,如今要寻找有用的线索,怕是不太容易。”
裴峥沉稳利落地笑道:“公馆里还有一些卷宗,可以让王妃查看一番,再不济,昨天晚上城中有一户人家的婴儿刚刚被盗,这次的案子,跟三年前的盗婴案极为相似!”
凤卿酒听到这里,顿时明白过来。
敢情这个指挥使裴峥,故意给自己设套呢?
什么陈年旧案,原来是碰到棘手的相似的案子,打算让她出山?
凤卿酒无语地瞪了裴峥一眼。
楚因宸在一旁笑道:“盗婴案,本王也有所耳闻。那年大概有十几户人家的婴孩被盗,闹得家破人亡,真正是人间惨剧。”
裴峥也忍不住唏嘘:“是啊,那真凶真是该死!”
束雨眠也是露出一脸愁容,身为庆春堂的掌柜,她家的特色就是说书,这两年盗婴案被说书人编成故事,广为流传。
每次听到那些家破人亡的惨剧,束雨眠总是觉得很难受,那些说书人的故事里,盗婴案的主谋,确实是罪大恶极,残忍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