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卿酒想起当初发生的事,也是一番唏嘘,淡淡笑道:“都过去了!任小姐如今重新选择姻缘,可要擦亮眼睛,不能掉以轻心。”
任雪瑶对她十分感激,再次拘了一礼笑道:“多谢战王妃提点。”
任雪瑶带着身边伺候的丫鬟,先行离开。
任紫翡美滋滋地跟在凤卿酒身边,扫了一眼护花使者一般的楚因宸,笑道:“姐姐!那傻大个是谁啊?看起来好威严,好有气势。”
傻大个……
凤卿酒不禁噗嗤一笑,笑得花枝乱颤。
楚因宸脸色一黑,凤眸凌厉地瞪了任紫翡一眼。
任紫翡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好奇地试探道:“姐姐!你的侍卫真是胆大包天!竟敢瞪我!是不是你平时太纵容他了?”
凤卿酒脚步一滞,悄悄捏了捏楚因宸宽厚的手掌心,笑道:“是啊,我这个侍卫,武艺高强,虽然傻乎乎的,但是我舍不得责罚他。”
任紫翡瞧出凤卿酒的维护之心,羡慕得要死,便举起手臂,趁机展示一下他手臂上线条优美的肌肉:“姐姐!我也习武!武艺不俗!以后我也可以保护姐姐!”
凤卿酒急忙摇摇头,笑道:“不行!你是尚书府公子,以后要出仕做大官的!怎么可以不求上进,做什么侍卫呢?”
任紫翡偷偷觑了楚因宸一眼,嘀咕道:“可是他也做了姐姐的侍卫!姐姐好像很喜欢他呢?”
凤卿酒耳尖,听到这话,便好笑地拍了拍任紫翡结实的肩膀。
“走了!”
楚因宸戴着人皮面具,跟在她身后,看到她与任紫翡语笑晏晏的模样,明知道她不可能爱上任紫翡,他心底还是有一点点酸。
京城集市的南门,这里的店铺鳞次栉比,街边的小摊贩也是林林总总,种类繁多,让人眼花缭乱。
束雨眠在前方引路,径直来到一家菜市场的店铺门口。
店铺老板外号叫阿董,跟庆春楼是多年相交的好友。
阿董看到束雨眠和战王妃,知道这些人都是京城的权贵和风云人物,丝毫不敢怠慢,便带着几个伙计,毕恭毕敬地迎上前来。
凤卿酒漫步来到店铺里,门面宽敞,足足有五百多平,摆着大大小小的架子,架子上有各种山珍干货,也有各种时令蔬菜,其中一间门面里摆着水缸,水缸里养着一些海鲜,都是活蹦乱跳的。
阿董的生意一直不温不火,有时候冷清,有时候热闹,不一定。
束雨眠在一旁介绍道:“王妃!阿董家的山珍海味很正宗,如果品质不行,我也不敢斗胆推荐给你!呐,你自己挑一些鉴别一番?”
凤卿酒示意赤练去将宴遇楼的张掌柜叫过来。
宴遇楼的后厨,她不可能事事亲力亲为,总要用人,张掌柜精明老练,应该是把控后厨食材的最佳人选。
很快,那张掌柜匆匆赶到,凤卿酒带着他一起察看阿董店里的食材,挑了一些山珍海货出来鉴别一番。
品质确实是杠杠的,山货收拾得干干净净,海鲜也是新鲜打捞。
凤卿酒初步看了一下,很满意,就问问张掌柜的意见。
张掌柜笑道:“东家,这家店的东西一直有口碑的,但是……”
“但是什么?”
凤卿酒听出一丝玄机。
张掌柜看了看束雨眠的脸色,笑道:“店主阿董是个实诚人,但是他有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前些年被紫衣侯盯上,抓去关在后院,至今也是生死不明,阿董哪里是紫衣侯的对手,去闹了几次,差点被紫衣侯府里的家丁打得半死……”
这几年,阿董辛辛苦苦开店维持事业生计,一直派人打听女儿的下落,只可惜,紫衣侯权势滔天,又深得皇帝的宠信,身为平民百姓的阿董根本无力与侯爷府对抗,救出自己的女儿!
凤卿酒听到这里,顿时明白过来。
原来束雨眠不是无的放矢,她特地将自己邀请过来,除了采购食材,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动机,就是帮阿董将女儿救出来。
束雨眠适时地站出来,笑道:“王妃!你虽然不是热心肠,但是之前你跟紫衣侯打擂台,赢了比赛,别的权贵可能不敢得罪紫衣侯,但是你肯定敢的!”
凤卿酒神色古怪,下意识地瞟了楚因宸一眼。
楚因宸立即秘密地传音入耳:“紫衣侯变成傻子的事,外人并不知情,大家都以为紫衣侯还是那个深得皇帝宠信的权贵。”
凤卿酒了然地笑了笑,问道:“束掌柜,你的意思是,让我帮忙?”
束雨眠慎重地点点头,解释道:“阿董是我朋友,他向来为人忠厚,他女儿阿悄以前也是庆春楼聘请的算账女先生。”
束雨眠是京城难得一见的女中豪杰,那个阿悄虽然身世不显,却也是自立自强洁身自好的良家子。
凤卿酒思忖片刻,笑道:“我可以帮忙,不过,这件事必须低调行事,切记不能张扬出去。”
阿董听到这话,扑通一声,当众跪倒在地,一连磕了三个响头。
凤卿酒参观结束,跟阿董签了采购食材的红契,然后便带着战王一起来到侯爷府。
束雨眠不知道紫衣侯变成傻子,否则她肯定会觉得大快人心。
战王揭开人皮面具,凭借高人一等的身份,顺利通行。
这两天,侯爷府人人自危,但凡有点风吹草动,那些家丁和丫鬟都会吓得胆战心惊,如履薄冰,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
昔日风流倜傥的紫衣侯变成傻子,这可是京城十年难遇的丑闻!
皇帝早就下令封口,不允许任何侯爷府的下人外出走动,皇帝还派了数十个大内侍卫守在府中,严密监控那些与紫衣侯接触的人。
来到花厅里,楚因宸正襟危坐,侯爷府的管家毕恭毕敬地在一旁陪侍,陪着笑:“王爷!你亲自登门,有何贵干?”
楚因宸开门见山地回道:“本王要找一个名叫阿悄的年轻姑娘。”
管家仔细回想一番,立即吩咐家丁去一趟后院。
那家丁战战兢兢地跑回来,不敢与管家对视,低着头讷讷地回禀道:“王爷!那位阿悄姑娘生了病,奄奄一息,似乎无力回天了。”
凤卿酒一听对方生病了,好歹还活着,便笑道:“带我去!”
管家不敢忤逆战王,只得在前方亲自引路。
后院,偏僻的角落里,这是一栋非常寒酸的狭小院子,条件简陋,跟富丽堂皇的侯爷府一点都不搭,看起来就像一块难看的补丁。
凤卿酒还没走进去,就听到一个少女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夹杂着某个家丁充满戾气的骂声:“小贱人!乖乖从了爷!否则就断你的药!”
凤卿酒停靠在院子门口,管家吓得不轻,急忙给那个家丁使眼色。
但是那个脾气粗暴的家丁没有注意到,仍旧站在少女跟前颐指气使地骂道:“你得了重病!再不治就死定了!你以为怜香惜玉的小侯爷会来这里探望你?我告诉你!不可能!小侯爷如今自身难保!”
管家听到这话,顿时变得怒不可遏,腾地冲上前去,狠狠一脚将那个口出妄言的家丁一脚踹飞!
砰的一声!
那家丁撞飞出去,撞得头破血流,骂骂咧咧地吼道:“该死!是谁?”
管家冷笑一声:“是我!”
家丁看到管家,立即变了脸色,谄媚地笑道:“管家老爷!是您啊!你来这里,为什么不通知我一声?这么寒酸的院子哪能配得上你?”
管家当着战王的面,当然不敢造次,便吩咐几个家丁将这个狂妄无礼的家丁抓起来,送去刑堂伺候。
那家丁急得要死,赶紧求饶道:“舅舅!你不能这样对我!”
原来管家是他的舅舅,难怪他敢在背后嘲笑小侯爷,敢在偏僻的角落里肆意欺负无辜的少女。
管家吓得冷汗涔涔,急忙跪倒在地,向战王解释道:“王爷,是奴才治家不严,纵容恶奴,让王爷看了笑话!”
楚因宸懒得搭理他,径直问道:“阿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