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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清和似乎愣了愣,直视着橦楼的眼睛,一本正经地问道:“这是你的真心话,还是你……”

还是你害怕不可预知的未来,只能选择放弃,选择退缩?

橦楼仿佛逃避一般,倏地转过身去,抱着手中形制精巧的古琴。

“原本就是应该的,这是温先生最正常的人生轨道!”

说完,橦楼深吸一口气,慢慢平复心底翻涌的不甘与哀伤,跟温清和道别之后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温清和没有去追,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怔怔地望着头顶的夜空。

明月如旧,彩云飘舞,朦胧的灯火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影影绰绰在院子里不停游动。

良久,温清和幽幽地叹息一声,只能暂时按捺住心底的那些彷徨。

次日清晨。

凤卿酒正在院子里修炼轻功,橦楼突然神色落寞地走了进来。

楚因宸不在,他忙于公务,昨天晚上陪着凤卿酒陪了许久,手里积攒着一大堆公务,他向来公私分明,绝对不会耽于享乐。

凤卿酒可以理解他的事业心,便没有挽留他,独自在院子里修炼轻功,一边跟赤练切磋聊天。

赤练武艺高强,在女子当中算是相当出色的武者,而且有战王的指点,这些年赤练的武功愈发精进纯熟,放眼整个青国,恐怕没有几个女子是赤练的对手。

凤卿酒跟赤练虚心请教,也是收获颇丰。

看到橦楼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凤卿酒眼尖地发现他眼睛底下有一圈淡淡的青黑色,很显然是夜不成寐,熬夜失眠导致的体虚乏力!

凤卿酒勤快地练完轻功,从赤练手中接过干净的澡巾,一边擦拭热汗一边跟橦楼问道:“你遇到什么困难了?昨天晚上没睡好?”

橦楼立即打开话匣子,凤卿酒就是有这种独特的魅力!

在她跟前,橦楼愿意倾诉自己的心事,倾诉那些复杂难解的繁琐小事。

橦楼将皇帝赐婚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凤卿酒,末了,橦楼抹了抹脸上的倦色,苦笑一声:“原来还是我痴心妄想了。早知如此,当初我就不该贸然接近温先生,惹得他现在进退两难,又要考虑我的自尊心,又要考虑皇帝和温家的意见。”

凤卿酒听完之后,惊讶地笑道:“皇帝将二公主许配给温少傅?这,好奇怪。”

温清和原本就是青国皇室聘请的少傅,专门负责教导三位金枝玉叶的皇室公主,也算是地位不凡,年少有为,属于温家年轻一辈的佼佼者。

在凤卿酒一贯的印象中,温少傅明哲保身,温润如玉,处事谦逊低调,虽然才华横溢,精通六艺,但是他中庸的性格和明哲保身的处事态度,让凤卿酒觉得不太交心,很难触碰到他真正的思想境界。

当然,凤卿酒跟温清和只是点头之交,并没有什么深厚的情谊,倒是战王与温少傅一向交好,来往密切,也是属于正常的君臣关系。

至于那位二公主楚婉君,之前与凤卿酒颇有过节,针锋相对,其中也少不了大公主的挑拨离间,二公主脾气傲慢,容易冲动,对待凤卿酒的态度比较恶劣,之前在太学院的马球比赛中,她故意陷害凤卿酒,差点害得凤卿酒被发疯失控的骏马撞死……

凤卿酒好奇地问道:“温先生对这门婚事,是个什么态度?”

橦楼神色落寞,摇摇头,似乎对这门婚事有些绝望。

毕竟皇帝赐婚,身为臣子,温清和不敢拒绝,而且这门联姻不止是他一个人的婚事,也关系到温家的满门富贵!

如果温清和执意不娶,恐怕他和温家都要面临灭顶之灾,轻则失势,重则被皇帝发难问罪!

凤卿酒瞧出橦楼的满腹心事,便体贴地安慰了几句,笑道:“你不必如此担忧,船到桥头自然直,你先等一等,等温先生拿主意。”

橦楼再次摇摇头,苦笑道:“我不想让温先生为难,这原本就是一桩孽缘,倒不如学着趁早放下,王妃,先前是我没有听从你的建议,是我痴心妄想不自量力……你放心,今后我不会这样。”

凤卿酒总觉得他有些悲观,不够自信!

而且对这份隐晦的,难以宣之于口的感情,橦楼与温清和之间确实是阻难重重,必须面对很多压力!

自古以来,龙阳之好都只是个别男人的特殊癖好,称不上正道。

凤卿酒又安抚几句,免得橦楼为这件事焦虑操心,郁郁不得志。

众人正聊着,温清和突然从院子门口走进来,楚因宸跟在他身边。

楚因宸递给凤卿酒一记暗示的眼神,很显然,温清和办事效率极高,刚刚收到温家的联姻消息,一转头就将这门婚事告诉战王。

温清和确实与战王交好,关系亲近,他这人看似明哲保身,城府颇深,其实在朝堂上,在日常生活中还是不缺朋友的。

橦楼正在跟凤卿酒倾诉心事,乍一看到温清和从院子门口走进来,他吓得一个激灵,赶忙躲在凤卿酒身后,宛如一只缩头乌龟。

温清和淡淡地瞟了他一眼,跟凤卿酒友好地打了个招呼笑道:“王妃!今日要去齐王府替齐王看诊?”

“嗯。”

“把橦楼也带上吧,他整日闷在屋子里,很容易憋出病来!”

凤卿酒忍不住噗嗤一笑,伸手将橦楼从背后扯了出来,故意冲着橦楼眨眨眼,俏皮地笑道:“听到没有?温先生这是好心!”

橦楼蓦地脸色一羞,依旧讷讷地躲在凤卿酒身边,却是始终不敢直视温清和那双清雅温润的双眸。

等凤卿酒收拾妥当,带着橦楼离开,楚因宸屏退左右,严肃地问道:“你跟橦楼,究竟是怎么回事?”

战王是标准直男,无法理解那种龙阳之好的感情,当然他也不反对,他也见识过断袖之癖之类的感情。

以前只是一个旁观者,没想到,如今身边的朋友也遇到这种麻烦事!

温清和微微一僵,无奈地笑道:“走一步算一步。”

楚因宸冷漠地瞪了他一眼:“别掩饰,该说什么就直说。”

温清和走到院子里,一株高大繁茂的雪松树底下,清晨金灿灿的阳光洒落在他身上,勾勒出挺拔颀秀的轮廓,有种芝兰玉树的美好。

“其实,这件事,很难用语言来表达。”

“我跟橦楼,就是很好的朋友,互相有些好感。”

楚因宸冷笑一声,互相有好感,那不就是世人很难接受的断袖之癖?

这个温少傅,言辞之间遮遮掩掩,进一步退三步,还真是谨慎!

楚因宸想起凤卿酒临走之际抛给自己的暗示眼神,整了整脸色笑道:“陛下给你赐婚,那位二公主恰巧是本王的表妹,说实话,本王觉得她可能配不上你,你不如慎重考虑一下,跟陛下回绝这门婚事。”

温清和摇摇头,无奈地回道:“陛下好像碰到一些麻烦,原本陛下对三位公主的婚事不太着急,但是现在……陛下精心谋划的联姻,应该不会轻易撤回,王爷,你可以任性,我不能。”

楚因宸屏退左右,单刀直入地回道:“温少傅,本王知道,陛下身体不佳,最近夜里咳血,那些太医没有一个可以瞧出他的毛病。”

皇帝是个高傲冷静的上位者,以理性为主,极少感情用事,那些后宫三千佳丽和风情万种的妃嫔,不过是他的后宫点缀之一。

他的重心还是家国大事,还是青国的社稷大业。

如今皇帝身体欠佳,膝下只有一个珍贵的小皇子,那三位公主的婚事肯定要及早安排,否则一旦皇帝发生意外,遭遇什么不测,这偌大的青国皇室应该何去何从?

温清和惊讶地瞪了战王一眼:“你早就知道了?”

楚因宸没有否认,像个知己老友一般笑道:“陛下身上有点小毛病,这些年子嗣凋零,就是很好的证明。如今陛下忧思成疾,本王担心他会逼迫你跟二公主联姻……”

不管是谁,面对生死大事,都是不能完全冷静处理的。

温清和听完战王的分析,赞同地笑道:“我也是这么考虑,这门婚事恐怕不能撤回,除非我脱离温家,带着橦楼私奔,离家出走?”

“你敢么?”

楚因宸嗤之以鼻。

“不敢!王爷不是早就猜到了?”

楚因宸眼神凌厉,讽刺道:“行了!你少在这里跟本王打哑谜!如果不是王妃关心橦楼的生活,本王才懒得跟你说这些废话。”

温清和想了想,一本正经地回道:“我先回京城,尽力拖延婚期,等我找到合理的解决方案,到时候再跟……再跟王爷讨个好?”

楚因宸斜睨他一眼,没有搭腔。

这话,就是请求战王府的援手了?

在皇帝跟前,战王总归是说得上话,而且颇有分量的。

此时,凤卿酒带着橦楼来到沧洲城的齐王府。

老管家早早地等候在此,看到凤卿酒登门拜访,老管家亲自出门迎接,将齐王的身体状况拣了一个重点告诉对方。

凤卿酒认真听完,来到齐王居住的院子里,打开随身携带的小药箱,取出银针,替齐王针灸,又写了一副药方,吩咐侍婢去熬药。

齐王今日精神劲儿不错,气色渐佳,一扫昨日的萎靡不振,跟凤卿酒兴致勃勃地聊了几句。

看到橦楼,齐王隐约猜出他的身份,便取笑道:“王妃还要操心战王身边的幕僚?如果本王娶了你这样的贤内助,肯定很省心!”

凤卿酒想起那个被齐王冤枉,被关押在后院吃了一番苦头的齐王妃,淡定自若地笑道:“你原本也可以,是你自己没有珍惜。”

自己作的死,只能齐王自己承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