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因宸察觉到一束专注不移的目光,便缓缓睁开那双寒星一般标致的凤眸。
乌发红唇,雪肤花貌。
日日露荷凋绿扇,粉塘烟水澄如练。
凤卿酒再次呆了一呆,下意识地伸手捋了捋楚因宸的墨色长发。
男人长得这么好看,是不是有点犯规了?
她伸出修长如玉白皙胜雪的指尖,沿着楚因宸乌黑的发顶来到他峻丽的眉骨上,然后慢慢地下沿,摸了摸他浓密而又清雅的眼睫。
就像一个好奇的孩子……
楚因宸任凭她的小手在自己身上四处游弋,四处抚摸,他一动不动,细心感受着她指尖的力量,与那种难以言喻的温存。
凤卿酒摸了摸他漂亮的眼睫,感受到掌心里的微微痒,笑道:“宸哥!你长得真是秀色可餐。”
如此惊艳绝伦的盛世美颜,岂是普通男人可以匹敌的?
楚因宸不明所以,抿了抿唇角,笑道:“小酒喜欢就好。”
凤卿酒骤然间凑近一步,优雅高挺的鼻梁骨就这样撞在楚因宸胸口,他急忙捞起衾被,直起身来,一把将凤卿酒捞到怀里。
一夜过去,楚因宸身上似乎已经没了那种奇异的牡丹花香气?
凤卿酒满意地耸了耸鼻尖,好整以暇地笑道:“宸哥?”
“嗯!”
“宸哥!”
她小意地撒着娇,乖巧地依偎在楚因宸胸口位置。
楚因宸充满怜惜地望着她,凤眸中慢慢逸出一丝浓烈的爱意。
是谁说过,世间的男人多半只会怜惜女子,而怜惜,不等于爱。
但是……对凤卿酒,他有的不止是怜惜,还有宠溺,还有深深的眷恋,就是不愿意放手,不愿意畏怯,一往无前的爱。
“宸哥,我喜欢这样叫你。”
每天清晨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他,在凤卿酒看来,这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
楚因宸淡淡地应了一声,两人亲昵地拥抱在一起,分享甜蜜的心意。
不知何时,凤卿酒突然神色一凛,神色古怪地盯了他一眼。
前世她听人说过,男人在清晨醒来之后会有欲望。
但是……看样子,楚因宸似乎没有这样丰盛蓬勃的欲望?
楚因宸察觉到凤卿酒探究的眼神,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好奇问道:“怎么了?”
凤卿酒迅速敛去眼中的笑意,一本正经地回道:“没什么。”
话音刚落,她就被楚因宸狠狠地吻住,辗转厮磨,一往情深。
亲热片刻之后,凤卿酒和战王一起起床,洗漱更衣,来到院子里修炼高超绝伦的轻功法诀!
赤练看到两人眉目传情的模样,忍不住无奈地摇摇头。
这才一个晚上过去,主子就跟凤卿酒和好如初,没有半点龃龉。
看来主子这次,是动了真感情吧?
半个时辰后,晨间练武结束,楚因宸从赤练手中接过干净的汗巾,替凤卿酒擦拭一下额头的汗珠。
凤卿酒伸手抱了抱他,俏皮地笑道:“宸哥!我练得怎么样?”
楚因宸不吝称赞,笑道:“天赋很高,假以时日,必定能成为高手中的佼佼者。”
凤卿酒伸手拍了拍对方坚实宽阔的胸膛,撒娇一般笑道:“那你可要替我好好把关!”
她要成为足够与楚因宸比肩的女子,不管是武艺还是能力。
楚因宸其实并不需要她这样的努力,不管她变成什么样,都是他心尖的一颗朱砂痣,一朵娇艳芬芳的红玫瑰。
但是……有时候爱情就是势均力敌的结果。
两人用完早膳,王君派人来邀请,楚因宸打算今日从文竹轩里搬走。
等楚因宸跟着那几个太监离开,凤卿酒吩咐侍女将早膳的席面撤了,然后她将赤练叫到跟前。
凤卿酒对赤练没有半点隐瞒,径直将昨天战王在雪国圣殿里遇到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她。
赤练听完之后,诧异地问道:“那个洛锦辞,真的身怀绝技?”
凤卿酒无奈地点点头,笑道:“她还邀请了宋国的林阁老替她见证,打算逼王爷屈从。”
赤练蓦地神色一凛:“怎么可能?王爷不是那种人。”
在赤练印象中,战王软硬不吃,是个很有主见和决断力的当权者。
凤卿酒以手托腮,安静地坐在窗边,漫天金灿灿的阳光倾泻而下,给她镶嵌了一幅温暖明艳的轮廓。
沉默片刻,凤卿酒幽幽地问道:“赤练,你觉得,我跟王爷般配么?”
赤练没有半点迟疑,笑道:“天造地设的一对。”
对赤练的回答,凤卿酒深感意外!
在凤卿酒以前的印象中,赤练和那个心腹白鹤一样,对自己很不待见,总是保持着一种观望态度和质疑态度。
凤卿酒哑然失笑,望着赤练冷艳沉稳的表情,忍不住无奈地摇摇头。
赤练适时地提出自己的疑惑:“不管是萧侧妃,还是如今的洛锦辞,其实只要王爷心向着你,你就可以没有任何负担地走下去?”
凤卿酒一愣,不知道如何回应。
萧亦姝的麻烦已经解决了。
至于洛锦辞,敌在暗我在明,她暂时还不知道如何处置。
可能就是走一步算一步,步步为营,在过招的过程中小心应对吧?
就在这时,侍女跑过来禀告,说是阮馨竹相邀。
又来?
这个阮馨竹还真是不死心!
凤卿酒简单收拾一番,便径直来到文竹轩西侧的院子里。
等凤卿酒来到西厢房的月洞门口,就见阮馨竹穿着一袭簇新的鹅黄色妆花长裙,身姿袅娜,性感妖娆,站在花圃跟前。
花圃里种着繁茂葳蕤的耐寒植物,其中还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花卉,在枝头上怒放,看起来娇艳无比,衬得一旁的阮馨竹愈发人比花娇。
凤卿酒好整以暇地笑道:“阮馨竹,你最近好像不太安分。”
她指的是阮馨竹参加圣女竞选,后来在自己跟前不断挑唆,企图破坏她跟战王之间的关系,或者纯粹给自己添添堵。
阮馨竹承认了,笑道:“我就是看你不顺眼,还有战王,我明明比你更适合站在他身边,他凭什么不选我呢?”
凤卿酒哑然,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阮馨竹踩着优雅的步伐,袅袅娜娜地走过来,盈盈一圈展示一下自己性感娇柔的身段:“怎么样?我恢复得可好?”
凤卿酒很好奇,南迦究竟用了什么样的手段,居然可以让瘫痪在床的阮馨竹重新康复,恢复自如的行动能力?
凤卿酒一眼不错地盯着她,她同时很好奇,这人跟青国京城的霓裳坊究竟有什么关系?
这是一种,身为女子的直觉。
见凤卿酒不吭声,阮馨竹故作无意地叹息道:“本来我属意战王,但是很无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我现在不太指望战王了。”
凤卿酒不予置评,冷淡地盯着她。
阮馨竹目的达成,优雅地打了个呵欠,笑道:“我今日有些累,暂时就不留你了!听说你下午要离开文竹轩?”
凤卿酒总觉得这件事有点诡异,但是具体,她也说不出来,依旧还是那种女人的直觉!
阮馨竹不可能无的放矢,无缘无故地跑过来邀请自己说一大堆废话!
等阮馨竹犯困了,凤卿酒悄悄祭出透视眼,将对方仔细观察一番。
果然……她在阮馨竹体内找到一处疑点。
凤卿酒了然地笑了笑!
这个阮馨竹不简单,就连下毒的手段都变得如此隐秘而又狠毒!
凤卿酒转身欲走,却见阮馨竹嘲讽一般笑道:“凤卿酒!如果哪一天战王不要你了!你其实可以来雪国圣殿做圣女的!”
凤卿酒蓦地脚步一滞。
阮馨竹举起纤纤十指,漫不经心地吹了吹粉润的指甲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毕竟南迦跟长公主有一腿,我觉得,南迦肯定愿意替你安排今后的归宿!”
凤卿酒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南迦替她安排未来的归宿?
在南迦眼中,她是欧阳丞相那个男人留下的孽种。
是铁血女战神凤蓝裳一生的污点。
南迦厌恨自己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如此大度地接纳自己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