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卿酒下意识地冲着战王看去。
他老人家气定神闲地站在原地,神色泰然自若,瞧不出半点动过手的痕迹。
兵不血刃,挥洒自如。
“嘶!都死了?”
那个副将赵荣摸了摸胳膊,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区区几个瞬息的功夫,站在他左侧的那几十个弓箭手就被战王一击毙命,全部死翘翘了。
赵荣又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怀疑自己已经项上人头不保,他此时能够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无非就是……对方手下留情?
赵荣急得口干舌燥,喘着粗气怒吼道:“愣着干什么!都给我上!”
他身边还剩下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
等他怒吼出声,正准备下令,那十几个士兵突然齐刷刷地倒在地上,每个人的脖子上都画着一道暗红色血线!
依然是……一击毙命!
战王的速度,追风蹑影一般让人心生畏惧!
这下,赵荣变成孤家寡人一个,身边再也没有可以使唤的弓箭手或者贴身保护他的士兵。
赵荣转身欲逃,脖子上赫然浮现出一条暗红色血线,然后他的脑袋就这样掉落在地,伤口处鲜血汩汩流出,宛如一条活泼的小溪水。
饶是见多识广的凤卿酒,也是惊得出了一身冷汗。
这,真是完美诠释,什么叫做杀人如麻。
楚因宸不动声色地笑道:“都散了吧!”
赤练立即带着几个侍卫,将那些胆敢上前围观的普通百姓驱散,又将阮府门口几十具尸体收集起来,交给随后赶来的青门镇守军。
凤卿酒跟着楚因宸一起回到驿站,路上,她略微有点神色恍惚。
跟镇定自若的赤练比起来,她似乎有点……反应太慢?
楚因宸不忍惊扰了她,亲自将她送回院子里,淡声提醒道:“小酒,你是不是觉得哪里不舒服?”
凤卿酒蓦地心口一跳,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些士兵脖子上的血线。
她急忙甩甩头,将那些恐怖的画面甩出脑海,勉强稳了稳心神,笑道:“那个赵将军……是你动的手?”
楚因宸别有深意地回道:“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他这是间接承认,还是另藏玄机?
凤卿酒顾不上跟他试探,拣了床榻坐下,她使劲按了按太阳穴,祭出生物实验室,掏出一瓶风油精涂抹在穴位上。
一阵清凉的感觉慢慢沁出来,她迅速驱散那些惨不忍睹的尸骸画面,稳住心神,略显疲惫地斜倚在床榻上。
不知何时,屋外响起赤练沉稳干练的脚步声。
“公子?”
赤练似乎有点惊讶,笑道:“王将军来访,公子要不要去一趟?”
楚因宸答应一声,正要离开。
凤卿酒蓦地睁开眼睛!
果然,战王就安静地坐在床榻上,一直不声不响地陪着她。
他竟然没有自个儿离开?
凤卿酒好奇地盯着他:“你,不忙?”
楚因宸伸手一记摸头杀,差点将她漂亮的发髻打散,笑道:“你刚才的反应有点过激,我得陪着你才能放心。”
凤卿酒了然地点点头,清艳的小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触动。
虽然她也杀过人,但是极少见识那种血流成河的真实画面。
身为青国守护神,楚因宸索取别人性命的时候当真是稳如泰山,比她从前见识的杀手还要冷酷百倍。
楚因宸手指轻移,缓缓抚上凤卿酒姣好的脸庞,低声安抚道:“你别害怕!如果觉得不适……”
凤卿酒顺势抬起头来,亲昵地蹭了蹭他修长干净的指尖,莞尔笑道:“怎么会?我就是觉得,你太厉害了!”
出手狠辣,一击毙命,不玩半点虚的。
而且事后,她在楚因宸身上没有嗅到半点血腥味道。
楚因宸望着她从容不迫的笑容,心中稍稍安定,跟他在一起,类似的屠戮杀伐当然是少不了的。
他安抚几句,便匆匆离开。
片刻后,驿站的伙夫送来丰盛的晚膳。
凤卿酒没什么胃口,喝完一碗清汤粥,就放下汤勺撤了餐桌。
她坐在院子里,一边欣赏深夜的月色鲜花,一边平复心中的骚动。
隔壁院子里。
温清和与橦楼住在同一座院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原本两人都觉得没有什么稀奇。
直到……发生今天赵将军杀人灭口的案件,橦楼突然觉得,自己跟温清和之间的关系,好像变得有点奇怪?
温清和每次看到他,总是忍不住啧啧赞叹,将他上下细细打量一番,露出那种古怪的评估的眼神。
从阮府回来,两人在院子里碰见几次,每次都会眼神交汇。
他总是躲躲闪闪,温清和则是一直盯着他不放。
可能是温少傅对他的音攻秘籍感了兴趣?
楚因宸在最西侧的房间里跟北卫军的主将王扶钧私会密谋,橦楼和槐袖师父都不敢打搅他,便打了热水,来到澡房里沐浴更衣。
橦楼刚刚褪下外衣,就见温清和不动声色地闯进来,要求一起沐浴。
橦楼吓得够呛,但是看到槐袖师父不以为意无所谓的眼神,他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大惊小怪,总是会错意,胡乱揣摩旁人的想法?
很快,温清和利索地褪去衣衫,坐在热气袅袅的浴桶里,故意热情地邀请橦楼一起互相搓背。
橦楼吓了一跳,又看到槐袖师父懒洋洋地倚靠在浴桶上,漫不经心地笑道:“温先生,先给我搓一把,行不行?”
温清和却之不恭,立即拿起澡巾,凑到槐袖师父跟前,煞有介事地替他搓背,两人相处非常愉快。
橦楼觉得自己可能有点惊弓之鸟,便慢慢放松下来,也学着槐袖师父,懒洋洋地躺在浴桶里。
温清和骤然间逼近一步,橦楼嗅到对方身上淡雅的桂香,不知为何,他有些畏惧,身子一滑,便扑通一下,顿时摔倒在浴桶里。
温清和急忙将他小心翼翼地扶起来,责备道:“你在想什么?洗澡的时候应该尽量放松。不要胡思乱想。”
胡思乱想……
他怎么可能猜到自己心底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橦楼使劲擦了擦脸上的热水,望了望不远处正在穿衣的槐袖师父!
原来他们已经泡完澡了,准备更衣歇息。
橦楼避开温清和的手势,低着头笑道:“嗯!”
温清和严重怀疑,他根本没有将自己的劝诫放在心里。
等橦楼离开浴桶,温清和发现他身材瘦弱,肤色白皙,长手长脚的,模样非常清秀,虽然比不上他自己这般芝兰玉树,却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翩然佳公子。
温清和无奈地笑了笑,这个琴师很有意思,也很容易害羞,每次遇到自己总是摆出一副缩头乌龟的模样?
清晨。
凤卿酒收拾行囊,准备启程离开青门镇。
楚因宸突然来到院子里,他身后一如既往地跟着赤练和墨鸦。
墨鸦昨天晚上一宿没睡,一直暗中打探王将军的私密情报。
赤练则是负责看管那个蛇蝎美人阮馨竹。
“公子,这一大早的……”
凤卿酒扫了一眼赤练的神色,主仆三人神色凝重,看起来心事重重。
“小酒,你去看看那个阮小姐。”
凤卿酒手势一顿,将行囊交给车夫保管,她自己则是来到隔壁院子,跟阮馨竹正式见了一面。
阮馨竹被赤练绑了起来,用的是捆龙索。
她行动不便,手脚被缚,只能徒劳地躺在床榻上。
幸好赤练没有折磨她,也没有暗中羞辱或者给她扣上什么大帽子。
昨天晚上他们在阮府,被那个赵将军暗算,差点一命呜呼。
当时阮馨竹也在场,她不是第一次见识战王的盖世神功。
每一次都可以点燃她心中的浴火,让她这颗心变得沸腾不安!
阮馨竹这是第一次直接面对战王妃的真容。
她轻嗤一笑,不屑一顾地问道:“你就是楚公子身边的女人?”
“论姿色!你比我,可是差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