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因宸立即将一把凤卿酒护在身后。
就像一种本能,一种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习惯。
凤卿酒望着他高大挺拔,华贵峻丽的背影,心中蓦地升起一丝惊喜与淡淡的释怀。
之前国师用天玄宝镜制造幻术,让她回到新婚夜,亲身经历被战王和萧亦姝羞辱的那一幕。
说实话,她心底还是有疙瘩,很介意这件事的。
楚因宸祭出雄浑的内力,狠狠一掌劈向前方的空气。
水牢里骤然间传来一阵空气撕裂的声音,呼啸而来,诡异十足。
凤卿酒下意识地后退半步,生怕自己被幻术困扰,被幻术束缚。
楚因宸安抚道:“小酒!没事了!”
他已经破局,破了国师大人设下的幻术结界。
凤卿酒惊讶地瞪着他:“王爷这么厉害?”
居然连国师大人的幻术都可以轻而易举地一掌击溃?
简直就是神人本尊。
楚因宸耐心地解释道:“这里的幻术并不高明,结界薄弱,对本王来说,并不难办。”
如果换成国师亲自施展幻术,那他肯定要耗费一番功夫。
凤卿酒听了,赞叹道:“王爷真的好厉害。”
彩虹屁,香香的。
楚因宸神色不动,凤眸中却是藏着一丝隐而不露的满足笑意。
凤卿酒示意小六继续引路。
小六刚才看到凤卿酒轻轻松松破解水牢的门锁机关,心中颇为震撼,愈发觉得国师大人看上的女子,果然身手不凡,暗藏绝技!
小六战战兢兢地在前方引路,拐了几个弯,便来到鹿鸣跟前。
鹿鸣断了一臂,伤口处早就结痂,狰狞而又可怖。
她被国师关在水牢里,四肢被细长的铁链子锁起来,一层水将她的脚踝淹没,数以千计的水蛭游过来,将她的脚踝和小腿团团包围。
水蛭饿了,就吸鹿鸣的血。
吸饱了,就在水里游来游去,鼓鼓涨涨的身躯看起来令人作呕。
凤卿酒最怕水蛭这种虫子,忍不住后退一步。
楚因宸瞧出她的厌恶之色,立即祭出一掌,凌厉地拍向水池。
他的掌风气势雄浑,顷刻的功夫,便将水池里成堆聚集的水蛭打死,无数水蛭的尸体沉下去,一直沉到水底,被浑浊的水波遮掩住。
楚因宸牵起她的小手,将她带过来:“现在没有碍眼的东西了。”
凤卿酒定睛一看。
果然,鹿鸣脚底下已经没有成群结队的的恶心巴拉的吸血水蛭。
鹿鸣昏迷不醒,被四根铁链子挂起来,身形凄惨,萎靡不振,就像遭遇到重大打击一般,浑身了无生气。
小六焦急地冲过来:“鹿鸣姐姐!你怎么了?你快醒醒!”
他小心翼翼地扶住鹿鸣,查看她的伤势。
除了断掉一只手臂,鹿鸣身上布满大大小小的伤疤,触目惊心。
最严重的伤口,已经腐烂化脓,散发出一股恶臭味道。
“凤姑娘!求求你!求求你!救救鹿鸣姐姐!”
小六情急之下,向凤卿酒下跪求情。
凤卿酒神色冷淡,不改初衷:“小六!我只能给你一瓶养元丹。”
她跟鹿鸣没有任何交情,送给对方一瓶养元丹,便是仁至义尽。
此外,凤卿酒不打算对她施救,或者煞费苦心地替她疗伤。
凤卿酒打开随身携带的小药箱,将一瓶养元丹丢给小六。
小六自然是感恩戴德,他小心翼翼地掏出一颗养元丹喂给伤痕累累,生死难卜的鹿鸣。
就在这时,鹿鸣吞下养元丹,猛地清醒过来。
小六生怕她跟凤卿酒起冲突,或者像以前那样大肆辱骂对方,万一得罪凤卿酒,国师大人肯定不会轻饶了她!
到时候折磨加剧,羞辱加倍,鹿鸣能不能撑下去?
小六轻声细语道:“鹿鸣姐姐,这次是凤姑娘救了你!真的!”
他不指望鹿鸣对凤卿酒感恩戴德,只希望她放下嫉妒,放下敌意,争取从水牢中逃出去,免得被国师大人折磨而死。
鹿鸣似乎神色一愣,一双怨毒的美眸直勾勾地盯着凤卿酒。
“救我……呵呵!恐怕是恨不得杀了我吧?”
半晌,鹿鸣阴恻恻地笑道。
小六愈发着急,赶忙替凤卿酒辩解:“不是!鹿鸣姐姐!事情不是这样的!你误会了!”
不管小六如何辩解,如何苦口婆心地劝说,鹿鸣似乎丝毫没有改变,依旧对凤卿酒充满妒忌与恨意。
“你少在这里假惺惺的!”
“如果不是因为你,国师大人怎么可能如此折辱我?”
凤卿酒有点看不下去,冷着脸问道:“鹿鸣姑娘!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何必一直揪着我不放?关你的人是国师,折磨你的人也是国师,冤有头债有主,你应该找国师报仇的。”
楚因宸闻言,有点忍俊不禁。
看来自家王妃对国师大人确实是毫无好感,她脑子里根本没有任何旖旎的情思,甚至还透着几分警惕与戒备。
向来神秘莫测的国师大人,好不容易遇到一个非常上心的凤姑娘,结果对方跟他根本就不来电?
楚因宸心中得意,凑上前来,替凤卿酒拢了拢身上的披肩。
他的手掌温暖而又富有力量,动作轻柔,让人觉得格外安心。
凤卿酒想起国师的幻术,想起新婚夜遭受的耻辱,不知为何,她对眼前这个芝兰宝树峻丽不凡的战王也多了几分复杂的心思。
两人秀了一波恩爱,惹得鹿鸣嫉妒不已,恨不得将凤卿酒挫骨扬灰。
鹿鸣喉咙里突然发出嘶哑的笑声。
被国师折磨一段时间,她原本美艳绝伦的容颜已经变得十分黯淡,脸色蜡黄,头发宛如枯草一般,白皙的肌肤布满狰狞扭曲的伤疤。
“凤卿酒!你别得意!”
“国师大人根本就不敢杀了我!迟早有一天,我要报仇!”
“我要将今日所受的屈辱,百倍千倍地还给你!”
说着,鹿鸣昂起头来,疯狂大笑,阴冷枯哑的嗓音听起来非常瘆人。
楚因宸蹙了蹙剑眉,冷然回道:“国师大人不敢杀了我,无非就是因为你来历不凡,据本王调查,你应该是蓝血教的教徒。”
一语石破天惊!
果然,鹿鸣的笑声戛然而止,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美眸中充斥着浓烈的恨意与畏惧。
是的,她畏惧战王,而不是凤卿酒。
鹿鸣用粗哑的嗓音问道:“王爷!你为何护着这个贱人?我告诉你,她在摘星楼里勾引国师,早就有了肌肤之亲!”
像是担心战王不信,鹿鸣神色阴冷地挑唆道:“这是我亲眼所见!国师爱慕这个贱人的美色,对她一直念念不忘。”
当初大公主迷恋国师,跟皇后求情,跟皇帝求旨赐婚,但是被国师轻描淡写地拒绝了!
如果不是心有所属,国师怎么可能态度坚决,对待一心仰慕他的大公主如此冷漠无情?
“王爷,这贱人躺在国师身下婉转承欢,早就脏了!”
鹿鸣神色扭曲,阴恻恻地挑拨道:“王爷,你位高权重,难道愿意接受一个水性杨花的贱人?她今日对你不忠,明日就有可能背叛你伤害你!甚至毁了你们战王府的基业!”
楚因宸突然击出一掌,砰地一声,磅礴的内力一瞬间将鹿鸣单薄的身躯撞飞出去!
“啊!”
剧痛猛地袭来,鹿鸣吓得尖叫一声,差点晕死过去!
鹿鸣撞在水牢的墙壁上,疼得内脏移位骨头散架,恨得目眦欲裂,她的手脚不能自如地活动,被四根铁链子牢牢地拴住。
她哇的一声,喷出一口污浊的鲜血,眼神狰狞地盯着战王。
楚因宸压下唇角,神色凛冽:“本王的爱妻,用不着你来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