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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卿酒凑上前来,握住墨鸦的手腕,仔细把脉观察。

果然,墨鸦体内的大出血症状已经止住了。

按照常理推断,墨鸦迟早可以苏醒过来。

大概需要……三个时辰左右?

凤卿酒检查完毕,走到楚因宸跟前笑道:“王爷,不必忧心,墨鸦的情况已经初步稳定下来。”

楚因宸微微颔首,凤眸中逸出一丝淡淡的关切之色。

“墨鸦以后,不会落下什么后遗症吧?”

凤卿酒想了想:“应该不至于,只要好好调理一番,墨鸦他肯定可以恢复原样,甚至在武学造诣上取得更大成就?”

最后一句话,带着几分安慰,算是凤卿酒刻意安抚楚因宸的。

楚因宸了然地点点头,站在床畔,望着依旧昏迷不醒的墨鸦。

只可惜,直到次日凌晨,墨鸦依旧没有如愿苏醒过来。

楚因宸略微有点焦急,派人将萧净初请过来。

萧净初迅速洗漱一番,收拾好仪容,穿过客栈二楼的走廊,迎面就看到凤卿酒一袭朴实的青衣,眉眼如画,摇曳生姿地走过来。

萧净初眼中藏着一丝隐晦的炽热情意,迎上前去问道:“王妃?墨鸦的情况怎么样?”

凤卿酒神色淡淡:“不太妙。”

“可是我昨日替他施针,他脑中淤血已经散尽。”

“……不是你的原因。”

萧净初难得与自己心仪的女子亲近,急忙抓住机会,靠近一步,身姿挺拔地守在她身边。

凤卿酒跟他简单地聊了几句。

距离很近,萧净初能嗅到她身上一股若隐若现的恬淡馨香。

特别好闻。

引人入胜。

凤卿酒扬起秀眉,不冷不热地瞪了他一眼:“你在听么?”

萧净初蓦地回过神来,一头雾水地问道:“什么?”

“我刚才问你,你能否给墨鸦的脑部施针,我怀疑墨鸦脑部受到剧烈撞击,所以一直昏迷不醒。”

就算给他清除脑部积压的淤血,也难以让他安然无恙地苏醒过来。

按照凤卿酒的经验判断,墨鸦有可能脑部神经受创,变成植物人了。

萧净初忙不迭地回应道:“好啊!我试试看!”

两人并肩来到墨鸦下榻的房间里。

楚因宸早就等候在此,他依旧是一袭玄衣,衣领和袖口上织绣着华丽而不失简约的牡丹花纹。

楚因宸难得看到萧净初和凤卿酒走在一起,他这次没有吃醋发怒,而是冷静地问道:“小酒!你今天有几成把握?”

凤卿酒无奈地耸耸肩:“你最好做一下最坏的心理准备。”

楚因宸顿时神色一震,凤眸中难掩哀伤与担忧之色。

真的没有办法了?

难道他可以眼睁睁地看着墨鸦这条性命随风而逝?

墨鸦,毕竟陪伴他多年,与赤练白鹤等人,都是他最忠诚的下属。

凤卿酒没有给他打包票,而是来到床畔,捉起墨鸦的手腕把脉。

片刻后,凤卿酒递给萧净初一记凌厉的眼神:“你来吧!”

萧净初背着小药箱,快步走上前来:“王妃?他,他怎么样了?”

凤卿酒无奈地摇摇头。

情况很危险,如果墨鸦迟迟不醒,极有可能变成植物人。

萧净初蓦地神色一肃,敛去脸上的笑意,变得极为慎重。

他取出一套银针,坐在床边,将昏迷不醒的墨鸦小心翼翼地扶起来,然后慢慢地施针,慢慢地捻磨,慢慢地钻研。

楚因宸递给凤卿酒一记暗示的眼神。

两人颇有默契,一起离开墨鸦居住的卧室,来到客栈的走廊里。

楚因宸来到走廊尽头的窗口位置,身姿笔挺,如松似柏一般俊秀。

但是凤卿酒一直跟在他背后,望着他坚毅如松的背影,莫名透着几分难以排解的愁绪。

凤卿酒安慰道:“王爷!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像这种生死之事,还是应该看开点。

楚因宸苦笑一声,仿佛正在回忆往事:“本王记得,第一次遇到墨鸦的时候,是白鹤将他领进来的。白鹤是父王亲自训练,送给我的暗卫头领,但是战王府发生一些事,白鹤不得不出现在我身边。”

白鹤走在明面上,顺便给楚因宸训练了墨鸦和赤练这几个心腹侍卫,他们一个个武艺高强,行事小心谨慎,极为得力。

凤卿酒安静地听着。

楚因宸压下唇角,神情中透着一丝莫名的哀伤:“白鹤是父王留给我的,就算他与我想法不同,我还是敬着他,有时候也会让着他。”

凤卿酒无奈地耸耸肩,不知道如何回应。

白鹤跟她不太对付。

可能是老战王的死,终究还是他心尖最深沉的痛。

就像一根肉刺,必须拔出来,否则日夜难安。

楚因宸幽幽一叹:“听天由命,莫非这世上的人都摆脱不了天命?”

凤卿酒默然无语。

是啊,世事多无常,半点不由人。

天命,又岂是他们这些寻常之辈可以轻易改变的?

凤卿酒突然欺近一步,伸手轻柔地牵起他。

想要将她的力量,通过交握的双手,一点点传递给他。

楚因宸坚毅的眉眼骤然间一软,然后用力地紧紧握住她,淡淡地笑道:“小酒!此生得遇你,也算是一桩幸事。”

至少他爱过,而且如今,依旧深深地爱着她。

凤卿酒没有抽出自己的小手,安抚道:“我有个办法救醒墨鸦。”

“嗯?”

“手术难度很大,而且不能沾染外界的任何物品,因为一旦引起细菌感染,后果会变得不堪设想。”

楚因宸有点听不懂,做手术?

也许,就跟她上次入宫,给秦贵妃做剖腹产手术一样?

凤卿酒微微踮起脚尖,啪叽一口,狠狠地亲了他一下。

“王爷!不要杞人忧天!凡事都有两面性。”

就像古人说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楚因宸答应一声,清冷如雪的凤眸中晕着一抹璀璨迷人的笑意。

她这是,主动搭把手,看在他的面子上吧?

两人正要回房间。

算算时辰,萧净初的针灸术应该快要结束了。

偏在这时,南宫浔带着一个奇怪的女子从楼梯上走过来。

凤卿酒跟南宫浔不熟,等南宫浔走上前来问好,她淡淡地点了点头。

楚因宸倒是跟皇商南宫家族很熟,跟南宫浔互相寒暄一番。

南宫浔伸手拉住身边的妙龄女子,笑声显得十分淡雅如洗:“这位是我小妹,家里最小的孩子,有点淘气,非要跟着我来同心镇游玩。”

凤卿酒惊讶地扫了她一眼。

她披着一件黑色斗篷,斗篷的帽子和毛领十分宽大,将她的脸蛋严严实实地遮挡起来,让人瞧不见她的真容。

凤卿酒刚开始没有在意。

她和楚因宸点头示意一下,便回到墨鸦居住的卧室里。

萧净初依旧神色凝重,针灸结束之后,他也是耗尽精力,看起来有点疲惫和乏力。

凤卿酒走到他身边,正要关心他几句。

萧净初坐在椅子里,突然昂起头,俊眸灼灼地盯着她:“王妃!这次施针,可能有点效果。我想……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