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满身都是缺点的女人。
当然比那种完美无缺的女人,更容易控制。
一个心有欲望的女人。
当然比那种无欲无求的女人,更容易掌握。
皇帝没有让凤卿酒久留。
他跟楚因宸随意地聊了聊北疆战事,便借口身体不适,让战王和王妃一起退下。
楚因宸一路上沉默不语。
凤卿酒刚刚拿到五万两银子的银票,都是青国宝通银庄通用的银票,装在一只轻巧便携的梨花木匣子里。
有钱能使鬼推磨。
凤卿酒深谙这个世道的艰辛,当然不会假惺惺地拒绝皇帝的赏赐。
回到王府。
凤卿酒看到楚因宸依旧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不知为何,心中蓦地一动,她扯了扯楚因宸的衣袖。
楚因宸好脾气地问道:“王妃,怎么了?”
她没说话,将他带到星月阁中,示意紫燕将酒坛取出来。
她给楚因宸斟了一杯:“王爷!借酒消愁,我送你一杯一解千愁。”
楚因宸神色一怔,笑道:“你怎么突然就想通了?”
不追着他,讨要酒钱了?
她伸出手指,左右摇摆几下:“这杯是人情酒,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一码归一码。
她向来分得清清楚楚。
楚因宸哑然失笑,倒是没有矫情,从她手中接过这杯啤酒一饮而尽。
不如烈酒那般热情燃烧。
独特的焦苦味道,让人沉迷不已。
楚因宸凤眸微垂,清湛的目光在她明艳的小脸上流连,留恋,难舍。
凤卿酒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讪讪地笑道:“我脸上有脏东西?”
真是煞风景。
楚因宸陡然间欺近一步,捏住她的下巴。
她是标准的鹅蛋脸,三庭五眼长得非常标准,所以非常耐看。
他俯身,忍不住啄了啄她殷红丰润的樱唇。
还是跟上次一样。
好甜,好软。
他觉得自己有点鬼迷心窍,怎么会觉得她如此吸引自己?
甚至可以不顾父王的遗言,不顾母妃的仇恨。
凤卿酒心跳如擂鼓。
来了来了!
又是那种不受控制的感觉!
她这次没有闭上眼睛,纤长浓密的羽睫不安地眨动,近在咫尺,她能看到对方毫无瑕疵的俊脸,华贵峻丽的眉眼简直就是犯规的好看!
他亲了亲凤卿酒,这次没有深入纠缠。
偏在这时,院子小径上响起萧亦姝震惊的尖叫声:“你们在干嘛!”
凤卿酒不悦,伸手推开距离自己太近的楚因宸。
“紫燕!怎么回事?”
紫燕跟在萧亦姝背后,俏丽的小脸上被萧亦姝的护甲划出一道刺眼的血红色伤痕!
紫燕哭丧着脸,惶恐不安地回道:“主子!奴婢,好像拦不住她!”
萧亦姝一扫以前柔柔弱弱的形象,快步走到楚因宸跟前,用控诉痛苦的眼神盯着他:“王爷!你答应过我什么?”
楚因宸很冷静,泰然地回道:“本王记得。”
“那你是怎么做的?”
楚因宸口气强硬:“本王想做什么,用不着你来教。”
萧亦姝痴痴地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掉眼泪:“王爷!你以前说我是你今生今世的最爱,你要娶我,做你唯一的妻子!”
“可是你刚刚,你刚刚跟凤卿酒这贱人纠缠不清,你居然,吻了她!”
萧亦姝脸上闪过一丝狰狞:“你从来没有吻过我!”
也从来没有对她流露出那样深情爱慕的眼神。
楚因宸有点头大,立即将心腹侍卫白鹤召进来。
“送萧侧妃回去!”
“我不要!王爷!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说法!我是萧将军的独女!难道我是你招之则来,挥之即去的玩物么?”
萧亦姝忍不住大声嘶吼,有点歇斯底里的狂躁。
凤卿酒觉得有点尴尬。
还有那么一点酸楚。
男人的爱,果然都是靠不住的?
昨天他对萧亦姝深情款款,非卿不娶。
今天,他就开始撩自己,变了心,还死不承认。
凤卿酒突然有点生气:“王爷!这是你跟萧侧妃之间的事,我不管,你把她带出去!快点走!”
楚因宸微微愠怒。
身为功勋卓绝的战王,他极少被女人如此粗暴对待。
但是察觉到凤卿酒眼中的讽刺之色,他蓦地心中一激,似乎能理解她心中涌动的质疑与悲伤。
也是,这份感情,他的父王和母妃都容不下。
他究竟该何去何从?
白鹤站在一旁,冷眼旁观,肃声回道:“王爷!时候不早了!”
楚因宸深吸一口气,没有替自己辩解什么,转身就走了。
萧亦姝哭得晕倒在地,白鹤小心翼翼地抱着她,疾步离开星月阁。
这天夜里,凤卿酒为了睡得安稳,多喝了几杯啤酒。
她酿酒的手艺还不错,勉强可以打个九十分。
一觉醒来,烦恼尽消。
凤卿酒亲自动手,利用手头的材料又酿造了几坛子啤酒。
随即,她翻阅王府的丰富藏书,制作浇灌六瓣佛桑的特殊药水。
忙忙碌碌,她觉得很充实。
不知何时,丫鬟秋桂跑进来禀告道:“王妃!国公府来人了!”
一定是燃月郡主。
她上次说过,要自己等待合适的机会。
凤卿酒立即放下手头的杂务,换好衣服,稍加打扮一番,便来到王府门口。
燃月郡主今天穿了一件大红色绣花襦裙,衣袖和裙摆都绣着非常别致华丽的三色丝织玉兰花纹,看起来精神奕奕,风采照人。
只是她眼中藏着一丝淡淡的哀伤,没有那么露骨,让人觉得很心疼。
凤卿酒跟她见了礼。
燃月郡主顾不上跟她寒暄解释,拉着她就往不远处跑。
不远处办事回来的墨鸦看到这一幕,立即将此事禀告给王爷。
凤卿酒一路疾跑,有点气喘吁吁。
这具身体,真的是欠缺锻炼。
燃月郡主也是习武的,身体素质很棒,跑了一路,倒是气息沉稳。
国公府。
这是一栋不折不扣的豪宅,传说中的大户人家。
假山池水,亭台楼阁,雕梁画栋,朱甍碧瓦。
守门的家丁看到燃月郡主,纷纷恭敬地行礼:“见过二小姐!”
燃月郡主不耐烦地挥挥手,将负责内务的管家叫了过来,神色焦虑地问道:“怎么样?我侄子怎么样了?”
管家也是满脸担忧之色:“二小姐,小少爷他很不妙……刚才你出去的时候,他还吐血了!”
燃月郡主顿时急得团团转:“那大夫呢?怎么说的?”
管家苦着脸,脸上的皱纹堆成一朵菊花:“先前那个大夫束手无策,一直查不到小少爷吐血的病因。现在大公子去请了太医院的御医,还在赶来的路上。”
“庸医!都是庸医!没用的饭桶!”
燃月郡主恨恨地一脚将院子花圃里伸出来的芍药花枝踹飞出去。
凤卿酒冷眼旁观,等老管家退下,她不急不慌地问道:“小郡主!你找我来,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