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宁文山还是高兴得太早了,江辰今天还是提了六七个问题,可都是不是问题,问题是,这些问题跟昨天的问题完全不是同样的问题,现在,宁文山满脑子都是问题问题,他整个人都懵了。
“江股长,冒昧打断一下!”宁文山一脸惊诧地问道,“这些问题,怎么跟昨天的不大一样啊!”
“哦?是这样的,昨天那些问题,我在宁董你这里,就已经受到了启发,所以回去之后,我自己去查阅了资料,已经找到了答案,不过我又发现了新的问题,所以希望宁董能替我答疑解惑一番!”
“这样,有什么不妥吗?”江辰微笑地看着宁文山问道,“宁董觉得这些问题有什么不妥吗?或者说,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方便说的,亦或者说……你不能说!”
江辰刚开始的时候,说话还有几分轻描淡写,带着几分随性,可是到了后面,却变得犀利了起来,甚至连目光似乎都带上了寒芒,宁文山现在可是毫无防备的状态,当场就被吓了一跳。
“江、江股长……”宁文山嘴唇颤抖着,惊骇莫名地看着江辰,却发现他的表情又变得平和了下来,似乎方才那一瞬间的冷厉,只是错觉而已,可是宁文山可以断定,自己刚刚的一瞬间,并没有产生幻觉。
面对这样的江辰,宁文山的内心徒然有些悸动,就像打鼓似的,忐忑不安。
“宁董,有问题吗?”江辰微笑地看着宁文山说道,“我问的这几个问题,可不是随便问的,那都是发生在同一时期的一些事儿,而且跟先前的几个问题,多多少少有些关联,既然宁董能够想起那些问题,那么对我现在提出的这些问题,应该是有印象的才对……我说的,没错吧?”
江辰的笑容看似人畜无害,可是落在宁文山的眼中,却宛若恶魔撒旦的微笑。
“这个、那个……”宁文山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如何回答得好,毫无疑问,这些问题肯定是有诈的,不管他怎么回答,都会掉进坑里,最好的应对方法,就只能且只有保持沉默。
“看来,宁董果然是年纪大了!不过是四十多岁而已,还没有到七老八十的年纪吧,记性居然这么差,平时或许可以多喝点枸杞水养养生!”江辰调侃了宁文山一句,端起了茶杯,优哉游哉地抿了一口,笑呵呵地说道,“或者,宁董可以找人商量商量,我不介意的,可以坐在这儿等你一会,我不着急,慢慢来!”
“江股长,您、您说笑了,我只是平日里事情比较多,所以记性才稍微差些!”宁文山的额头开始冒冷汗了,他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再说了,这事情……我还能找谁商量啊?”
宁文山嘴上虽然是这么说,可实际上不过是强装镇定罢了,他这整颗心,已经是惊骇地高高悬起了。
“这个江辰到底是知道了多少?他肯定是知道了什么,不然的话,不可能连着两天登门找我!”
“我到底是哪里让他看出问题了,为什么他偏偏要盯死我?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宁文山猜不透江辰的想法,一颗心仿佛火烤似的,分外煎熬,十分难受。
虽然江氏集团华国总公司的纪检股长地位十分崇高,可是宁文山现在已经不在江氏集团旗下了,可是面对江辰,却依旧像是面对一座天阙,心里沉沉甸甸的,被吃得死死地,先天上就矮了一头。
“我现在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这个混蛋提出来的问题,我不管怎么回答,都会踩到陷阱!”
“或者……拒绝回答?亦或者,直接跟江辰翻脸,将他赶走?”
“不行、不行,我不能这么做?如果我这么做的话,就彻底得罪江辰了,就是‘那位’也保不住我!”
“还有乔道义、皮炎平那两个混蛋,肯定会说我不顾全大局,一点委屈都受不了!”
“混蛋,都是混蛋!为什么各个都针对我,苍天啊!我宁文山到底做错了什么啊!”
宁文山的内心在咆哮,他的脸色也变幻不断,江辰忽然笑了起来说道:“宁董,如果我的问题让你感到为难的话,不如咱们先聊些其他的,我说过了,其实,我的时间还挺充裕的!”
“好好好,咱们聊一聊别的!”宁文山来不及思索,听见江辰的这句话,如同听到天籁,赶紧应下。
可是,等宁文山应下之后,他脸色顿时就变了,恨不得扇自己几个耳刮子。
“既然宁董这么有兴趣跟我聊天的话,那么咱们可以来聊一聊《法华经》……”江辰这次是真的讲经了,而且他不是乱讲,在禅学这方面,江辰确实是有些造诣的,可惜的是,宁文山没有这方面的底蕴,而且他压根就不是佛教徒,结果,江辰讲得地涌莲花、天花乱坠,宁文山只觉得脑壳疼得厉害。
江辰讲完《法华经》之后,就接着讲道家的《黄庭经》,接着又是《古兰经》,这可把无宗教信仰人士宁某山差点逼成了神经病。
宁文山好几次想要结束聊天,中止这很不“华国特色”话题,可是每当他一有这个苗头,江辰就开始从口袋里掏监控设备,询问韩锡仁的相关事情。
在明知有陷阱的情况下,宁文山是啥也不管说,他被逼得那叫一个痛苦不堪。
“上帝啊!谁来救救我啊!这个时候,要是有什么访客上门,或者有什么重要的会议就好了!”宁文山心里虽然渴望着这些情况的出现,可是却相当清楚,这种可能性为零。
毕竟,在跟江辰聊天之前,他可是亲自吩咐自己的秘书、助理,在门口好好守着的。
照例,会议全推掉,谁来都不见。
宁文山本来想速战速决的,却不想江辰不按常理出牌,他再次悲剧了。
最要命的是,当初在设计的时候,董事长办公室是有独立卫生间,还有休息室的,宁文山就是想要接上厕所的机会偷溜,都没有机会。
又是一个下午,西河市的天空逐渐挂上了夜幕的颜色,宁文山真的是快到极限了,连续几个小时,他的耳朵几乎是要炸了,跟他完全相反,江辰倒是显得心满意足,最后,笑呵呵地离开。
江辰虽然没有说明天再来,但是他的眼神,分明有这么个意思!
宁文山是真的要疯了,他颓然地坐在沙发上,双目无神,活脱脱就是一条咸鱼,一条咸带鱼!
这一刻,是咸鱼难得的悠闲时光,可惜的是,上天似乎不大愿意给这条咸鱼太多的清闲。
宁文山的手机,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