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严没想到桑鲤会说出这样的话,顿时愣住了。
“不说这些了,现在疫病刚刚控制住,你先忙去吧,我和叶卷也准备回S市。”
“桑鲤,”陈严叫住她,忍不住问道:“你还回特调局吗?”
“我已经不是大气运者了,”桑鲤沉默了一瞬,随后淡淡的说道:“再加上我现在还是学生,更想回归正常生活。”
果然如此。
陈严大感惋惜,“你不是会画符纸吗?特调局也缺人……”
“我是会画符纸,但不代表我希望过那样的生活,我有男朋友,有学业,还有梦想,这些都在等着我。”
“抱歉,我现在只想做自己喜欢的事。”
陈严眼神暗下来,勉强开口说道:“我尊重你的选择。”
“特调局不是还有你和李道长吗?”桑鲤道:“你们两个一直配合的很好。”
听到这话,陈严心中更加苦涩,却没有把李胜英勾结系统的事告诉她。
“既然你不要勋章,我给你多申请点奖金,这下总不会拒绝了吧。”
“我不缺钱,”桑鲤想了想说:“你如果申请下来,也不要给我,以特调局的名义捐助给山区的孩子吧。”
“我知道了。”听到这句话,陈严越发愧疚,为自己的动摇以及李胜英的怯懦。
幸而桑鲤并不知道这其中的曲折,否则也不会这样心平气和的跟他说话。
“还有一件事,”陈严提醒她:“陆寒川已经病愈,他想和你见一面。”
“我不想见他,”桑鲤不耐烦的说道:“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好的,”两人之间又陷入了沉默,陈严绞尽脑汁找话题拉长他们之间的交流,然而桑鲤却说:“我男朋友快做好晚饭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话音未落,她就已经挂断了电话。
手机里一片忙音。
陈严站在特调局的高楼上,窗外灯火阑珊,年味浓浓,他却感觉到了浓浓的遗憾。
以后,恐怕再也见不到那个无论遇到什么事,都冷静淡定的女孩了。
——
几天后,桑鲤和叶卷回了S市。
此时,庄园里热闹非凡,胡管家准备了丰盛的团圆饭,叶老爷子和叶召天也都坐在一旁。
桑鲤把在帝都买的礼物一一拿出来送给他们。
叶老爷子收到的是一款新上市的颈椎按摩仪,叶召天收到了一瓶好酒。
至于胡管家和蔡阿姨,也都拿到了国外进口的全套刀具。
所有人都对礼物很满意,就连一向不怎么靠谱的叶召天,都露出了高兴的笑容。
大家坐在一起,一边吃菜,一边说着自己的所见所闻。
叶老爷子爱上了在花园里种菜,庄园大棚里就种了许多青菜,这既能锻炼身体,又能收获满满的劳动成果。
叶召天则有了新欢,是公司里一个年纪相仿的离异女性,知书达理,和叶召天曾经交往的女人迥乎不同,把叶召天治得死死的。
“我打算明年夏天结婚。”叶召天犹豫再三,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打算,他偷偷打量着叶卷,生怕他说出反对的话。
然而叶卷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并不把他的人生进程放在眼里。
对他来说,叶召天连胡管家都比不上。
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他也从不对他抱有期待。
叶老爷子闻言瞪了叶召天一眼,略带不满的说道:“年夜饭上说这些做什么?老头子我还没同意呢!”
“爸!你不是已经见过知芳,对她很满意吗?”叶召天忍不住呛声。
叶老爷子脸色微变,佯装咳嗽一声,用余光瞥着叶卷,不情不愿的说道:“我只是说她比之前的靠谱,可没同意你们结婚!”
叶召天眼底流露出一丝不满,不过碍着叶老爷子的面,终究没有发作。
好好的年夜饭,突然就变了味。
桑鲤垂下眼眸,给叶卷夹了一块红糖糍粑,甜甜糯糯,可好吃了。
叶卷默默把糍粑吃完,抬起头来看向叶老爷子和叶召天,眼神平静而淡然,并没有因为叶召天要结婚而想太多。
“要结就结。”
他薄唇轻启,不紧不慢的说道:“我没有意见。”
说完话,他继续吃着桑鲤夹的菜,连眼神都没变一下。
叶召天愣在原地,没想到叶卷竟然是第一个同意他结婚的。
他还以为……
“咳咳,”叶老爷子暗自瞪了他一眼,笑呵呵的说道:“这件事还要从长计议,不着急。”
说完,还在桌子底下狠狠踢了叶召天一脚,显然是有些不悦的。
一家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叶召天除了扫兴还能做什么?
“老爷,外面放烟花了!”胡管家及时从厨房出来解围,“现在才八点钟,照这个情形,恐怕要放到凌晨。”
众人闻言往窗外看去,果然,不远处的城镇,已经在为新年庆贺,绚烂的烟火在天空中修然炸开,瞬间刺破夜色的迷蒙。
众人来不及再说话,兀自欣赏了片刻,回过神来时,也没再提叶召天的事。
吃过饭,已经快十点了,叶老爷子和胡管家坐在楼下看春晚,桑鲤则上楼洗澡休息。
失去气运之后,她的身体弱了很多,一点风寒就能让她感冒发烧。
凌晨十二点,外面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鞭炮声,桑鲤拉开窗帘,胡管家带着叶老爷子正在放烟花。
两个老人仿佛变成了孩童,玩的不亦乐乎,看到桑鲤,还招手桑鲤让她下去一起玩。
桑鲤换了身衣服下楼,叶卷正在厨房里热牛奶。
桑鲤看了他一眼,立刻说道:“我已经刷牙了,我不要喝。”
叶卷头也没抬,招手让她过去。
桑鲤走到他身边,少年蓦然站起身,看着她穿着羽绒服,头发还炸着,一副圆滚滚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
低头在她唇上碾了碾,双手捧住她的脸,低低的说道:“新年快乐。”
少年双目明亮,眸中带着深深的温柔,看得人都要醉了。
桑鲤眨了眨眼睛,“新年快乐。”
“喝完牛奶再出去玩,”叶卷在她脑袋上按了按,想将她翘起的头发捋平,“外面冷。”
“我不要喝了,”桑鲤抬手抱抱他,耍赖道:“我穿的这么厚,怎么可能怕冷。”